第一卷 第7章 好久沒見小叔這麽笑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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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傅京州驟然聽到一道男聲,先是一怔,緊接著怒火“噌”地一下直衝腦門。
妹妹?
林安巧哪來的哥哥?
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是誰?怎麽和林安巧在一起?”
宋寒江聲音帶了兩分涼,桃花眼危險地眯起:“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前夫哥。”
前夫哥。
這三個字刺得傅京洲立刻冷了臉,神色陰沉沉的。
還沒等他說什麽,電話就被掛斷了
一旁,喬語素聽到這些,心裏一喜,大大咧咧地朝著傅京州笑道:“傅哥,沒事,這樣的女人不要也罷,以後還有我陪著你和小川呢。”
傅京州沒有說話,眸子愈發深冷。
他們結婚七年,他從來沒聽說過林安巧有什麽哥哥。
想起電話裏男人帶著笑的、曖昧挑釁的語氣,傅京洲眉頭皺得更緊。
看來,林安巧真是長本事了。
知道他的雷點,便故意找人演戲氣他!
這場鬧劇,什麽時候能結束。
傅京洲眸子裏閃過一絲厭惡,他受夠了林安巧的無理取鬧。
無非就是想吸引他的愛,隻是,她這次鬧得太過了。
離婚,就是他給她的懲罰。
……
掛了電話,宋寒江把手機還給她。
林安巧伸手去接,一不小心碰到他微涼的指尖,手指一抖,幾乎沒拿穩手機。
“慌什麽?”
男人的輕笑聲響起,尾音都帶著繾綣。
林安巧抬頭看了眼宋寒江,剛好和他那雙妖孽勾人的桃花眼對上。
那雙眼裏還藏著不知名的情緒。
和小時候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了。
這種變化讓林安巧心裏一慌,別開了視線,說道:“哥,我要去傅家拿回離婚協議書了。”
“先吃飯吧。”宋寒江的聲音不容置喙,帶著笑的桃花眼始終盯著她,“跟哥哥生疏了不成?受了委屈,都學會瞞著哥哥了?”
他把哥哥兩個字說得很曖昧。
林安巧隻覺得心口泛酸,差一點掉下淚來。
小時候,她跟屁蟲一樣跟在宋寒江身後,針鼻大點的事,都要讓他給自己做主。
哪怕多年沒見,看到他,她甚至也想下意識依靠她。
可現在,她隻有三個月了。
她不能太親近他,平淡的離開這個世界,才是她最好的結果。
林安巧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知道了,以後不會瞞著你了。”她說。
畢竟她就要死了,還能有什麽事能瞞他呢?
桌子上的菜精致得如同藝術品,色澤誘人,擺盤講究。
裏麵還有她最愛吃的大豬蹄子和糖醋排骨,林安巧心裏不由得劃過一股暖流。
她夾起一塊放進嘴裏,鼻子泛酸,林安巧覺得視線模糊,連忙垂下頭:“真好吃。”
宋寒江沉沉盯著她,半晌,歎了口氣。
他抬手為林安巧盛了一碗湯,動作輕柔而自然。
仿佛這是他一直以來都在做的事情,沒有絲毫的生疏與刻意。
“是哥哥回來晚了,讓你受了這麽多委屈。”宋寒江輕輕道,“往後,我會護著你。”
林安巧對上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心跳驟然漏了半拍。
胃裏絲絲縷縷的疼提醒她,命不久矣。
她心頭像被塞了棉花,有些委屈。
太晚了,哥哥。
要是他沒有離開,是不是會不一樣?
林安巧笑了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哥,謝謝你。”
嫁給傅京洲是她自己的選擇,她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隻是,憑借著宋寒江的敏銳,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發現她命不久矣。
林安巧垂下眸子,得想辦法快點找個地方搬出去住才行。
宋玉看著兩人的互動,大大的眼睛轉了轉。
在心裏感歎,好久沒見小叔這麽笑過了。
還是巧巧阿姨有魅力。
吃完飯,林安巧準備去拿離婚協議。
剛出門,宋寒江忽地將她攔下:“哥哥送你。”
他指尖掛著一串鑰匙,一雙桃花眼格外勾人:“我不想讓我們巧巧受委屈。”
林安巧心頭猛地一顫:“好。”
上了車,林安巧沒敢繼續看他,閉眼,裝作睡著了。
宋寒江開車很穩,加上最近她有點累過頭了,還真差點就睡過去了。
到了傅家,宋寒江輕輕拍了拍她快掉下來的腦袋瓜子,笑了笑:“到了。”
林安巧半睡半醒的,眼神還有點迷糊。
她看著窗外,看到那個讓她痛苦了好幾年的傅宅,才猛地醒過神來。
“哥,你要不先回去吧,我拿完離婚協議書再自己打車回去。”
林安巧垂下眸子,躊躇著說。
她下意識的,不想讓他發現自己的狼狽。
宋寒江頓了頓,不緊不慢看了她一眼,輕輕嗯了一聲。
那雙桃花眼好似還醞釀了兩分委屈。
林安巧不敢再看他,深吸了一口氣,就先自己進去了。
當她推開門的那一刻,迎麵而來的,是喬語素大大咧咧的笑容。
林安巧本來不想理會她,隻想快點拿回那份離婚協議書。
哪知,喬語素卻直接攔住了她的腳步,話語間都是在宣示主權。
“安巧,你回來啦。為了方便照顧小川,所以我直接搬進了傅哥家,剛好你房間也清空沒有人住,所以我就住進去了。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那語氣輕佻隨意,仿佛她現在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林安巧神色淡淡的,不想理會她。
喬語素因為她是嫉妒的說不出話來,立刻就擺出了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還洋洋自得的地:
“哎呀,安巧,我和傅哥就是好兄弟啦,你可別多想呀。”
林安巧看著眼前這個厚顏無恥的女人,隻覺得有些諷刺。
好兄弟?
她不過是以朋友之名行曖昧之事而已。
傅京洲這麽聰明,當然再清楚不過,可是他從不拒絕。
就在這時,傅小川聽到客廳的動靜,從房間跑了出來。
看到林安巧,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以為媽媽就是回來求和的。
傅小川立刻恢複了往日的頤指氣使的模樣。
他下巴微微揚起,衝林安巧喊道:“媽媽,你來得正好,幫我把這個玩具拚好。”
那語氣就像在使喚一個仆人,完全沒有對媽媽應有的尊重。
說著,他就把手中的玩具遞到了林安巧麵前。
林安巧看著兒子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雖然已經要走出來了,但心中還是微微刺痛。
她早已麻木,語氣也變得十分疏冷:“傅小川,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不是你的保姆。”
她現在隻有三個月的時間,隻想為自己好好活著。
這些年,她為了他們父子倆,已經蹉跎了太多。
她已經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