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兩個孩子是該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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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兄不愧是聖上欽點的狀元郎,這詩,這意境,在下佩服!”
“來來來,咱們敬柴兄一杯!”
桌上一群人推杯換盞,恭維的話不要錢似的一筐一筐往外倒。
侯府世子,又是新科狀元,誰不想攀上這樣的高枝。
柴子良臉上的笑意淺淺,笑不達眼底,“各位兄台謬讚,柴某人愧不敢當。”
“在下還有要事,先行一步,今日我請,算是柴某的賠罪,菜若不夠,叫小二再上。”
柴子良走出廂房的時候,輕呼出一口濁氣。
隔壁的廂房已經空了,兩個小二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殘羹冷炙。
他和沈薇寧並不熟識,甚至沈薇寧在京城中都鮮少走動。
雖然說不上神秘,但也不了解其脾氣秉性。
若不是今日親眼所見,他還不知道原來他要娶回家的是這樣一個驕縱跋扈的主。
他特意派人去打聽了才知道,沈家沒有主母,沈家的三兄妹這麽多年都是靠著姑母才安然長大。
在馬場被她惡言相向的姑娘就是沈家姑母的女兒。
柴子良更是厭惡了兩分,對待有養育之恩的姑母之女尚且如此,可見其人品性不端。
……
從問星樓出來後,柴子良直接回了侯府,今日書社都沒有心思去了。
到家了才發現,姑母來府上做客。
姑母是父親的長姐,出嫁得早,其孫女才隻比他小四歲。
聽母親說過,姑母是京中男兒爭相求娶的貴女,甚至差點兒進宮。
可偏偏沒遇上好人,婚後姑母隨姑父去往任上,姑父才暴露真實秉性,花天酒地,整日留戀煙花之地,家中小妾一房一房地迎進門。
一個地方四品高官,卻死於馬上風。
如果不是姑母早與其和離回京,恐怕姑母和表兄這一輩子都要被釘在恥辱柱上了。
“侄兒見過母親,姑母。”
“子良回來了。”姑母柴氏臉上笑得和藹。
“時日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柴氏起身就要告辭。
“馬上就是暮食,大姐多留一會兒,吃了飯再走吧。”侯夫人起身挽留。
“不了,今兒治成休沐,曉兒也帶著孩子回來,好久沒有一家吃飯,今日我可不能缺席。”
柴氏的兩鬢斑白,但是精神十分地好,任誰也想不到她年輕時遭遇了多少的苦楚。
送走大姑姐,侯夫人才歎息道,“你姑母苦了一輩子,老了還要賠上臉麵。”
柴子良回想周家的幾個侄子侄女,好像沒有姻緣艱難的。
“我今日在馬場還見到了周菱周茁,還帶了一個我沒見過的,周菱叫他兄長。”
侯夫人點頭,“就是他,早就不知道是哪一輩的後生了,你姑母和離回京後和周家徹底斷了聯係,這孩子上個月求到了京來。”
“這樣的人還妄想因著你姑母的關係,求娶個京城姑娘,你姑母心軟應下了這麽個燙手山芋。”
柴子良在一旁坐下,“您還在操心姑母,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的兒子。”
侯夫人以為自己的孩子在外頭受了氣,“誰膽子這麽大,還敢給你氣受不成。”
“您未過門的兒媳,沈薇寧。”
侯夫人懸著一口氣也默了一瞬。
“子良,這樁婚,是你祖父定下的。”
柴子良惱怒地皺起眉,“明明是定給父親的,當年這個親沒有結成就應該作罷!”
“您是沒有看到,今日在馬場,沈薇寧那副頤指氣使的模樣!兒子娶這樣的人進門做怨偶嗎。”
侯夫人邱氏看著他的樣子,除了心疼,也沒有其他的法子。
子良是她最得意的兒子,她覺得她兒子能匹配得上全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可就偏偏一樁上上輩人定下的婚約,讓他兒子隻能娶那樣的一個姑娘。
前些年的時候,她還能安慰自己年歲還小,不去想這樁婚事,眼不見為淨。
可自去年沈薇寧及笄後,這事兒就不能再拖了。
侯爺已經問了兩次,商議何時去沈家下聘商議婚事,都被她搪塞過去了。
柴子良有些想不沒明白,“母親,娶妻娶賢,就算不要求她有多嫻熟,起碼不能是個歹毒之人。”
“父親這麽罔顧兒子的意願,兒子寧願出家為僧!”
“說什麽渾話!”邱氏真的怕兒子去出家,連忙呸呸了好幾聲。
“這事兒不是沒有回旋之地,你且放寬心,你父親那兒自有娘去斡旋。”
邱氏安撫好兒子,轉頭就去找了書房裏的榮安侯。
書房窗外翠竹綠茵,屋裏藏書豐富,書畫也隨處可見,更像是個文官之家。
書桌後的榮安侯體態富足,也早已不是當年年輕時耍地一手雙刀,讓邱氏一見傾心的模樣。
“侯爺,最近天氣漸熱,妾身讓人煮了蓮子羹。”
邱氏讓丫頭將瓷碗放下,就讓人出去了。
榮安候柴正鴻隻是嗯了一聲,手中的筆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邱氏抿了下唇角,好半晌才小心開口,“侯爺,良兒的婚事……”
柴正鴻這才放下毛筆,抬起頭來,“沈家丫頭去年就及笄了,兩個孩子是該成親了。”
“衛國公過兩個月就要回京述職,正好這段時間你也準備準備,到時候上門提親。”
“國公隻有這麽一個女兒,過門禮重些,也好顯得我們家的重視。”
邱氏,“侯爺,良兒去年高中,今年成親,確實是雙喜之事。”
“可今兒良兒在馬場親自見過沈家姑娘,她確實如傳聞中那般……”
柴正鴻雙目如炬,“不用來試探我,就算沈家姑娘是個傻的,也得娶進門來。”
邱氏沒想到侯爺會這樣說,“侯爺,良兒可是您的長子……”
柴正鴻重新提起筆,不再看她,“正因為他是長子,所以他的妻室由不得他挑挑揀揀。”
“我知道你心疼兒子,勸你歇了心思,好好準備聘禮。”
“就算你不去,我也會親自上門下聘。”
榮安侯柴正鴻和衛國公沈複一樣,都是武將出身。
不同的是,榮安侯一脈是跟著太祖打天下的左膀右臂,但傳到柴正鴻這一代,已是式微。
柴正鴻靠著祖輩的功勳做了個散官,他不算真的上過戰場,隻在年輕的時候在西南領兵剿過兩次匪。
而沈複的父親是真正從邊關血場殺出來的,跟著先帝北伐,為人機敏聰慧,一路做到了驍勇將軍。
沈複子承父業,從小對軍事就展現了驚人的天賦,自小跟著父親在邊關長大,是先帝讚譽的少年將軍。
仕途更是高歌猛進,被陛下封為超一品的國公。
而柴家和沈家的婚約,就是先帝年輕時同兩位將軍說笑時定下的。
既沒有文書,也沒有信物。
已經兩代人以前的舊事了。
這樁婚事若是無人提及,各自婚嫁,也不會有人知道。
但榮安侯知道,沈家如日中天,這是唯一能和沈家攀上關係的機會。
隻要沈薇寧是沈家的女兒,他就不會在乎她是個什麽樣的姑娘。
是美是醜,是賢淑還是跋扈。
都不重要。
他要的,隻是。
兒媳,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