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章 張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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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淮安打著哈欠開門的時候瞧見是二月紅,沒什麽意外的感覺,昨天晚上的事情沒鬧大,但奈何陳皮在場啊。
二月紅本意是過來叮囑一下這孩子別那麽傻愣愣的直接和日本人對上,擔心這孩子吃虧。
結果他一開門沒看見那少年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反倒是一副睡了個好覺的樣子。
二月紅進了院子,見謝淮安開了門就轉身回去打算接著睡覺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反手替他關上院門,一看就是睡蒙了。
“謝淮安。”
謝淮安惺忪著眼往床上爬的動作一頓,差點忘了二月紅是來找他的。
“二爺是為昨晚的事情來的?那邊有茶,二爺自便。”
二月紅沒去倒茶,直接坐在桌子旁,神情嚴肅:“謝先生既然知道,那也清楚如今的形勢了?為什麽還沉不住氣如此光明正大的打上門?”
謝淮安聞言抬頭看他,什麽意思這是?光明正大不行,偷偷摸摸打上門就可以?
二月紅看著謝淮安略顯稚嫩的臉,心道這孩子還是太實誠了,真是氣不過,蒙上臉,趁半夜沒人的時候直接把人狠揍一頓,跟他這邊打個招呼,他自有法子讓日本人吃了癟還不敢吭聲。
如今這樣,日本人未必會善罷甘休,隻怕他們會盯上謝淮安。
“也罷,打都打了,謝先生此行事出有因,若不是我也不會牽扯進來,謝先生如果願意,可先搬進紅府,日本人的手還不敢伸那麽長,能保你一時平安。”
謝淮安下床穿上鞋子,也坐在桌旁:“二爺多慮了,日本人不敢鬧大,所謂動手也不過是暗地裏的幾次刺殺,應付的來。”
二月紅不認同,話哪能這麽說,誰能確保萬無一失?更何況這孩子才十幾歲,萬一真出了什麽事,後悔也晚了。
“我今天和丫頭啟程去北平,先生不必覺得紅府拘謹,在那安頓總好比在這兒時時刻刻防著日本人好。”
轉而又想起陳皮:“昨天聽陳皮所說,你們認識,謝先生在紅府也能和他敘敘舊。”
誰?陳皮?敘舊?
謝淮安聽著就頭疼,昨天晚上要不是他看著跟個傻子一樣被日本人騙,謝淮安會出手?
“不必了,我還是自己住比較好。”
多跟那傻子相處兩天,他怕被氣死。
等等,謝淮安突然反應過來,二月紅今天來此的用意。
擔心他被日本人盯上是肯定的,但非親非故的,不過是出手幫了個忙,二月紅現在的反應不應該是以防萬一把他送出長沙才對嗎?
怎麽商量著想讓他搬進紅府?
又見二月紅說起今天下午要離開的事情,他大概明白二月紅是什麽意思了。
讓謝淮安力所能及看顧著些陳皮唄。
二月紅提及兩次都沒見謝淮安應下搬進紅府,也不準備強求,本就是他欠下了人情,哪能次次麻煩別人,罷了,張啟山的副官還在長沙,找他看著些也無妨,隻是
“謝先生實在不想去那便算了,隻是日本人那邊恐不會善罷甘休,可需要我幫你安排,先離開長沙一段時間?”
好嘛,這才對,謝淮安拒絕了他的好意,笑死根本離不開,丫頭的病還沒好,馬上到他閃亮出場了,現在臨門一腳離開?怎麽可能!
“二爺實在擔心,我搬過去也行,隻是我同陳皮,當真不熟。”
謝淮安還是鬆了口,雖然他確實不怎麽在意日本人,但二月紅說的也不無道理,小心駛得萬年船。
二月紅看著那少年略微炸毛的頭發,襯得他看起來不諳世事極了,沉默片刻詢問:“謝淮安,你家裏人呢?就這麽放你出來,如今亂世,也不怕出事?”
不是試探,是由衷的擔心,謝淮安終於把自己的態度端正起來,沒再敷衍他:“家裏人我自己出來的,家裏人不知道,我出來找人,日後找到了自然會回去,不會出事,二爺不必擔心。”
謝淮安這人,你試探他,跟他打太極,他盡量是能忽悠的就忽悠,能敷衍的就敷衍,但若真是擔心的問詢,他會認真的忽悠。
此話一出,二月紅更擔憂了,這一聽就是個年紀不大的孩子離家出走的戲碼,家裏人估計找瘋了吧?
二月紅歎氣:“先搬過去吧,我派人盯著這裏,你哥日後若是回來了,讓他來紅府找你。”
我哥?誰哥?謝淮安愣了片刻,隨即反應過來說的是黑瞎子。
謝淮安想反駁說自己比他大來著,但二月紅已經起身,目光落在院裏的棺材上。
“這個要不要幫你搬過去?”
謝淮安咽下反駁的話,罷了,這麽說了又得解釋一大堆:“勞煩二爺。”
張九明拿了那畫,直接拍在張九日麵前。
“你特麽耍老子呢?讓我把人弄死,結果人家說是來找你的!”
張九日還沒看清那畫,聽見張九明的話,猛的皺眉:“放屁,我都不認識他!”
張九明擺開那張畫,放到張九日眼皮子底下:“嘖,別強,自己看看,那瞎子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你自己看看認不認識。”
張九日還欲反駁,一眼瞧見畫上的少年,瞳孔驟縮,他拿起那畫,有些不可置信。
這個人是他!
當年他們九死一生逃出馬奄村後,就和小鬼一起回了張家,結果沒想到小鬼被選為族長。
他們起先都以為是好事,可後來發現那根本就是一場針對小鬼的巨大騙局!
但等到他們反應過來,什麽都挽回不了了。
後來,張海客說,當時碰見的那個少年,很可能知道些什麽,因為他當時說的話,乍聽有些似是而非,可後麵的事情一一發生,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早就預料到會發生什麽。
但,沒人找到過謝淮安。
他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明明當初說好不久後還會再見,可無論他們和張海客怎麽找,都沒找到過這個人。
那麽隻有兩種可能了,要麽人死了,出事了自然找不到,要麽故意躲著他們,憑當初墓裏謝淮安露的那兩手不難看出,是個高手,真用心躲著他們找不到也正常。
可如今四十多年過去了,現在又有人拿著當初那個少年的畫像找上了門。
張九日眼裏閃過什麽,放在畫上的手指也忍不住收緊。
“那個瞎子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