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章 絕路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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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謊言終究隻是謊言,隻要是謊言就遲早有被拆穿的那一天。
    丫頭吐血後,總覺得害怕,恰逢解九上門來,賀二月紅夫人康健之喜,見解九給她把脈的神色不對,丫頭心裏清楚,自己這病,八成是好不了了。
    “九爺,我這病,好多了吧?”
    二月紅在場,丫頭當真不想讓他再擔心了,若真是絕路,那這最後一段路,她想給二爺留下點好的記憶,不要百年之後二爺回想,想起的盡是被病痛折磨的苦悶。
    解九把脈的手一頓,有沒有好轉,這病人會不知道?
    他抬頭對上丫頭祈求的眼神,又看了看身旁一無所知的二月紅,還有什麽不明白。
    臉上原本的笑微微收了幾分,隨後道:“沒什麽大事,隻是先前確實底子壞了,好好將養才是。”
    二月紅鬆了一口氣,滿臉喜色的抱住自己夫人,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丫頭微微垂下頭:“二爺,我有些冷了,你幫我拿件衣服去吧。”
    二月紅聞言,連忙起身,是他考慮不周了,夫人冷了都不知道,笑著起身在丫頭額上落下一吻,便找披風去了。
    他一走,原本解九臉上帶著的笑徹底落了下來:“夫人啊,你該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什麽情況,早就病入膏肓,藥石無醫了。”
    丫頭臉色蒼白,苦笑了一聲:“多謝九爺幫我隱瞞,我沒剩多少時間了,如今,隻是想著能不能給二爺留下點好的記憶”
    丫頭的聲音發苦,卻被另一道聲音打斷:“若這點好的記憶是心愛之人強忍劇痛換來的,二月紅當真會歡喜嗎?”
    二人一愣,朝不遠處望去,是謝淮安。
    這大清早的,他約莫剛起,手裏拿著個饅頭站在牆邊,不知聽了多久。
    解九不認識這人,但能在紅府這麽放肆的,想來不是等閑之輩,再看二月紅夫人的神色,臉上竟帶了些慈祥?
    丫頭朝他招手,謝淮安遲疑片刻把饅頭塞進嘴裏,朝她過去。
    “你怎麽起的這麽早?”
    都是孩子,陳皮每每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這孩子倒是起得早。
    謝淮安被她拉著坐下,沒說是因為在空間裏四十幾年如一日的睡不安穩,一點子風吹草動都驚醒,每天更是晚睡早起,多一會兒都睡不下去。
    “你既然沒好,為什麽不告訴二月紅?他總會給你想別的法子。”
    丫頭給他倒了杯水,怕他吃饅頭噎得慌,聞言臉上的苦笑更甚:“你不知道,他為我這病操心了多久,他已經做的夠多了,何況如今佛爺掏空家底弄來的藥也是什麽用都沒有,還能怎麽辦?”
    少年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什麽,但又似乎顧忌著什麽,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倒是一旁的解九瞧見孩子這副神情有些別的心思,怎麽一副想說什麽又顧忌著什麽不敢多說的樣子?
    謝淮安對著係統歎氣:“你知道的,我其實此先很不理解丫頭,為什麽非得隱瞞二月紅那一遭,弄的二月紅求藥不是白白傷害張紅二人的兄弟情嗎?
    但現在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係統把藥甩給他,【自己看著點機會,等二月紅找上門,把解毒丸給他。】
    “謝先生,能不能答應我,別告訴二爺,行嗎?”女人語氣溫婉,雖說是叫著‘謝先生’以表尊重,但也聽得出來,根本就是把謝淮安當個孩子哄。
    謝淮安沉默一瞬,他其實本來今天是故意撞破丫頭的,然後轉頭把病情告訴二月紅,等著二月紅想起謝淮安先前所說的受人之托,直接把解毒丸給他,一了百了。
    但現在看著女人祈求的神色,謝淮安收回目光,媽的,他為什麽要去做這個壞人?不說就不說,不從他嘴裏說也還有別人,自己不去當這個壞人!
    “他不問,我就什麽都不知道。”
    丫頭鬆了口氣,清楚這是這孩子最大的讓步。
    “隻是我要勸夫人一句,有些事情還是盡早告訴二爺,他沒有辦法,未必別的人沒有辦法。”
    丫頭沒聽懂謝淮安的意思,身側解九則是越發奇怪的看著少年。
    怎麽感覺聽他的話,像是他知道怎麽救似的?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的解九回神又覺得自己想多了,真知道的話為什麽不直接說,繞那麽大的彎子。
    “告訴我什麽?”
    果然人不能做虧心事,這不,另一位主人公正拿著披風過來,似乎什麽都沒聽見。
    謝淮安說,愧對丫頭的叮囑,他不說,麵對二月紅又有點心虛,索性直接擺手去找陳皮。
    還沒跟陳皮說讓他去日本人那邊鬧上一鬧,打消一下日本人的懷疑。
    見那少年走後,解九才意味不明的笑道:“你家何時還來了個這麽奇怪的孩子?”
    說起謝淮安,二月紅將披風細細給丫頭係好才道:“這孩子是自己找上門的,說是受人之托,來幫我一個忙。”
    幫忙?不怪解九想的多,他憶起剛才那少年的欲言又止,再牽扯上幫忙
    “是嗎,二爺還有請別人幫忙的時候?你請他幫了你什麽忙?”
    說起這個,二月紅更無奈:“佛爺礦山的事你知道吧?就是那件事。
    隻是那孩子一直跟我說還沒到時候,他要幫我的不是那件事”
    解九一愣,瞧了瞧這夫婦二人,等一下,他現在有個可能離譜一點的猜測。
    “二爺,我瞧著那孩子挺投緣的,能不能去看看他?”解九連忙道。
    二月紅不解,但沉思片刻還是讓人把解九爺帶過去。
    解九急的連告辭都沒說,這麽一副反常的樣子,讓二月紅心底的疑慮更甚。
    但他沒太在意,他現在隻慶幸丫頭無礙了。
    看著丫頭仍然蒼白的臉,二月紅有些心疼:“不是說都好了,怎麽臉色看起來還是這麽蒼白。”
    丫頭似是撒嬌:“二爺嫌棄我不好看了?”
    二月紅哪敢,他笑著將夫人攬進懷裏,全然沒看到旁邊跟著夫人的丫鬟擔憂的神色。
    或許,如果沒有變數,丫頭死前對二月紅的隱瞞,就是在絕路以謊言織就的一場支離破碎的美夢。
    好在絕路,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