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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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鎮唯一的酒樓,頗有幾分大氣之意。
    “不錯,這般的麻辣辛香就該是在如此的酒樓方才可見其中的參差滋味。”
    “與那些白丁,實是辱沒了。”
    “不錯,不錯。”
    “……”
    麻辣的辛香炸開。
    幾番的煙火之氣,熱氣從湯汁中升騰而起,裹挾著誘人的香氣撲麵而來,辣得酣暢淋漓,麻得唇齒酥麻,隻得叫人喚上一句“好。”
    二樓的趙財主端著茶看著下麵已經有了七八成座滿的場景,笑眯眯的“呲溜”的喝了一大口。
    以往這時候,酒樓裏可沒有這麽多的人。
    他就說這什麽麻辣燙隻有他這酒樓才能張羅,才能折騰出掙大錢的買賣。
    隻是眼角瞅著下麵的掌櫃探著腦袋數人頭,趙財主的嘴角又有些抽。
    “啪。”
    趙財主抬手往自己嘴巴上扇了下。
    嘴賤的~
    那天廢什麽話。
    趙財主又扭頭往後看去,後麵伺候的眾仆從侍婢們低著腦袋,好像剛才什麽也沒聽到。
    趙財主咧咧嘴,正要再喝一口,忽的外頭傳出爆呼。
    “龍須麵!”
    “是龍須麵!”
    “……”
    酒樓裏的客人們紛紛抬頭。
    “什麽麵?龍須?”
    “哪兒?”
    有人喚:“盧家。”
    “去瞧瞧。”
    “不急吧~”
    “哎呀,你沒見,可是天女散花般的漂亮。”
    “……”
    樓上雅座的房門都有打開,急匆匆下樓的。
    似是轉眼,又好像先前酒樓下的熱鬧像是夢幻一場。
    趙財主瞪著樓下轉眼間隻剩下三成的客座,嘴角抽搐。
    “咣當——”
    茶盞落地。
    碎。
    ********
    平安鎮因為一碗龍須再度的熱鬧起來。
    “我這邊還有一碗。”
    “不要擠。”
    “……”
    呼喊聲和盧大山的大嗓門模模糊糊的傳來。
    胡須上還些微的沾染著絲絲濕潤的方夫子看著前麵不遠的書院門,唇齒之間還在回味著適才嚐到的那一碗龍須麵。
    “骨湯醇厚,牛髓甘甜,還有微麻,尤其是這麵,纏綿柔滑,又有幾分清冽,當真是如傳說中的龍須一般。還有那‘金碧輝煌’,雖隻是炸的蛋仔,也是濃厚,又有渾圓之形,宛若龍珠,與這龍須麵相得益彰,即便當年宮中的鹿鳴宴也未曾吃到如此的好物。”
    方夫子嘖嘖稱讚,跟在後麵的靜淵不語。
    剛才他也吃了一碗。
    比早先他吃到的那一碗更好吃。
    他知道是多了骨湯的緣故。
    骨湯,昨兒他喝過。
    方夫子眼角瞥了眼靜淵,問:“她可知你?”
    靜淵搖頭。
    方夫子沒再說什麽,邁步進了書堂院門。
    靜淵向方夫子行禮後,回轉文華堂。
    ……
    日頭轉眼西落。
    靜淵走出書堂院門口,熟悉之所在,一個人影也沒有。
    “哎,怎麽沒人?”
    “攤子開業,忙的顧不過來了。”
    “怎麽會~”
    “窮人乍富,隻顧著銅臭,哪裏還顧得上什麽文華錦繡。”
    “……”
    後麵張宏文方俊才一唱一和。
    靜淵好似什麽也沒聽到,徑自離去。
    “你們兩個,過了。”後麵跟過來的薑博文道,隻是靜淵已經遠離,聽不到。
    “我可沒有虛言。”張宏文連忙道,“薑兄就沒聽說龍須麵?過幾日休沐,我說什麽也要去嚐一嚐。”
    “我也聽說了。”黃文昭道,“到時叫人買了送入酒樓就好,也免得失了身份。”
    薑博文微微皺眉,張宏文微微的笑,方俊才道:“聽黃兄的。”
    **
    “沒有了,明兒早些來就是。”
    攤子前,李清田和前來的客人說著話。
    盧大山和蘇棠收拾著攤子。
    眼角瞥到原先在腿邊繞著圈的大黑狗忽的劇烈搖起尾巴往外跑出去,盧大山才意識到剛才竟然忘了自家小主子。
    “啊阿郎。”
    “夫君?”
    蘇棠滿麵笑容的迎上去:“夫君辛苦,夫子可說了什麽?湯麵可有不妥之處?今兒個我可是瞧著有書堂院的學子過來,夫君在書堂院朋友之交甚篤,不妨也喚幾位朋友來?再有幾分折扣,總不會給夫君丟了麵子就是……”
    “好。”靜淵打斷。
    蘇棠:“什麽好?”
    “夫子說好。”靜淵說了這句,進去了院子,盧大山趕緊的跟上去。
    大黑狗也圍在靜淵腳邊上轉。
    蘇棠瞅著被盧大山和大黑狗圍在當中的靜淵,怔然:“沒了?”後麵喊朋友來,辦會員的事兒呢?
    揉著肩膀的李清田也看過去,道:“莫不是怪小娘子沒去相迎?”
    “怎麽可能。”蘇棠失笑,旋即神色一動,想到了那夜裏小夫君拉住她的手安撫她的情形。
    “明兒不能這麽晚了。”蘇棠道。
    李清田點頭:“時候太晚,等不得小郎君。”
    蘇棠正色:“並無幹係,隻是掙錢是為了花著方便,可不是要讓這東西操控的。”
    錢這東西,夠花就行了。
    若是沉浸其中,就成了錢這東西的奴隸了。
    她可不幹!
    隻是當夜色降臨,蘇棠數著堆積的小碎銀子各數銅錢,隻覺得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
    除卻成本,還有捐出去的那些,竟然淨入九兩。
    哈哈!
    哈哈哈!
    真是好多錢啊~
    蘇棠恨不得親在那些錢上。
    不行不行,不能親,得消了毒才能親。
    九兩銀子,九兩銀子都能再開個攤子了。
    原身可能看不上,她看得上啊~
    蘇棠拿起當中成色最好的小塊兒碎銀子,左看看右看看。
    她都想抱著睡覺了,怎麽辦?
    於是興高采烈,麵部猙獰……咳咳。
    蘇棠在床頭無聲笑的前仰後合,視線掃落正看到在窗口理應在習字的小夫君看著她。
    蘇棠立刻抿了嘴角,收了笑的微微有些發酸的下巴,收攏了銀錢,把自己看著最順眼的那小塊兒碎銀子扔到了盒子最上麵,合上蓋子。
    佯裝適才無事發生。
    靜淵額角抖了抖。
    “夫君不練字了?”蘇棠束手看向靜淵,燭火下恬然的麵孔秀美,儼若名門風範。
    靜淵扭頭,繼續寫字。
    蘇棠站在旁邊煞有介事的看了會兒,稱讚:“夫君的字寫的越來越好了,夫君加油哦~”而後施施然出去了。
    靜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