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狐界三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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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神此刻正屏息凝神的靠近蛇身,而蛇身注意全在蘇南夢這裏,哪怕在黑暗中它不受視線阻擾,也無法同時兼顧四周。
這也給了鷹神可乘之機,隻見鷹神嘴中蓄力,估摸著方向,對著正在攻擊的蛇身就是一噴,三股力量融合的光柱直接打在蛇身身上。
蛇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轟退,等它想要反擊時已經用不出靈氣與黑暗,隻能被逼得向原先那裂穀滑去,地麵上留下一道滑痕。
蛇身也想向兩邊倒去,但奈何鷹神三種融合的力量太過強大,讓它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靠近那裂穀。
另一邊被黑暗光柱轟中的蘇南夢正齜嘴咧牙,剛剛他被轟到那鷹神所豎起的封閉空間壁上,還被摁在上麵衝刷一會兒,若不是鷹神攻擊及時,現在怕是連痛的機會都沒有。
“鷹兒,我是你師父,你不能這麽對我!”蛇身發現無法逃離後,開始講起感情,它看向身後的裂穀,如同正張開巨口的深淵怪物,等待著它這道美食。
鷹神聽到此話眼中竟帶起仇恨,口中力量愈加強大,對於它們這種實力的來說,用力量轟擊是最簡單有效的攻擊手段。
直到蛇身與它的臣民再次掉落裂穀之中,發出不甘的吼聲,它沒想到自己準備了那麽久,還是失敗了。
鷹神乘機收起口中靈氣與太初靈氣的力量,就以最純粹的飄渺填充整個裂穀,再次將蛇身封印。
“當初我得知你將我父母用來當你的試驗品且失去生命時,就應該想到會有如此報應。”鷹神眼中泛起些許淚花,像是想起什麽悲傷的事情。
蘇南夢此時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因為胸口那些力量所融合使他感覺有種膨脹感。
原本他隻想以靈氣與太初靈氣做做實驗,但剛剛的轟擊使那兩種力量牽扯到另一種力量,也就是在他體內的黑暗。
這是他早就察覺到的力量,但當時不知道是什麽,直到那力量展現威力時蘇南夢才認出。
三種力量彼此交織融合,像是在編織一條長辮。
蘇南夢想要強行將它們分開,但卻並沒有他想得那麽容易,三種力量如同三個稀泥團,逐漸融一體。
這使蘇南夢難以承受,哪怕被太初靈氣所滋養數千年的身體也感到一種撕裂感。
蘇南夢青筋歪七扭八的布滿手臂,額頭滲出汗來,麵色難受,捂著胸口在地上打滾。
不多時身邊的黑暗竟緩緩流入他體內,蘇南夢感受到這幽暗的力量在幫他淬煉身體,不隻是這幽暗,四周的靈氣與體內的太初靈氣都在共同幫他淬煉身體。
也使他慢慢緩解疼痛,蘇南夢從地上緩緩站起,身體依舊在貪婪的吸收四周的幽暗,速度極快。
鷹神的視野逐漸清晰,也察覺到正在吸收幽暗的蘇南夢,心中一陣驚奇。
“蘇南夢!你怎麽了。”楚靈悅急忙跑來,現在的蘇南夢早已沒有精力維持那個束縛,他身體中的幽暗正在四處吞噬著其它力量。
但他體內的太初靈氣可不是這一小部分幽暗所能比的,也在他體內吞噬著其餘力量,但它們無一例外都被那三種力量的融合體所吞噬。
蘇南夢將那團融合體放在胸腔左下方內,使其成為與人類相似的心髒,那顆三種力量融合而成的心髒也開始緩緩跳動,但它所生產運輸的並不是血液,而是那三種力量所融合而成的一種新的力量。
蘇南夢睜開眼,眼中日月的光芒竟多出一絲陰晦,但卻使人不易察覺。
楚靈悅抓起蘇南夢的手臂就是一陣查看:“還好,傷得不是很重,塗點藥就是了。”說罷就從錦囊中摸出藥來為其塗抹。
蘇南夢看看身上的傷痕,比之前要好上一些,或許是那些力量的滋補。
蘇南夢撿起從楚靈悅那裏借來的長劍,此刻的劍身竟有些被燒得漆黑,還布滿些許裂縫,這是他用太初靈氣化作火焰所造成的結果。
“那個,你還要嗎?”蘇南夢有些尷尬問道。
“你喜歡送你了。”楚靈悅不在意,劍她錦囊裏多得是,之前她好歹也是宗門內的宗主女兒。
鷹神走來他們身邊,楚靈悅提起戒心,她不知道此時的鷹神是敵還是友。
“人身,我會遵從我的諾言,不在追究你們的責任。”
這話讓楚靈悅放下心來。
“現在你可以說說為何要幫我了?”鷹神問出困擾它的問題,它實在是想不出人身幫助它的用意何在。
“這你就不用多問了,你隻需要知道,我會挨個放出每一個初生者,在判斷它們是否還有存於混宇的必要。”蘇南夢說道。
鷹神看不出它的表情,隻聽它淡淡說道:“隨你的便,不過要提醒你,它們有些甚至比這蛇身還要強大,到時怕還沒等到我們問責,自己就小命不保。”
蘇南夢露出笑容:“那就不勞你費心了。”
“對了,你奪走了部分蛇身的職權,希望你不要像它那樣誤入歧途,不然,那裂穀中也會有你的一席之地。”鷹神言語中帶著威脅說道,而後煽動雙翅離去。
蘇南夢沒想到自己竟得到蛇身的部分職權,但鷹神知道卻沒有為難自己,看來自己心中對這些人的映象不能光憑蛇身的一麵之詞而來斷定。
蘇南夢看著逐漸落下平原的昔陽,血紅的陽光映照在大地上,他伸出手感受著最後的餘暉,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他從沒如此渴望過陽光。
“蘇南夢,接下來要幹嘛?”楚靈悅詢問。
“幫你重新找個師父。”蘇南夢目光投向平原的邊際,像是在與某人對視,臉上泛笑。
“為什麽你不可以當我師父呢?”楚靈悅低聲問,跟著蘇南夢追尋那落日而去。
“也行,謝謝你,將我從遠古的意識沉淪中喚回。”蘇南夢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啊?”楚靈悅疑惑。
“沒事,走出這個平原,就是狐界了。”
二人在暮色中前行,在兩界交界處稍作歇息。
“狐身很好相處嗎?”楚靈悅坐在篝火旁歪頭詢問。
蘇南夢隨手丟進幾塊柴火,使火勢猛烈些。
“它應該算是很好相處吧。”
“啊?算是很好相處?”楚靈悅沒聽懂蘇南夢在說什麽。
“它用你們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個瘋子,它有時會自言自語,有時會喜怒無常,若說相處,它還算是很和善的。”蘇南夢回憶道。
楚靈悅聽後不知該如何評價,她沒想到這些初生者似乎都不太對勁。
“行了,早些睡吧,明天就去狐界了。”蘇南夢對楚靈悅說道。
楚靈悅很快就進入夢鄉,而蘇南夢則是望著跳動的火苗入神:“狐身,你聽得到吧?”
眼前場景變換,再次來到那熟悉的湖麵之上,狐身則是微笑的站在麵前,如是一位世外高人般。
“你找我?”狐身開口。
“我隻是確定你在不在,看來你一直都在盯著我。”蘇南夢伸手摸向狐身,卻摸了個空。
“我說過這隻是個化身。”
“蛇身的化身就可以觸碰,運用靈氣時還有靈氣波動。”
狐身捋捋下巴上的白須,眼中是莫名的自信:“它非要消耗太初靈氣所鑄造化身,我可沒它那麽多的太初靈氣。”
蘇南夢可不信狐身的太初靈氣沒有蛇身多,他深知狐身的城府極深。
“接下來我就要去你的地界,你不打算來接我嗎?”蘇南夢說道。
狐身則是笑道:“嗬嗬嗬,我被困的地方可不在狐界,你去了也找不到我。”
蘇南夢皺眉:“什麽意思?那我不用去救你了?”
“我……”狐身語塞。
看狐身如此蘇南夢一陣好笑,狐身雖是執掌靈智,但論嘴皮子也說不過蘇南夢。
“那你說我該怎麽去救你?”
狐身沉思片刻:“我隻能告訴你,我被困在某人的意識中,至於是誰,我也不知道。”
這話讓蘇南夢無語,讓他第一次感覺這靈智的化身也不是很聰明。
“唉,我盡力找找吧,找不到我也沒辦法。”蘇南夢無奈。
“那辛苦你了,對了,小心狐界裏的一些生物。”狐身的化身散去,蘇南夢回到原來的空間,眼前的篝火已然燃盡。
這次對話讓蘇南夢詫異的是狐身竟然沒有提到蛇身現在怎樣了,是一開始就知道蛇身被再次封印回去了,還是對此根本不在乎?
尤其是狐身最後的一句話讓他百思不解,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蘇南夢暫時將這問題放下,他可不覺得自己能跟狐身比腦筋。
初陽帶來光芒,驅散黑夜,楚靈悅被蘇南夢叫醒,再次踏上行程,沒有了吵鬧的小蛇,楚靈悅一時竟還有些適應不了。
平原與山地的交界處,一座城市建在那交界線上,蘇南夢二人抬頭看向城門上刻著三慶城三字。
“這名字,有些,呃。”楚靈悅撓撓頭。
蘇南夢則沒有在意這些,徑直抬腳準備進入,但下一刻就被攔下,一位身披銀鎧,手持長槍的守城官兵將他們攔下來。
“二位可有城主的進城許可?”
蘇南夢眉頭一挑,楚靈悅也是睜大眼睛:“什麽進城許可?我們第一次來這。”
“哦~第一次來啊,沒事沒事,跟我來。”官兵臉上露出邪笑,將蘇南夢他們帶到一邊。
“給他們辦個進城許可。”那官兵對另一個稍有些瘦弱的官兵說道。
“十個金幣。”那瘦弱的官兵頭都沒抬,直接就是獅子大張口。
這四個字傳入楚靈悅耳中一下就怒起:“什麽!十個金幣?進個城要十個金幣?”
蘇南夢則是拉下楚靈悅詢問:“十個金幣是什麽?”他沉眠幾千年,還不知道現如今已經發展到可以用一些特殊的金屬來交換一些東西與權限的時代。
楚靈悅氣得胸口劇烈起伏,轉頭對蘇南夢解釋:“一個金幣可換十個銀幣或百個銅幣,而尋常人家一年頂多也不過花五個金幣。”
蘇南夢聽後也了解其中的不公,剛要發怒就聽到旁邊的嘈雜聲:“官老爺啊,我求求你,九個金幣行不行,我一家老小省吃儉用十多年才湊出來的。”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正趴在地上拽著一位官兵的褲腳哀求到。
那官兵卻是冷笑一聲:“窮鬼也配進三慶城,沒錢就滾出去。”說罷一腳將其踢開。
老頭崩潰哭道:“官老爺啊,我求求你們了,孩子父母早逝,我們又太年邁無法幹太多活,這九金幣已經是我們所能湊出的全部積蓄了,實在不行讓兩個孩子進去吧。”老頭緊握手中金幣在地上磕頭。
“窮老鬼,九個金幣其實也行。”先前那位攔住蘇南夢的官兵走上前說道。
老頭如獲救命稻草將手中帶著些泥漬的金幣舉過頭頂,口中不停說道:“謝謝,謝謝……”
那官兵卻是一臉嫌棄從他手中拿過金幣:“九個金幣,就你一個人可以進去。”
老頭如遭雷擊,不可置信的望著那官兵,那官兵則是一臉壞笑,使個眼色,兩位身穿同樣銀鎧的官兵將一塊青綠的玉佩強塞入他懷中,而後將他拖入城中。
而城外一位老婦人帶著兩個白淨的小孩在哭喊,想要衝進來卻被攔住。
“怎麽?!想要硬闖三慶城?”那官兵一聲怒喝,隨後命人拿著木棍將那三人趕出去。
而城中的老頭也被攔住:“三慶城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蘇南夢捏緊拳頭,剛剛就想出手的他卻被一人攔下:“勸你不要多管閑事,若失去進入三慶城的機會,幾天後怕是沒命活。”
蘇南夢疑惑,但他也不可能對此無動於衷,恰在此時,悅耳的聲音自城中響起。
“餘楊,又在仗勢欺人?”
這句話在那名叫餘楊的官兵耳中,突然使其臉色煞白,撲通一聲就跪下,如臨大敵般。
其餘的官兵也紛紛跪下,連同周圍等著進城的人。
楚靈悅與蘇南夢鶴立雞群般站著,目光尋著身影來源而去,隻見一位身著鎏金長裙的女子,邁著蓮步緩緩走來,裙擺如流淌的星河,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女子眉眼如畫,顧盼間盡顯威嚴,身後跟著兩名身著玄甲的護衛。
“林韻小姐,我,我。”
林韻雙目劃過蘇南夢二人,落在跪地的餘楊身上:“餘楊,我且問你,我說的進城許可要多少金幣?”
“三,三個。”餘楊顫聲回答,額頭豆大的汗珠落下,侵濕地麵。
“那你收了多少?”林韻的詢問如同平地驚雷,餘楊身體抖如篩糠,囁嚅著:“十……十個金幣。”
周圍一片嘩然,原本跪著的百姓們交頭接耳,眼神中滿是憤怒與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