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章 為何不喚夫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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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我已然嫁給他,我這一生都已經毀了!”她抽回手,“妾身惟願君安好,萬事勝意。”
裴雲澈扶著她的肩,望著她的雙眼,鄭重地說:“蠻蠻,相信本王,待本王謀得大權,定封你為妃!”
雲清嫿靠在他的懷中,趁機翻了個白眼。
嗬嗬,嘴上說著愛她,卻隻封她為妃?
連貴妃之位都舍不得給?
“可是,裴墨染怎麽辦?”她擔憂地問。
裴雲澈冷嘁,眼神倏地冰冷,“無腦莽夫一個,倘若識相,本王自會念及手足之情,留在身邊輔弼。倘若敢反抗,就發配去西北鎮守一輩子。”
她挑眉,臉色晦暗不明。
二人的手足之情可真是深啊。
還沒激起殺意?
這可不行!
……
翊坤宮。
此次秋獮,皇後的偏頭疼犯了,並沒有隨行。
裴墨染疾步走進寢宮,向皇後問安。
皇後坐在上首,纖細的手腕正撐著腦袋,雙眼微闔,“墨染,你來了……”
“母後,這次的確是婉寧不對!可把她關進禁閉室未免也太過了。”裴墨染的雙臂都在顫抖。
禁閉室,是他跟裴雲澈的童年陰影。
小時候,隻要他們未在父皇麵前拔得頭籌,母後便會把他們關進漆黑陰冷的禁閉室。
皇後的眼皮一掀,眼底盡是失望,“本宮又未曾打罵她,你居然來興師問罪?墨染,你知不知道,今日雲澈為你求情,會讓皇上對他不滿的。”
“虞貴妃母子如今虎視眈眈,就因為一個蠢婦,拉低了你父皇對雲澈的印象,孰輕孰重你分得清嗎?若是雲澈失勢,你以為你能獨善其身?”她一掌重重拍在茶幾上。
他的心狠狠揪疼了下,他今日被卷入了漩渦,可母後對他卻沒有一絲關懷,擔心的反而是父皇寵愛的裴雲澈。
“母後莫氣,都是兒臣不孝,讓您擔心了。”他低眉順眼,儼然一副孝順、愧疚的模樣。
皇後見他被拿捏,嚴厲的態度稍稍和緩,她柔聲道:“你若真有心,就跟清嫿早日綿延子嗣。至於趙婉寧,唉……”
她似是在自言自語,“女人真心愛一個男人,就會為他鋪路,就像本宮當年為陛下那樣傻,怎舍得因為一己私欲,給他添堵呢?”
這些話如同利刃,刺進了裴墨染的心髒。
婉寧不是真心愛他?
怎麽可能?
她為他擋過箭啊。
千頭萬緒纏在裴墨染的心上,讓他快要窒息,他快步朝著禁閉室走去。
宮人下了鑰,打開了鐵門。
昏暗簡陋的屋中,被光線爭先恐後地填滿。
“婉寧,你沒事吧?”裴墨染擔心地問。
漆黑的禁閉室內,僅有一張床。
趙婉寧的臉腫了一圈,快要辨認不出。
她抱著胳膊坐在床榻上,爛掉的嘴角扯出一抹弧度,“王爺終於想起我了?方才跟雲清嫿敦倫快活嗎?”
裴墨染被揭了短,惱羞成怒道:“不知悔改!這不都是拜你所賜?你為何要給蠻蠻下藥?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嗬……”趙婉寧被氣笑了,眼淚大顆大顆流下,“我給她下藥了,我給你下藥了嗎?你為何不能把持住?”
不可理喻!
裴墨染幾乎要咆哮出聲,可看見她的眼淚,還是心軟了。
他為她揩去眼淚,低聲道:“你冒犯了父皇,你知道惹出多大的禍嗎?婉寧,你懂事些,本王未跟蠻蠻圓房。”
聽到最後一句,趙婉寧心中的鬱氣瞬間消散,她自知理虧,服軟道:“王爺,我知道錯了。可你別忘當初是誰為你擋箭,是誰為你獻計獻策的。”
性格使然,她即使是示弱,也強勢得很。
可她卻沒注意,裴墨染早就黑了臉。
他可以感激她,但夫為妻綱,她哪有資格挾恩圖報?
裴墨染的耐心消磨殆盡,語氣冷了幾分,“你日後跟蠻蠻好好相處,莫要再胡鬧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
他在心裏暗罵自己昏了頭,為何要來看她?
黑暗中,趙婉寧狠狠磨著後槽牙。
跟賤人好好相處?
做夢!
……
裴墨染在亥時才回到圍場。
不知為何,他竟有點心虛,害怕被雲清嫿發現。
他掀開營帳,竟發現裏麵沒人。
正想詢問婢女時,飛霜扶著雲清嫿回來了。
雲清嫿淡然地看著他,不鹹不淡道:“王爺回來了。”
“蠻蠻,夜裏風大,你身子尚未恢複,怎可亂走?”他殷勤地將她抱上床榻。
“王爺恕罪,妾身將兔子放生了。”她道。
裴墨染蹙眉,“不喜歡?這是雲二公子跟本王一同捉的。”
她苦笑,“人已然在籠中,怎忍心看兔子被困?”
他不喜歡她這樣陰陽怪氣,他捧著她的臉,逼她看他,“蠻蠻,本王心裏有你,你怎會被困在籠中?方才母後還催我們綿延子嗣呢。”
語畢,他就後悔了。
說漏嘴了。
果然,雲清嫿的臉一沉,蓋上被褥就留了個後腦勺給他。
“王爺安置吧。”她例行公事一般說道。
“為何不喚夫君了?”他小心翼翼地問。
雲清嫿一字一頓,“王爺忘了嗎?您不準妾身這樣喚您。”
他猛然想起,白天他“捉奸”時,一氣之下的確說過。
白天的話,如同回旋鏢,此時正中他的眉心。
他尷尬不已,忙摟住她,“蠻蠻,那時本王瘋了,昏了頭,瘋話怎可作數?”
雲清嫿撲哧笑出聲。
可真夠不要臉的。
“你不氣了對不對?”他也跟著笑,稚氣的晃著她的胳膊。
她不給任何回應。
調教男人,就該打一巴掌,給顆甜棗。
如此周而複始,才能把他訓成狗。
沒得到回應,裴墨染也不惱。
他不甘心的躺下,聞著她頸間的馨香,不由得想起晌午時二人纏綿的畫麵,他當即氣血逆流,渾身燥熱難耐。
雲清嫿感覺到身後有什麽抵著腰窩,硌得慌,她的唇角勾起。
少頃,他起身下榻,命人準備涼水。
……
翌日。
裴墨染眼下掛著青黑,明顯沒睡好,就連打獵時都心不在焉。
而雲清嫿卻養足了精氣神,在馬球場上,連連擊球,獲得一片歡呼聲、掌聲。
趙婉寧的事早就傳開了。
王妃、皇子妃都在竊竊私語,暗暗幸災樂禍。
她們早就看不慣趙婉寧一副世人皆醉她獨醒的模樣了。
明明隻是小小縣令之女,卻總是趾高氣揚的,整天看不起這個,瞧不上那個。
裴墨染望著雲清嫿的身影,眼底盡是欣賞,微微出神。
“墨染,昨日的事沒完,你得快想辦法重獲父皇的賞識。”裴雲澈輕拍他的肩膀,故意轉移他的視線。
“皇兄放心,秋獮結束,本王會自請去西南剿匪。”裴墨染的眼底都是疲憊。
沒辦法,隻有賣命這一條路,才會讓父皇高看他一眼。
裴雲澈對他的安排很滿意。
他調裴墨染回來,是給自己助力的,可不是讓裴墨染享清福的。
“對了,皇兄,姑娘家喜歡什麽?”裴墨染溫吞地問。
他想跟雲清嫿緩和關係。
畢竟是他理虧。
裴雲澈的臉上閃過嫉恨,可還來不及捕捉就消失不見,“嗬,送隻小狗吧,姑娘家就喜歡這些。”
“甚好。”裴墨染有種醍醐灌頂之感。
忽地,河對麵傳來一聲尖細的驚呼。
啊——
馬背上的雲清嫿無論怎麽用馬鞭抽馬背,都無法控製住馬。
馬跟瘋了似的,衝出了馬場。
“蠻蠻!”裴墨染翻身上馬,直接趟過河,朝她奔去。
裴雲澈如是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