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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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趕在殷靈毓之前,青年開口道:“本將乃大漢驃騎將軍霍去病!跟本將走一趟救人!”
    “哦。”殷靈毓忍著顛簸,默默將半開的布包係緊,放回袖子裏,反手抓著霍去病手臂的那隻手也換了個地方。
    霍去病好奇的瞥了她一眼:“你手裏的是什麽?”
    “迷藥。”
    霍去病:?
    霍去病:“……啊?”
    殷願已經迅速飛撲了過來,見殷靈毓沒事,這才盤旋在上空跟隨。
    好像宿主上一次被這麽夾著走還是第一個世界?但那是暈倒了呀!
    這次怎麽還直接搶人啊!嚇它一跳!
    殷靈毓淡定的拍拍霍去病:“別啊了,先給我正過來,好嗎?”
    霍去病把人放到身前,握著韁繩後知後覺:“你剛才是不是想卸我胳膊?!”
    “你剛才是不是一下子就給我搶了!?”
    “啊,打仗打多了手快了,反正你這麽小一個,這不是這麽帶著也比較方便嗎?”
    “很顛的好嗎?”
    霍去病騰出來一隻手給人又挪正一點、好聲好氣給她畫餅:“這下好了吧?待會兒幫本將救人,本將到時候帶你去大漢!”
    殷靈毓也不和他計較,答應了一聲。
    霍去病再次加快了速度,帶著人往回趕。
    李鐵柱他們運氣很不錯,找到了大部隊,他們的傷被治好了,殷靈毓和白狼部也就在霍去病這裏掛上了號,畢竟老趙的全名是趙衛疆,是趙破奴的遠房堂兄,而趙破奴又是霍去病的得力副將。
    再加上再小那也是個主動歸順的部落,可做的文章多了去了,霍去病便打算同意白狼部的請求。
    但一場鏖戰下來,漢軍的折損率相當不輕,他們深入敵後,也不方便留下,霍去病想起李鐵柱,趙衛疆他們被治的又快又好的傷,當機立斷,跑過來找人。
    人還是很好找的,據描述是小小一個,穿薩滿衣服,還好看,特征鮮明,就是也不知道本事到底行不行,霍去病駕馬帶著殷靈毓飛馳奔向駐紮的地方。
    軍營裏,漠北這一戰,漢軍大獲全勝,霍去病率軍奔襲千裏,斬首七萬餘人,俘虜匈奴貴族,將領數十人,匈奴左賢王部幾乎全滅,漢軍兵鋒直抵狼居胥山,祭天立碑,威震漠北。
    但勝利的代價同樣慘烈。
    霍去病所率五萬精騎,戰死,重傷者近兩萬,餘下士卒亦多帶輕傷,再加上深入敵境,糧草藥物短缺,傷兵得不到及時救治,甚至隻能以燒紅的鐵刀烙在傷口上止血。
    當霍去病帶著殷靈毓和殷願踏入營地時,原本死氣沉沉的士卒們抬眼看了過來,繼而原本的希冀漸漸有些凝固。
    將軍說要去找個軍醫回來,可是個匈奴薩滿也就罷了,偏偏還這麽小,她能做什麽?
    霍去病跳下馬,伸手要扶殷靈毓,殷靈毓自己就利索的翻了下來。
    “燒水,傷員按重傷到輕傷先大致分開,有沒有膽子大,力氣足的,來幾個幫我摁人。”
    此刻殷願正正好落在她肩上,神駿的金雕順服的用喙蹭了蹭紅衣小少女的臉頰,金光耀耀,衣袂獵獵,倒是比他們逮住的那什麽大薩滿更有模有樣。
    霍去病高聲道:“都愣著做什麽?照她說的做!”
    不然也沒有別的辦法,還不如信殷靈毓呢,至少李鐵柱他們身上的傷確實被治的很好。
    殷靈毓把腰上的挎包解開,拿起提前配好的幾包止血藥粉,這些日子製備的簡易羊腸線,珍貴的一根可以用來縫合的針,一把小刀,莫名心酸。
    東西好少!
    草原上的鐵器稀缺到不能再稀缺,草藥也得自己摘,也就羊腸線的原材料好獲得一點,但那也得費勁去做,而且一看明顯就不可能夠用,這人數都是上萬的啊!
    霍去病也發現了這一點,蹲到她旁邊:“需要什麽盡管說。”
    “人手,我一個人肯定治不完,幹淨布條,越多越好,還有開水,還有一個單獨的營帳。”殷靈毓也沒辦法,現在這些人的情況別說去找烈酒和追求無菌了,能活下來再說感染不感染的事情吧。
    霍去病拍板:“行,你等著。”
    片刻後,兩個軍醫和臨時的醫帳都已到位,帳子外麵已經在用陶罐燒水,殷靈毓深吸口氣,挽起衣袖,找了塊麵巾係上,執起手術刀。
    “開始吧。”
    第一個被抬進來的是個胸口中箭的年輕士兵,箭頭雖已取出,但傷口不斷滲血,麵色已因失血過多而呈現可怕的青白色,殷靈毓迅速檢查傷口,從布包中取出一個小瓷瓶。
    “按住他。”
    殷靈毓身旁那兩個壯碩士兵立刻把人摁住,那兩個軍醫則在一旁觀摩。
    藥粉接觸傷口的瞬間,傷兵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嚎叫,身體劇烈抽搐起來,兩個士兵幾乎按不住他,殷靈毓卻麵不改色,取出那根珍貴的縫合針和羊腸線,開始縫合傷口。
    “這是什麽巫術?”其中一個軍醫瞪大眼睛,指著殷靈毓手中閃著寒光的針線:“你要用針縫人肉?”
    殷靈毓頭也不抬:“傷口太大,必須縫合才能快速止血。”
    軍醫憋了口氣,他們承認李鐵柱他們的傷確實處理得當,帶回來的止血藥也很精妙,但用針線縫衣服一樣把傷口縫上,真的可行嗎?
    她的手指靈活地在血肉間穿梭,羊腸線如蛛絲般將裂開的皮肉重新連接,傷兵的嚎叫逐漸變成虛弱的呻吟,他已經沒力氣叫喊了。
    但令那兩位軍醫驚訝的是,傷口的出血確實減緩了。
    殷靈毓係好最後一個結,剪斷多餘的線:“下一個。”
    第二個傷員被抬進來,是個腿部被馬刀砍傷的壯漢,這次兩個軍醫擠上前來,主動幫助殷靈毓摁人。
    “薩仁薩滿?還是殷姑娘?哎呀不管了!您能教我們兩個這種止血的辦法嗎?”
    “自然,現在要以傷者的性命為先。”殷靈毓手上不停,開始邊做邊講。
    “傷口要分層縫合,肌肉一層,皮膚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