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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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吧啦吧啦的宣布著詔書,核心意思就一個。
打得好啊!朕爽了!朕要狠狠的賞你們!
不僅如此,還挺正式的稱呼了殷靈毓為白狼部落少族長。
“奉天子詔!白狼部少族長殷靈毓,柔嘉維則,妙手仁心,幼通岐黃之術,心懷仁德之念,以稚齡救將士千五百餘眾,活我漢家兒郎,功在社稷,又率部歸義,導王師以正道,可謂忠孝兩全。”
“今特賜白狼部漢姓為"白"氏,授卿父阿爾斯楞歸義都尉銜,歲賜粟千斛,朔方城外劃水草豐美之地為白部牧場,準五十騎屬兵,著朔方太守歲給鹽鐵。”
“卿年尚幼,可入宮學醫於太醫令,待及笄後任事,賜金五十斤,蜀錦十匹,並《黃帝內經》竹簡一副,以彰朕嘉爾濟世之心。”
緋衣使者將詔書遞給殷靈毓,殷靈毓接過來,使者卻又清了清嗓子。
“奉天子口諭,令卿速隨霍將軍歸京覲見!”
是的,劉徹對殷靈毓可以說是非常好奇了。
具體表現為,去找她那可能還存在的爹的人手,劉徹都已經派出去了。
“子夫,你說,那殷靈毓是三頭六臂啊?還是會什麽仙法?”劉徹斜倚在軟榻上,興致勃勃。
衛子夫正為他斟茶,聞言失笑道:“陛下,那孩子若真有三頭六臂,豈不成了《山海經》裏的神怪?”
“這朕不管。”劉徹大手一揮:“等見了麵,朕要親自問問她,怎麽想到用羊腸線縫人肉?莫非在匈奴那邊,縫皮襖和縫傷口是一回事?”
怎麽可能,但劉徹明顯是沉浸在新鮮的奇人異事裏拔不出來了,衛子夫便笑笑,自己喝了口茶,隻安靜的傾聽。
然而劉徹確實越想越深信不疑了,就算說拿線縫合傷口來止血真的隻是醫家手段,那那麽小一個孩子就會這麽多東西又要怎麽解釋?
再加上此時李少君已經將劉徹狠狠忽悠過一遍,劉徹更是對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
這殷靈毓身上!有仙途可尋呐!
再一想,霍去病出去打仗,不僅大獲全勝,還帶回來這樣的能人異士,劉徹嘴都合不攏了,恨不得一天和身邊人問三遍,霍去病他們走到了哪裏。
導致霍去病和殷靈毓等人還沒有回到長安,長安就已經遍地是他們的傳說。
“聽說沒?冠軍侯帶回來個匈奴巫女!”屠夫王老三把剔骨刀往案板上一插,油手在圍裙上抹了兩把:“我表兄家的對門在宮裏有關係,說那丫頭能讓死人開口說話!”
“胡扯!我聽說那分明是邊疆的孤女,被匈奴擄去才學了巫醫!”
“冠軍侯親自出手為其請功,那什麽巫女肯定有其過人之處!”又有人反駁道。
提起霍去病,再想到邊關的大捷,眾人更是嘴角壓都壓不住。
“那冠軍侯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打得匈奴屁滾尿流,咱大漢揚眉吐氣啊!”賣菜的張大娘興奮地拍拍籃子裏水靈靈的菘菜。
“是啊是啊,霍將軍就是咱大漢的戰神,帶著將士們一路勢如破竹,那些匈奴以後可不敢再輕易進犯了。”旁邊的書生模樣的人也激動地附和著。
“聽說這次那巫女救了好多將士呢。”王老三又開口說道。
張大娘感歎道:“天子也聖明,賞賜豐厚,以後咱們大漢肯定越來越強盛。”
街頭巷尾都沉浸在這打了勝仗的喜悅氛圍中,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暢談著這令人振奮的消息。
高門大戶裏同樣有人歎息。
“那霍去病不過二十出頭,此番又加封食邑五千戶……”
“如此年輕便有這般功績,日後怕是更不可限量。”一位世家老者皺著眉頭,滿臉憂慮。
“還有那個匈奴薩滿殷靈毓,小小年紀就獲天子如此厚賞,還特許入宮學醫,指不定以後會成為陛下身邊的紅人。”旁邊一人也跟著附和。
“咱們這些世家大族,世代經營,如今卻被一個毛頭小子和一個不知來曆的小丫頭搶了風頭。”又有人酸溜溜地說道。
“哼,霍去病不過是衛氏一門的人,靠著裙帶關係才有機會帶兵打仗,若不是陛下寵愛,哪能有今日的成就。”一個年輕公子滿臉不屑。
“話雖如此,但他確實打了勝仗,為大漢立下了赫赫戰功,咱們也不能否認。”一位中年男子還算理智。
“那殷靈毓更是奇怪,一個匈奴那邊的孩子,不知用了什麽手段迷惑了陛下和霍去病,說不定是個禍端。”
“越說越胡鬧了。”老者蹙眉教訓道:“你若有本事,你也讓陛下稱讚你勇冠三軍去,更何況,那殷靈毓一開始便是我大漢的人,這是好事,少一口一個匈奴的。”
“野孩子一個……”
“你如果覺得你這輩子不生病,你就繼續。”
那人悻悻的閉上了嘴巴。
不同於市井間越發離奇的流言,他們這些人還算了解內情,可正是因為了解,才更感覺得到這兩人有多可怕。
一個在約定的另一路大軍沒有按時會合的情況下,自己一路殺穿到了祁連山,就算歸功於他攜帶的部隊精銳,難道公孫敖帶的就是一群老弱病殘不成?
另一個更可怕,明明本次漢軍的折損足足達到了四成,這還隻算了死亡人數和重傷人數,不算輕傷兵,結果呢?
嘿您猜怎麽著?重傷的救回來十之六七!
除了發了一陣子燒,傷口據說比較醜,過程比較疼,人沒有任何毛病!
他們缺錢嗎?缺地位嗎?
不缺啊!
但問缺不缺命?
廢話!誰不缺啊!
旁的也就罷了,若真是如岐伯扁鵲那般的神醫,他們何苦看不起人家?他們說不定都得上門去求人家給自己續命啊!
“罷了罷了。”最後老者一錘定音:“有事沒事都別隨便湊上去鬧,有想探探深淺的,叫家裏年輕人去接觸接觸。”
眾人便也默認了下來,有那家裏子弟跋扈紈絝的,回去之後立馬耳提麵命,萬不可得罪那還未入長安的薩滿巫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