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歐陽華兮下班回家，就瞥到婉兮和林誌衡坐在餐桌邊，齊刷刷地看著她，華兮沒有意外，她猜到家姐和誌衡哥接下來要說什麽。

    “家姐、誌衡哥，你們吃晚飯了嗎？”華兮換上拖鞋，把背包扔到沙發上，來到餐桌邊，坐下。

    婉兮適時端起咖啡壺給華兮倒了杯咖啡，道“我跟誌衡都吃過了，你呢？吃了嗎？”

    “我在店裏吃過了。”華兮端起杯子，喝了口熱咖啡，胃裏暖暖的。

    婉兮與林誌衡對視一眼，紛紛麵露猶豫，該怎麽開口呢？誰先問？

    華兮瞥了眼躊躇的兩人，撲哧一笑“家姐、誌衡哥，你們憋了一肚子的話吧？等了一晚上了，想問什麽就問吧，我今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婉兮緊盯著華兮，道“華兮，你打工的那家中餐館，那個餐館老板是不是姓曹？”

    “不錯，他姓曹，叫曹治勳。”

    曹治勳？婉兮與林誌衡頓感熟悉，對視一眼，紛紛肯定彼此心中的猜測。

    “華兮，你知道這位曹先生是誰嗎？”林誌衡道。

    華兮瞥了眼誌衡，笑了下，胸有成竹道“我當然知道，他叫曹治勳，是香港人，1981年時移民加拿大溫哥華的，他有個五歲的兒子，叫曹盟。”說到最後一句，華兮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

    “華兮，你見過這個叫曹盟的小朋友？”婉兮道。

    “當然了，他是我們老板的獨子，經常來店裏，我怎麽可能沒見過。”華兮喝了口咖啡，麵露惆悵。

    婉兮皺了下眉，猶豫道“華兮，你知道這個曹盟是誰嗎？”

    華兮瞥了眼婉兮，當然明白家姐話裏有話，平靜道“我知道，他表麵上是曹治勳的兒子，實際上他是我兒子，是我親生的。”

    額，婉兮的心一沉，與林誌衡對視一眼，越發緊張起來。

    “華兮，看來你什麽都知道了，但，你是怎麽知道曹盟就是你當年生的兒子？”林誌衡道。

    提到這個，華兮不由地長歎一聲“這個嘛，可能就是心有靈犀吧，我誤打誤撞來到曹先生的中餐館打工，有一次他兒子曹盟來店裏玩，我看到那個小男孩的第一眼，我就認定他了，他是我兒子，他就是當年我生的那個孩子。你們沒見過曹盟，這個孩子跟我長得很像，而且特別親我，誰都不讓抱，唯獨我可以。”

    華兮頓了頓，繼續道“再有，我記得家姐說過，當年****的夫妻是一對曹姓夫婦，又移民了加拿大，而曹盟也是在香港出生，生日就是1981年4月13日，這種種線索都對上了，我就更加確定，曹盟就是當年那個孩子。”

    婉兮了然地點點頭，感歎一聲“還真是巧！那，華兮，你有跟曹盟相認嗎？曹先生知道你是曹盟的生母嗎？”

    華兮搖搖頭，頹然道“沒有，我想過相認，可轉念一想，一旦相認，也很麻煩，後續問題很多，我也未必處理的了，最重要的，對孩子打擊很大。我不能因為我的私心，就對孩子造成影響。而且，據我長期觀察，曹先生、曹太太對曹盟視如己出，寵愛有加，而且他們夫妻倆經營著餐廳，生意不錯，也沒有經濟壓力，曹盟待在他們身邊，比跟著我強，如果讓我獨自撫養曹盟，我也未必負擔得起。”

    林誌衡讚同地點點頭，道“華兮，你的想法很正確，你做得對。”

    “嗯，所以，華兮，曹先生、曹太太也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婉兮道。

    “不知道，他們隻認為我是一個普通的香港留學生，對我也很好，畢竟是老鄉嘛！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

    婉兮鬆了口氣，道“倒也是，當年在醫院，曹先生曹太太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他們都沒見過你，自然也認不出你。就算辦理領養手續上有你的名字，他們估計也不會留意，隻會認為是重名。這樣也挺好，就互不相認，保持現狀，對你對大家對孩子，都好。”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哈哈，其實隔三岔五我就能見到小曹盟，蠻開心的，這就已經很幸運了，我也不奢望什麽。”華兮雖心中惆悵，可也很知足，她知道現在這個結果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林誌衡笑了下，道“華兮，看來你這次來溫哥華留學，是走對了，歪打正著，收獲頗豐！”

    “哈哈，是啊，我現在越發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是上天指引我來這兒的。我現在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勁兒。”

    睨著華兮一臉憧憬的模樣，婉兮放下了憂慮的心，看樣子華兮已然走出了過去的陰霾，現在的她就像是冉冉升起的小太陽。

    “對了，家姐、誌衡哥，我找到曹盟的事，你們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阿爸阿媽。”

    “華兮，你不想讓阿爸阿媽知道？”婉兮有些詫異。

    “不想，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林誌衡點點頭，信誓旦旦道“好，我們保密，這就當是咱們三個人的小秘密吧。”

    華兮笑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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