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雙排雙進很容易卡殼，畢竟類似結構在其他國家槍械也曾出現供彈不穩定問題。單進式的結構簡單、供彈路徑單一，雖犧牲部分容彈量，但更安全。”
    章啟航：“那樣的話，改動很大。等於重新設計。”
    程時：“現在改動比上了生產線才發現有問題要好。”
    章啟航：“好，我改改看。”
    程時回到家，發現程娟在家。
    現在隻要蔣鬱東出差，程娟就回來住。
    一來安全，二來她開心，蔣鬱東放心，還省掉許多麻煩事。
    程娟現在不但幫程時管賬管錢，有時候跟程永進學一學機床操作，方便在趕工期缺人手的時候能幫忙。
    她聰明學得快，還經常跟羅紅綾討論一下。
    程時剛回來，蔣鬱東的電話就來了：“不要總使喚我老婆。我老婆被你當幾個人用，休息比上班還累。”
    他之前還沒意識到，最近才覺得不對勁了。
    程娟這是一個人幹了兩三個人的活啊。
    程時：“嘖。說得好像我不讓她做，她就能乖乖歇著一樣。”
    然後兩個人一起沉默了。
    他們兩隻有在這個事情上麵能達成統一。
    蔣鬱東：“得趕快給她找個正式工作，不然她會累壞自己。”
    程時：“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就算你給她弄了別的工作，她下班還來我這裏，結果會更辛苦。而且你沒發現她這一次辭職後，這麽久了都沒提要重新找工作的事嗎？”
    蔣鬱東有靜默了片刻，才說：“那怎麽辦。”
    程時：“我跟她談談。”
    有些想法，她未必會跟蔣鬱東說。
    可是他也要想好怎麽跟程娟說，不然程娟會以為她想趕她走，越發受傷。
    從他的利益出發，自然是程娟全職在他這裏更好。
    可是前提必須是程娟幹得愉快，而不是為了懲罰或者麻痹她自己。
    正好今天要對一下上半年的賬。本來上個與就該做這件事情，但是程時一直沒空。
    這會兒他把程娟叫進來。
    程時一邊翻看，一邊問：“現在庫存最多的零件是多少。”
    程娟：“基本沒有庫存，因為都是定製的產品，最多放個幾天，客戶就來取走了。”
    程時：“回款怎麽樣。”
    程娟：“取貨的時候基本都會交齊錢。可能是怕拖欠我們，我們以後不接單。”
    講到底，還是因為技術過硬，沒有競爭對手，純純的賣方市場。
    程時把賬本看完說：“果然是專業的，比我們自己做的要好多了。姐，你在我這裏會不會覺得有點屈才。”
    程娟：“怎麽會，我在這裏幹得挺開心的，沒有複雜的人際關係，不用擔心別人說我是關係戶。想做什麽做什麽，我的睡眠都好了很多了。”
    程時：“你開心就好。如果有什麽不開心一定要跟我說。”
    程娟：“不用擔心我，我是個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幹什麽。我現在隻有一個擔心，蔣鬱東遲早會被調走的。等他調到別的市，我就要自己找工作了。”
    程時笑了笑：“多好辦，我去那邊開分公司，你幫我管分公司不就好了嗎？”
    程娟：“嗯，這是我聽過最豪橫的，最能安慰我的話。”
    章啟航過來找程時，一看程娟也在，就退了回去。
    程娟：“我們說完了，你進來吧。”
    章啟航衝程娟笑了笑。
    程時看得出來，他是努力在讓自己看上去溫和一點，大概是不想嚇壞程娟他們。
    而且他見到程永進和蔡愛萍也是這樣。
    就是每一次笑起來都有點僵硬。
    章啟航等程娟一走就收起笑容。
    程時看了忍俊不禁，問：“幹嘛？”
    章啟航：“這個CAD軟件也沒有辦法精確設計和優化手槍的外形及內部結構。所以有可能平麵圖紙上看著很好，做成立體的就問題百出。關鍵這個一出問題就是大問題，會傷人。”
    程時：“這個問題有專家能幫你。”
    章啟航：“誰？”
    程時：“於大東啊。你叫他給你做個木頭的一比一模型，試一試就知道了，哪裏不行改哪裏，改完再做，直到模型順滑沒問題在做真槍。”
    章啟航垂眼想了想，說：“可以一試。不過精度可能會差得比較遠。”
    程時：“這個你不用擔心，你給一比一的圖紙給他，他做好每個零件，放在圖紙上比一下就知道。以前老木匠的手藝做榫卯結構的精細構件，誤差能控製在0.2到0.5毫米，他的精度控製在毫米以內，肯定沒問題。再說，我們也是用木質模型來研究構造。”
    章啟航：“好，不知道大東有沒有時間。”
    程時笑：“這點小東西不用花他很多功夫，而且做木工對他來說不是工作而是愛好和解壓的消遣。他在舞廳辦公室裏坐著時候，每天做一點，幾個晚上就給你做好了。”
    章啟航：“不是我信不過他，隻是他哪裏人多手雜，這個圖紙要是被別人拿走了，就麻煩了。”
    程時：“那你就把零件圖紙拆開來給他，每天給他一張。他能理解的。最後做好了在這裏拚給他看。”
    他的朋友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大事拎得清，三觀很正。
    程時看了一眼章啟航：“沒事。你要張不開嘴，就我來說。要是這個法子走得通，以後我們所有槍械槍械研發，都可以這麽幹。因為槍械沒有發動機，全靠機械的精密配合。用木質模型比直接做真的樣槍成本低多了。而且於大東做機械構造的經驗未必比我少，各種小木質器皿和榫卯結構，要求精度也很高。零件能不能配合上，他一邊做心裏就有數了。”
    於大東剛好晚上來蹭飯。
    程時就跟他說自己要做一把木質的***，因為是一比一的，所以圖紙隻能分散給他，問他願不願意做。
    於大東搓手：“來啊，來啊。我也是出息了，都能參與槍械研發了。”
    於大東那個小家具車間一開始幹就收不住了，不停的有人上門定家具。
    蔣鬱東的身份在那裏擺著，於大東給程娟他們做的家具成了最好的產品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