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華：“所以古人總說，勤能補拙。因為能意識到自己哪裏不夠，笨拙的人，然後有意識的通過學習彌補，就已經比絕大多數人強了。好比現在，你覺得自己管理方麵欠缺，那就去補。就連程時自己一直都在學習。他為什麽那麽成功，不但跑得快，還跑得穩，就是因為不但聰明而且對自己有清醒的認識，一直在想辦法補短板。所以才能成為千萬裏，甚至是億萬裏挑一的人才。”
    張自強。“他在補短板嗎，我沒發現他有什麽短板？”
    張國華笑：“他找你和於大東，甚至是有意識的跟蔣鬱東合作，都是在補自己的短板啊。他沒有時間管公司運行管理的細枝末節，你夠有耐心，脾氣夠好，跟人打交道更圓融。於大東則是另外一種八麵玲瓏，黑白通吃，了解這個世界最底層的運行規則和邏輯。蔣鬱東則是他在補齊向上的短板。所以說，都是他在補短板。”
    “哪怕是章啟航，也是程時在補自己兵器應用上的短板。”
    張自強張嘴結舌：“還真是。”
    張國華說：“你想想。你跟他最初打交道的時候發生的事，他是不是一直都是在考察確認你的人品和能力。”
    張自強想得出神。
    第一次公交車上遇見程時，他在窩囊和生氣之間選擇了生窩囊氣。
    第二次在廠門口，他為了廠裏利益被迫向程時低頭。
    第三次，他因為良心不安，主動提醒程時不要踩坑。
    程時好像從那以後才開始幫他。
    可不就是跟他們考察員工的時候一樣嗎？
    張自強：“可是這個短板，好像換個人也能補齊。”
    張國華：“嗯，所以就要說到第二個關鍵問題了，你還有別人沒有的東西，那就是忠心。他可以信任你。畢竟笨的人，他可以教，有二心的人，就絕對不能用。自古上位者選人的時候，都是這樣。”
    “他那麽年輕，卻總給我當了很多年領導的感覺，真是奇怪。”
    張自強：“是。他太老練了。我經常在想，這是機械廠普通職工該有的能力和閱曆嗎？”
    張國華：“有的人天賦異稟，自學能力強，還能通匯貫通。你隻管好好跟著他幹，不用想太多。他那人挺重情誼的，就算有一天，你真的不合適這個崗位了，他也絕對不會虧待你。”
    張自強微微點頭：“那個房子快裝修好了。”
    張國華：“挺好的。剛好趕上你跟紅綾的婚期。我跟你媽媽打算送你們一樣電器。你們選一個吧。”
    張自強：“啊，不用了，我們有錢。”
    之前張自盛把家裏的錢幾乎掏空了。
    張國華這兩年才攢了一些錢。
    張自強不忍心讓他們破費。
    張國華：“我知道你現在有錢了，不過，你是我兒子，你娶媳婦，我總要表示一下心意。”
    張自強：“那就買個洗衣機吧。”
    張國華：“啊，對了，我們過幾天新產品的樣車。請程時過來幫我們看看。”
    這個新產品他們都搞了好幾年了，一直卡在發動機和一些機械方麵過不去。
    自從程時出現，他們才加快了進度。
    用一個詞形容就是“天降救兵”。
    把程時請來，不但是能幫忙看出他們看不出的問題，還能順便把問題解決了。
    張自強：“他的時間太緊張了，我要回去問問他。不過他有汽車廠的股份，應該擠時間也會過來。”
    張國華笑：“看吧，這就是當初我頂著壓力，讓他入股的原因。他的技術，就是硬通貨。”
    張自強跟張國華聊了一下之後，感覺心裏的壓力小了好多。
    這個點，程時還在車間琢磨機床。
    張自強站在門口，欲言又止。
    程時察覺到有人，起身回頭，摘了麵罩挑眉無聲詢問。
    張自強：“我爸請你過後天有空去汽車廠試新車。”
    程時：“我上去查一下日程。應該可以的。我把剛哥也叫上。”
    李誌剛在汽車這方麵絕對不會比他弱。
    張自強說：“話說你是不是應該找個秘書。現在連日程安排這種事，都要自己幹。”
    程時帶上麵罩，繼續幹活：“再說吧。明早我告訴你有空還是沒空。”
    張國華為了配合程時的時間，把樣車測試改到了次日下午。
    汽車樣車全麵且係統的測試要涵蓋安全、性能、耐久性、排放、電子係統等核心領域。
    有些是在廠裏做，有些要拉到外麵特殊的地方去測。
    現在國內的汽車測試還是按照1987年的國家標準，關注於安全性能、動力性能、經濟性、耐久性等核心領域。
    沒有歐美，甚至是霓虹的那麽嚴格。
    比如向東市汽車廠，這樣全國能排到前列的汽車廠，卻連專門的台車試驗室都沒有，還隻是停留在路麵測試。
    比如測試最高車速，加速與爬坡等動力性能，還有油耗，操控性等。
    主要也是因為國產汽車的生產技術也沒有那麽高。
    張國華雄心勃勃，不但想達到國內的標準，還想向國際保準看齊好出口到外國去.
    增加了靜壓試驗，就是用壓力機在車頂施加大雨1.5倍整備質量的壓力，並進行焊接強度檢測，確保車身抗變形能力。
    好像是老天要特地配合他們測試一樣，今天還下起了小雨，地上濕漉漉的。
    程時：“我上車試吧。”
    李誌剛，張自強和張國華一起說：“不好吧。”
    這可是新款新車，完全沒有在路麵測試過的。
    雖然對自己的東西有信心，可是讓程時去試，萬一出什麽問題，他們兩個可負不起責任。
    程時：“車要開起來，才知道好壞，看是看不出來的。”
    連自己人都不敢開，哪敢賣給客戶？
    張國華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猶豫了一下，回答：“要不這樣，讓試車員試一圈，你再試。”
    那個車加速到時速60公裏，試車員在刹車線刹車，等停下的時候已經在55米開外的地方。
    連現有的國內標準都不符合，別說後來更嚴苛的了......
    不過這在程時預料之內。
    現在隻有部分進口車型開始嚐試假裝防抱死係統（ABS），國產車上壓根沒有。
    沒有ABS，雨雪天的時候，車速達到一定或者急刹車就會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