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北機工業的食堂裏麵。
    北機工業有錢，所以食堂也高檔得多。
    上麵有專門招待領導的包間。
    不像之前程時去的幾個兵工廠，廠長總工都是跟工人們一起蹲在樹蔭下吃。
    就連上的飲料也是這會兒外麵不多見的可樂之類的。
    菜更是雞鴨魚肉俱全，六涼六熱，有湯有點心。
    程時到不覺得這有什麽，不過他一向看菜下飯，既然北機有錢，他就不用搞什麽個人奉獻給他們免費谘詢了。
    蘇總工生怕程時不好意思，不停地給他夾菜，小聲說：“多吃點。”
    不知道下午又會有誰蹦出來，非要把程時弄過去解決問題。
    華北軍區的首長過來跟程時握手，說：“小夥子，我家小子自從見過你一次以後，一直念念不忘。我還在想你到底有什麽魔力。今日一見，果然人格魅力和技術都過硬。”
    程時恍然大悟：哦，原來這是辜峰的父親。難怪看著這麽眼熟。
    辜首長說：“我愛惜程時同誌這樣的人才。如果程時同誌能自願加入我們陸軍就最好了。”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如果你不能自願，那我也有辦法讓你“自願”。
    蘇總工一看情形不對，悄悄起身出去打電話了。
    西北軍區的過來，說：“誒誒誒，老辜，這就是你不對了。他都快成我們西北軍區的人了，你忽然跑來截胡。”
    東北軍區的說：“他最先去的是我們東北的工業集群啊。要說他是誰的人，肯定是咱們東北軍區的啊。他都來我們東北的兵工廠指導了好多次了。我隻是沒見過本人而已。我們都給他下了聘書。”
    他不好說太直白：要不是專家評定條件規定死了學曆，程時想要什麽級別他們都可以給。
    要不是還需要程時造機床，他們早把程時綁到東北去了。
    程時有些頭疼：陸軍一直是三軍之首，下轄的士兵最多和武器最強。所以行事風格也比其他軍中彪悍霸道很多。
    武警、空軍的首長隻會溫和的詢問，這幾個人有點打算動手直接搶的意思了。
    這幾個吵吵鬧鬧，最後開始商量讓程時輪班了。
    一年十二個月，每個區論一個季度。
    程時想走，卻被衛兵攔下來了：“首長還沒商量好，讓你先去哪裏。”
    他有些惱火：我答應你們了麽？沒有啊！！
    有人笑了一聲：“呦，這是在幹嘛，這麽熱鬧。”
    程時一看，是陸文淵來了。
    蘇總工又悄悄進來坐下了。
    戴廠長：“誒？昨天我叫你來，你不是說沒空嗎？”
    陸文淵：“我這不是一有空就趕緊來了嗎。”
    戴廠長：“哦。”
    陸文淵拍了拍程時的肩膀：“早知道你要來，我就跟你一起來了。”
    程時歎氣：“我也是半路上被截來的。”
    陸文淵衝那幾位首長笑了笑：“我還有幾款槍要請他過去幫忙看看。就不陪首長們吃飯了。”
    程時立刻起身和他一起出去了。
    蘇總工也跟首長們說：“我也有事，首長們慢慢吃。”
    程時走到門口還不忘回頭對戴廠長說：“你知道我的谘詢費的價格吧，今天一整天，出場費和技術指導費共三千塊。”
    反正他們也有錢。與其讓他們吃喝揮霍完這些錢，還不如給他拿來造機床。
    戴廠長在心裏怒吼：這小子總共在這裏待了不到三小時，就跟我要三千塊。這不就是敲詐嗎？
    程時像是看透了他心裏的不情願說：“一寸光陰一寸金。”
    下一句是寸金難買寸光陰。
    你特麽嫌貴倒是別叫我來啊。
    用我的時候用得意洋洋，付錢的時候支支吾吾。
    戴廠長心說：這句話是這麽用的嗎？
    但是他怕下次再叫程時，程時不肯來，隻能說：“知道了。”
    程時出去直接上了陸文淵的奔馳車副駕駛。
    陸文淵說：“話說，你怎麽知道這是我的車。”
    要是在外麵，跟社會車輛停在一起，程時能認出來也不奇怪。
    可是這個停車場裏麵停的都是軍牌車......
    程時說：“因為這一輛車最貴。”
    其他首長都是公家的車，肯定不會開這麽貴的車了。
    “也是，你果然聰明。”陸文淵點頭，又譏諷他，“可是你這麽聰明，還不是被騙來了這裏，差點走不掉了。”
    沒等程時說話，蘇總工忙說：“都怪我。戴廠長之前幫我們想辦法找過一些材料，我欠他人情。他讓我請程時同誌過來指導一下。我覺著也沒有什麽問題。誰知道......”
    程時說：“沒關係。你也想不到會這樣。”
    陸文淵瞥了程時一眼：“你接下來要去哪裏？”
    程時：“徽省。去新成立的研究所看看他們的傳感器。”
    他的傳呼機響了一聲，低頭看了看，說：“借你的大哥大打個電話。”
    陸文淵：“嗯。”
    程時打開副駕駛的手套箱，拿出大哥大，撥了個座機號碼出去。
    是馬常勝打來的：“誒？時哥。聽說你被困在北機工業了，我打電話過去，又說你走了。”
    程時看了一眼蘇總工。
    蘇總工說：“我向很多人求救了，陸文淵同誌來得最快。”
    程時點頭，對電話裏說：“哦。沒事了。我跟陸文淵同誌出來了。”
    馬常勝：“那你就跟文淵同誌一起來我這裏吧。”
    程時歎息：“我要去徽省啊。沒空又彎到東北去。”
    馬常勝：“我知道你要去看傳感器，得你來我這裏幫我看個東西，我陪你一起去看傳感器。”
    程時：“嗯？看什麽？”
    馬常勝：“聽說你今天提到了高強噴丸處理航空航天的發動機葉片和起落架的事。剛好我們在琢磨這個，就請你過來看看。”
    程時無奈：這又是誰嘴那麽快，就報告給沈州飛機廠了。
    蘇總工忙對程時做手勢示意。
    程時隻能回答：“我來可以，不過我要帶個人來。”
    馬常勝：“誰？”
    程時：“蓉城飛機廠的蘇總工。”
    馬常勝靜了靜，不情不願地說：“行吧，行吧。”
    還能不讓你帶嗎？那個拖油瓶真討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