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速度閉環控製呢。”
    程時：“簡單來講，就是傳感器來獲取實際速度和高度數據，控製器將實際速度和高度與設定目標值比較，計算誤差並生成控製信號，再由執行器根據控製信號調整發動機推力、螺旋槳轉速等動力係統和或副翼、升降舵等氣動麵來改變飛行器速度和動態性能。”
    “之前存在的回收任務中接地速度過高導致機體損傷，本質是缺乏實時速度反饋和動態調節。所以現在增設微波高度計與速度閉環控製後，係統可在接地前0.5到1秒內精確控製速度，將接地速度波動範圍縮小至±5%以內，從‘被動承受’到‘主動控製’的轉變就能顯著降低衝擊載荷，保護靶機。”
    周安宇等程時說完立刻說：“這個可以有，其實我們已經打算用在戰鬥機上了。”
    主任看了一眼旁邊負責記錄的，問：“都記下來了嗎？”
    負責記錄的訕笑：“還好有個錄音機，我回去補全。”
    主任：“很好，在各位專家的大力支持下，我們今天的會議開得非常成功。諸位提供了很多卓有成效且新穎的靶機改進方法。明天早上，再來接著討論無人偵察機研發。”
    其實這會兒才三點多。但是他看程時說了那麽多確實累了。
    程時散了會跟馬常勝他們商量明天出發去徽省。
    主任靠過來：“誒誒，程時同誌，你可不能走。麻煩你哪怕在旁邊幹坐著也多待一天。”
    程時：“我的行程比較緊。”
    主任：“不在乎這一天。”
    程時苦笑：“我這裏耽誤一天，哪裏耽誤一天。不知不覺已經出來一周了。”
    主任：“我給你這次來先城和去徽省的機票。而且按照專家參會津貼的最高檔給你。”
    其實他也去查了一下，知道程時不在乎這點錢，可是他能給的就是這些了。
    周安宇他們都幫腔：“嗨，時哥，他們這麽有誠意，你就應了吧。你多待一天，人家說不定少走幾年的彎路。”
    “說不定以後有事，主任也能幫上你呢。”
    程時苦笑：“行行行，那就再待一天。”
    主任說：“那可太好了。我安排個車，帶幾位領導去先城裏逛逛。咱這裏別的沒有，文物古跡特別多。”
    程時：“這個可以有。”
    他比較喜歡看文物，特別是那些暗藏精巧機械的文物。
    周安宇笑了笑：“還是時哥麵子大。我來好幾次，都沒人這麽招待我。”
    馬常勝附和：“可不是。”
    我信你個鬼，你們這幫老頭子壞得很，想哄著我幹活，就使勁給我戴高帽。
    你們的級別都不低，怎麽可能沒人招待。
    蘇總工笑：“過了，過了，有點過了。時哥不是那麽好哄的。”
    十分鍾後，就來了一輛麵包車，拉著幾個想去逛的專家出發了。
    1991年的先城，還沒有後來那麽多遊客，零星的幾個外地人和外國人舉著那種老式的笨重膠卷相機，東拍拍，西拍拍。
    司機把他們放在鍾鼓樓廣場上。
    今天秋高氣爽。這會兒陽光褪去了熾熱，變得柔和而慵懶。天空澄澈如水洗過一般，幾朵白雲慵懶地漂浮著，給這座古城增添了幾分閑適。
    老槐樹的葉子開始泛黃，偶爾有幾片葉子打著旋兒飄落，落在柏油馬路上。
    4路電車叮叮當當敲著鈴路過，12路公交車則“突突”地冒著黑煙從遠處駛來。
    車身斑駁，滿載著下班的人群。
    廣場邊的國營副食店門口，售貨員正將新鮮的柿子餅整齊擺放在木盤裏，紅褐的圓形餅身蓋著一層白霜，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勾得不喜歡吃零食的程時也走過去買了一斤。
    售貨員麻溜地用牛皮紙包了遞給他。
    程時拿起一個咬了一口，甜如蜜，軟糯的肉裏還吃得出，這是個沙瓤的柿子。
    他把手裏的柿餅遞給身邊的人。
    馬常勝：“你喜歡吃幹果等我回去給你寄板栗。”
    這個年代的物流速度太慢，寄水果基本不可能。堅果都未必能完好寄到。
    城樓沒什麽可看的。
    程時重生前不知道來過多少次。
    他望著遠處的巷子想：想要淘真貨，得去小東門的鬼市。
    可那個半夜才開，晚上還挺冷的，他不想起來......
    那就隻能去八仙庵了......
    蘇總工背著手站在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會兒，才問：“看什麽呢？”
    程時：“我想找個地方吃羊肉泡饃。”
    周安宇走過來：“巧了，我一朋友說請我吃羊肉泡饃，一起。”
    程時轉頭看了看，說：“不好吧。”
    赴宴最忌諱就是不打招呼帶生人去，更別說帶這麽多。
    蘇總工和馬常勝他們很識趣，立刻說：“我們累了，想回去休息，你去吃吧。”
    一聽就是怕周安宇為難隨便找的借口。
    程時：“那我也，隨便找個地方逛逛，吃一口得了。”
    周安宇卻拉著他往車上走：“走走走，客氣什麽，接我的車都來了，正好我還有話要問你。”
    這些搞機械維修的人，手勁兒大得很，程時壓根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塞上了一輛紅旗車。
    程時：“誒誒誒？你這是請客吃飯啊，還是綁架啊。”
    周安宇：“別叫，有美女介紹給你。不會讓你吃虧。”
    程時：“我身邊又不缺女人。”
    周安宇：“真正的古典美女，你身邊肯定沒有這種。”
    程時：“怎麽感覺你在拉郎配。”
    周安宇：“肯定不叫你吃虧。”
    一路上看到穿藏青色中山裝、戴著老式眼鏡的老者，慢悠悠地推著二八自行車，車筐裏放著剛從集市上買的菜，時不時停下來和熟人嘮上幾句家常，方言裏夾雜著爽朗的笑聲。
    還有路邊的小飯館裏，已經亮起了暖黃色的燈光，師傅熟練地揮舞著炒勺，油花在鍋裏劈裏啪啦作響，羊肉泡饃的香氣混著蔥花、香菜的清新，飄出老遠。
    程時想：就在這裏吃一口就很好。這老頭到底要把我弄去哪兒？
    那台紅旗車七拐八彎，穿街走巷，把程時他們帶到了一個古香古色的院子裏。
    程時下來一看，暗暗吃驚。
    雖然他見過無數豪宅，卻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