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搖頭：“不。我知道，你雖然是為了賺錢但也想把技術引進來。畢竟在叉車這些機械上麵，霓虹現在確實比國內做得好。我們技不如人就隻能忍辱負重，跟人學習。學好了這些技術，才能造出比他們強的武器，才能報仇，才能在下一次他們想侵略我們的時候，狠狠反擊。所以我也想促成這件事。不然也不會花腦力去改那個機關。”
    岑雲舒有些不解：“那剛才程時同誌是......”
    程時：“我要讓你做這個好人。讓霓虹人知道，隻有我能在技術上跟他們配合，但是他們想要我配合必須拿出點真東西。隻有你才能成為我和他們之間橋梁。不然渡邊橫就會去找別人合作。”
    岑雲舒恍然大悟，滿心感激，忙起身跟程時握手：“太感謝程時同誌了。你真是用心良苦。”
    程時：“不過我是真沒時間管理這個合資廠。”
    岑雲舒想了想，說：“那程時同誌做個技術顧問就好。這一點，霓虹方應該不會反對。至於合資方的常駐人員，我們可以商量著再物色。”
    程時知道這已經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程時本來說請他們吃晚飯，盡地主之誼，順便幫段守正拉個皮條。
    岑雲舒卻說：“謝謝程時同誌，下一次吧。今晚本地的一個朋友約了我了。”
    岑雲舒剛走，沈伯昭就打電話來說請程時吃晚飯。
    程時幫他搞定了房子，他和關靈玉還一直沒機會謝謝程時。剛好有個朋友來向東市，就一起吃個飯。
    程時欣然赴約，去了一看：真巧，沈伯昭的朋友竟然是岑雲舒。
    而且岑雲舒還是沈伯昭未婚妻關靈玉的表妹。
    岑雲舒也很驚訝：“世界真是小。”
    程時歎息：“可不是嘛......”
    難怪在機場他覺得岑雲舒眼熟，原來是跟關靈玉長得有點像。
    不過，想想也挺合理的。
    關家和沈家在江南根基深厚，徽省自古又多商賈，出去全國各地落地生根，成當地豪門的也不少。
    岑雲舒能在徽省說上話，就算跟這兩家不是親戚也是世交。
    程時說：“我覺得岑小姐跟渡邊會社的合作代理人已經有了最合適人選。”
    岑雲舒抿嘴笑：“是。我還擔心向程時同誌推薦靈玉，程時先生會反對。現在真是省了好多麻煩你。明天我把渡邊先生叫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肉都在一個鍋裏，大家都放心。
    程時：“現在我叫個朋友來，你們不介意吧。”
    沈伯昭：“時哥的朋友自然是我的朋友。”
    程時就去給段守正打電話了。
    段守正本來因為沒機會見岑雲舒，一下午都不開心，現在接到電話，很快就來了。
    他黑毛衣配卡其色風衣，黑色西褲，寸頭上還抹了點摩絲。
    程時暗笑：誒，還別說，這小子打扮一下還挺精神的。關鍵衣品不錯，就勝過大多數男人了。
    沈伯昭一看是段守正下意識就要站起來：“首長。”
    段守正忙伸手按住他：“別別，在這裏大家就是朋友，不講級別。”
    之前段守正從沒說過，岑雲舒也沒去打聽他的來曆。所以岑雲舒以為他就是個紈絝子弟。
    這會兒看沈伯昭都對段守正這麽恭敬，她不由得暗暗吃驚，好好打量了一下段守正。
    段守正感受到了岑雲舒的目光，臉上發熱，心花怒放，以至於手都微微發抖。
    程時輕輕咳嗽了一聲。
    段守正想起之前程時提醒他的話，暗暗深呼吸，迫使自己鎮定下來。
    沈伯昭這種人精，商賈世家出身，又常跟在領導身邊的，察言觀色是他的強項。
    他一眼就看出來段守正的心思，便運用自己平日練出來的暖場，搞氣氛的本事，不著痕跡地找各種話題，讓段守正和岑雲舒始終有得聊。
    在沈伯昭的引導下，段守正跟岑雲舒發現對方表麵上跟自己像兩個世界，其實都喜歡交響樂，且對茶頗有研究。
    兩個從有一句沒一句的問答，到後來相談甚歡，甚至主動交換聯係方式。
    程時心說：這就叫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他最多把兩人叫到一起，該怎麽發展隻能他們自己想辦法。
    沈伯昭來做助攻，才是事半功倍。
    程時在桌子下暗暗衝沈伯昭豎了個大拇指。
    沈伯昭秒懂他的意思，衝他會心一笑。
    大家同頻，才能成為朋友。
    次日，岑雲舒約了渡邊橫跟關靈玉見麵。
    因為程時願意作為技術谘詢任職，所以渡邊橫對關靈玉為合資人沒有意見。
    關鍵他還願意讓中國人參與到全程管理中來。
    這個事情就這麽愉快地定下來。
    剩下的細節商討，程時就不打算參與了。
    渡邊橫對程時說：“程先生，我隻有一件事，必須提前跟你說明。因為參與這個公司運營的，隻有程先生是正兒八經的本地人。”
    程時也肅穆起來，點頭：“你說。”
    渡邊橫多半會說營商環境這些。畢竟現在外商基本都是在沿海發達城市建廠，對內地的城市還持懷疑和懼怕的態度。
    渡邊橫說：“可能跟貴國的工作環境不一樣，我們霓虹人，都是工作狂。所以程時先生招來的工人首先要能接受加班。”
    程時皺眉問：“你是打算不給加班費嘛？這可不行，我必須要維護工人的利益。所有該給的津貼和福利，比如高溫補貼，年假，病假，產假，一樣都不能少。而且必須遵守中國的所有法律法規。”
    渡邊橫一愣，然後擺手：“不不不，加班費絕對要給，而且會按照貴國的規定，休息日和節假日加倍。可是也必須要工人們自願，不然到時候罷工，或者去貴國政府那裏投訴我們，就會比較影響生產，所以我必須要提前跟您說明。招人的時候，請務必跟對方說明這一點。”
    程時笑了：“放心，中國人一向勤勞勇敢，很能吃苦耐勞。”
    嗬嗬，原來這麽個加班法啊。
    加唄。就怕到時候工人想加班，你說成本太高，限製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