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臭味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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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國華這種老狐狸,自然不會不識趣,笑了笑,放下手:“是。年紀大了,眼神不好。”
程時看著漸漸遠去白帆,心說:段守正,別人都道你是浪子回頭或是逢場作戲,沒人知道你是鐵樹開花......
那邊岑雲舒也在問段守正:“我感覺有人看著我們,是你認識的人嗎?”
段守正:“不認識,一個馬嘍而已。”
岑雲舒笑出聲:“什麽人,這麽可憐,竟然被你叫成馬嘍。你見到人都叫馬嘍嗎?”
“也不是,就他特別跩,所以像馬嘍。”段守咧了咧嘴,換了話題,“話說,你竟然會開帆船,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岑雲舒:“段守正同誌不要以貌取人啊。我也沒想到你還會拉小提琴。我還以為你隻會......”
段守正:“隻會打架是吧。我學小提琴純粹是因為可以把琴弓綁在電動玩具上不斷地拉琴,讓我爸媽以為我在練琴,我就能偷溜出去玩。要是學鋼琴這些就沒辦法了。”
岑雲舒:“我小時候也悄悄在中午爬下樓去玩,我爸媽都以為我在午睡。”
段守正:“我以為你是個很安靜乖巧的女人。”
岑雲舒:“以前不是,現在是了。”
段守正隨口問:“哦,那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岑雲舒眼裏的光暗了暗,不過轉瞬後便又恢複了清朗的模樣,轉開了話題。
段守正正努力讓帆船躲開對麵的船,沒注意到她的異樣。
岑雲舒順勢轉移了話題:“你還喜歡什麽?”
段守正:“釣魚。特別是海釣。遊泳,潛水。”
岑雲舒:“我也喜歡這些。”
段守正一聽眼睛都亮了:“誒?!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們真是臭味相投,以後可以經常一起玩。”
岑雲舒忍俊不禁:“你有時候真像個孩子。”
段守正:“我也就是在岑雲舒同誌麵前這樣。”
段守正晚上又沒回家。
夏安心實在是擔心,
段建勳氣的不行,沒有人可以問,打電話打到程時住的房間來了:“我家那混小子最近跟中了邪一樣,幾天都不回家。我一問,說是請了探親假。他需要個屁的探親假。他到底在跟什麽狐朋狗友鬼混。”
以前段守正再渾,也就一晚上不回來。
程時知道段守正跟岑雲舒玩瘋了,而且傍晚他還看到段守正跟岑雲舒拿了漁具開車出去了。
可是他不想做背後捅段守正刀子的“二五仔”,所以隻能裝傻:“我也不太清楚。這兩天我剛好比較忙。”
其實段建勳知道段守正是跟女人出去了,還知道這個女人也是程時的朋友。他這麽說,隻是想從程時這裏得到關於這個女人的“內幕”消息。
結果程時壓根就不上當。
他也隻能悻悻的說:“程時同誌啊。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守正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你可要多提醒他,不要犯糊塗。”
程時:“首長放心。小首長一向很有主見,也是個聰明人,不會走歪路的。”
他這是在告訴段建勳:段守正都二十多歲了,基本的交友自由還是要給他。隻要他沒走歪,你犯不著管那麽死。
這會兒段守正正跟岑雲舒在水庫邊貓著,釣魚。
段守正本來以為岑雲舒是說笑的。
因為一般女人聽見釣魚就翻白眼,然後說,坐在那裏好無聊,白費力氣,白天曬死人,晚上蚊子咬。純粹沒罪找罪受。
岑雲舒卻是真心喜歡,一坐就兩小時。隻釣到一個巴掌大的魚,她也很開心,說:“誒,沒空軍,還行。”
段守正:“嗨,不怪你,是魚竿不行。下次我帶你去海釣,那個魚又大又多。”
剛才悶熱得很,現在卻忽然刮大風。
像是妖怪過境一般,吹得人站立不穩。
這是暴雨的前兆。
先城這個季節的天氣好像複印機,日複一日的晴好。
岑雲舒絲毫沒有覺得危險。
穗城卻動不動就暴雨,有時候還會刮台風。
段守正出生在穗城,又有更豐富的野外經驗,所以立刻就警覺起來,對岑雲舒說:“今天就到這裏了。雨再大一點就不好下山了。”
他們把車停在水壩上,再走到最偏僻的水庫邊。
現在走回車邊至少一個小時,還要下山。
段守正把兩副漁具都背在自己肩膀上。
其實這個時候漁具已經成為了累贅。
要不是怕嚇到岑雲舒,他會直接把漁具扔掉。
來的時候,他沒幫岑雲舒背漁具。
因為他把岑雲舒當成釣友或者戰友。
戰場上,若非到了生死關頭,大家都是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務,也努力不拖累別人。
岑雲舒雖然不是軍人,但是以前留學的時候經常玩戶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現在段守正忽然這樣,就是表示情況緊急。
岑雲舒也緊張起來,低頭加快步子,努力跟上段守正。
段守正朝她伸出手,岑雲舒下意識就牽住了。
這其實是他們第一次牽手。
兩個人已經完全顧不上害羞了。
段守正察覺到她的手心裏全是汗,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別怕,有我呢。”
岑雲舒的眼角忽然一熱:“嗯。”
從她出生起,每個人都跟她說:你是家裏唯一的繼承人,以後整個家族興衰都看你了。
這句話像一座大山壓在她的心上,讓她喘不過氣。
段守正的手比想像中要柔軟,滾燙。手掌大而寬厚,能把岑雲舒的手完全包裹在其中。
天上猛然一個響雷,像是打響了發令槍。
大雨傾斜而下。
段守正把漁具扔到旁邊,拉起岑雲舒就在山路上狂奔。
要不是山路崎嶇,不方便行動,他恨不得把岑雲舒扛在肩上。
一口氣跑到車邊,他跳上駕駛室,發動車子,還不忘安慰岑雲舒:“別怕。”
他回頭,以為岑雲舒已經嚇哭了,卻對上了一雙堅定的眼,跟平日那秋水盈盈的溫柔判若兩人。
“這才真正的她。平時的溫婉柔弱,隻是她保護自己的麵具。”
他腦海裏忽然閃過這句話,想得出神。
岑雲舒跑得有些氣息不穩,說:“不要慌,急事慢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