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所謂挖掘潛力，就是要在爆發之前就潛伏下來。這個道理，艾美隆先生比我更清楚。貴廠不給技術，霓虹和德意誌的廠商，審視貴國其他企業也會給。反正市場就那麽大，看誰有本事有決心先吃到了。”
    艾美隆：“等等。你說我們國家的其他企業是什麽意思。程先生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程時：“哦，沒什麽，就是聽說貴國的另外一個車企已經開始在豫省談合資事宜了。艾美隆先生肯定明白，我們的財力有限，不會重複建設。”
    艾美隆愣了一下：“是嗎。”
    程時含糊回答：“嗯。”
    程時越是含含糊糊，艾美隆越覺得這件事是真的，然後眉頭就不由自主皺了起來。
    程時抽了抽嘴角，說：“談了這麽久，休息一下吧。”
    艾美隆故作鎮定，起身慢悠悠走出去，然後一路小跑回房間打電話去了。
    段守正問程時：“你怎麽知道豫省也在跟法蘭西企業談合資汽車的事情。”
    程時：“不確定。就是隨便猜的。反正他會去幫我確認的。歐美公司的運作模式跟我們不一樣。他們是要考察績效的。就好比這一次他來談判，董事會肯定給了他硬指標和權限，要他務必達成。現在就看我們怎麽把他得到的權限上限給試出來了。”
    岑雲舒感歎：“還好，我是程時同誌的盟友.......”
    不然她這點本事，哪夠跟程時玩的。
    過了一會兒，眼裏帶著“臥槽，臥槽”震驚表情的艾美隆回來了。
    程時給了段守正一個得意的眼神。
    段守正：臥槽，又被這小子給猜中了。
    程時：“艾美隆先生不要慌。就算他們在談，也是剛開始，我們並沒有落後。”
    艾美隆：“程時先生有沒有什麽辦法，確保我們的合作能比別人先達成。”
    程時：“那就要好好研究一下政策，確保一次審核就能通過。隻要拿到審批文件就算是板上釘釘，後麵的建設速度快慢都沒有關係了。”
    艾美隆點頭如搗蒜：“好的，好的。你們對貴國的政策肯定更了解。隻要能促成這件事，我一定盡全力配合。”
    程時：“其實我們兩方主要分歧就在外匯，股權分配和核心技術轉讓這三個點上。我們逐一討論出政策允許且雙方都能接受的解決方案就好辦了。”
    “首先外匯平衡。如果你們提供發動機技術，我們用產品來抵扣技術使用費。如果在本國銷售不完，可以返銷到貴廠的全球供應鏈，你們雖然沒有直接從我們手裏拿錢，但是可以用我們的產品從外國拿錢。或者按照產品銷售額的百分比計提技術使用費。”
    艾美隆：“這個應該沒問題。”
    段守正在後麵聽得興奮得攥緊了手。用產品抵扣技術使用費，那不就等於不用消耗外匯。還把中國生產的東西賣到國外去了，一舉多得。
    程時：“還有這個股權的問題。貴廠可用技術作價入股，我方以市場渠道、土地使用權等非貨幣資產入股，盡量使用現有的廠房和工人，再逐步改造。我們的產能也不能一下拉到最滿，不然市場消化不了，風險很大。我們簽短期協議，以後可以根據我們實際使用貴方技術的多少來規定股份和收益分配。”
    其實這個也暗藏玄機：現在用得少，我少給你一點，你也沒話說。以後我雖然用得多了，但是我自己已經把技術等候消化吸收，甚至還改進了。我說不沒用你們的技術，不給你，你也沒有辦法。
    艾美隆有些猶豫說：“這個我要回去跟董事會商量一下。”
    程時：“我們還可以往上申請各種稅收減免，進一步降低成本，提高我們的產品的競爭力。”
    誘餌要給夠，不然魚餌不上鉤。
    艾美隆：“我跟董事會商量一下，再給你們回複。”
    程時微微點頭：“要快，不要忘了我們還有一個競爭者。先把框架定下來，獲得上麵的批準，細節問題，我們可以慢慢來商量。”
    會議結束，程時向岑雲舒致謝。
    岑雲舒笑：“小事一樁。我也長了不少見識呢，還是第一次參與汽車行業跨國合作談判。”
    程時拿出一個紅包：“熟歸熟，規矩還是要遵守。”
    岑雲舒接過：“謝謝啦。”
    岑雲舒去洗手間的時候，程時打趣段守正：“嘖嘖嘖，看來兩個人的關係進展神速啊。”
    段守正：“嗬嗬。要不是你打斷我們，我們進展能更快。”
    程時：“玩歸玩，別忘了記得幫我那些東西。”
    段守正：“知道了知道了，我忙著過二人世界呢？你真是沒有一點眼力見，天天催著我幹活，難怪一直打光棍。”
    段守正也說話算話，把程時需要的一大批零件和設備都給弄回來了，還幫程時打聽到港城的一所大學裏有程時需要的大型計算機工作站。
    程時把程序分段運行完，決定去港城跑一遍程序，所以申請了港澳通行證。
    蔣鬱東很緊張，讓他去軍工那邊的工作站。
    這段時間港城很亂，黑社會橫行，好多官員趁著最後的機會撈一票就打算逃到外國去。
    搶劫殺人屢見不鮮。
    兩個月前還發生了總金額1.6億港幣的劫案，悍匪不知所蹤。
    程時這種性子，沒事都要惹事，更別說有事了。
    申請被駁回，程時氣得罵罵咧咧：“我特麽是給自己找了個姐夫還是找了個爹，怎麽管我管得那麽死？！！”
    蔣鬱東知道他不高興，還特地來了一趟，跟他說：“我聯係了Q大的計算機係，他們也有工作站，你去Q大試試。”
    程時：“我就不想去Q大。”
    蔣鬱東乜斜著他：“你什麽時候有這種避諱了。”
    程時含糊地說：“Q大的那個工作站不行。”
    蔣鬱東：“說來我聽聽。”
    程時：“Q大的大型計算機工作站具備測試五軸數控機床係統程序的基礎條件，但是硬件能力、軟件環境、科研背景暫時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