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傳來程時一貫平靜的聲音：“喂。”
    段守正咬牙切齒：“混蛋，誰要你幫我報仇的？！！我是軍人，上戰場冒險那都是我的職責。你一個平頭百姓，成什麽樣能。”
    程時：“神經，誰幫你報仇了。我隻是找個地方試驗我的車。是那幫阿三自己要作死，怪不得我。”
    中間缺少任何一個環節，這件事都成不了。
    隻能說程時對阿三的德行太了解。
    段守正抿嘴，好一會才說：“謝謝。其實你沒必要這麽做。”
    程時：“別太自以為是了，我不是為了你。再說我做的是個全地形車，跟武器沒有半點關係。再說，我也沒冒險。”
    段守正：“知道了。不過，你明不明白，你這麽做，已經徹底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以前，你還可以假裝自己是個民用機械技術人員和生產商。以後你就會被敵人徹底劃入軍工的行列。”
    程時：“他們愛怎麽劃就怎麽劃。反正他們也不是第一次想殺我了。”
    段守正一向嘴笨，不知道怎麽辯駁，有點氣急敗壞了，冒出一句粵語：“隨便你吧。你個憨居。”
    程時差點笑出聲。
    “憨居”是粵語裏用來罵做事魯莽、不計後果的年輕人。
    這混蛋是被逼急了嗎？竟然別處這麽一句。
    程時：“來，跟我講講後續情況。”
    這可是第一輛樣車，總要知道試用情況，才好改進。
    段守正又忍不住笑了，一邊罵：“丟，我的戰友說，那個車爬坡特麽慢得要死，爬三小時就要停三小時。這特麽要真到戰場上，仗都打完了，它還沒爬到敵人跟前。”
    程時：“誰問你這個。我問的是敵人損毀麵積多大。”
    他放了1kgT\N\T，理論上可產生約420萬焦耳的能量。
    關鍵在於電池引燃的效果和車子的堅硬外殼給炸藥增加的威力。
    段守正：“二十米之內，一片焦土。無人生還。”
    關鍵那個車直接成了碎片，跟屍體混在一起，壓根就不可能再還原。
    程時咂嘴：“還是放少了。”
    要不是這個車的自重太大，他恨不得放上一噸炸藥。
    段守正：“行了行了。要是威力再大點，就要被定性成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了。敵人就要耍賴說我們朝他們發射炮彈了。現在爆炸範圍有限，而且連證明車子製造方是誰的證據都找不到，他們就隻能吃啞巴虧。”
    程時開始接著做他的機床。
    其實他的五軸機床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可是最近花費太多時間再別的事情上，所以必須盡快回歸主業。
    這一次做全地形車，其實也不能完全算浪費時間。
    從機械專業的角度看，數控機床與全地形車在多個核心技術領域存在顯著的共通性。
    比如機械結構設計與強度優化。
    兩者均要在複雜工況下保證結構穩定性，所以需要高剛性架構，還要進行動態載荷分析，振動抑製與動力學優化。
    數控機床主軸在高速旋轉時需承受離心力和切削力，全地形車懸掛係統在越野時需應對衝擊載荷。兩者均采用有限元分析評估結構應力分布。
    還有運動控製與自動化技術。數控機床的伺服電機通過滾珠絲杠實現微米級定位精度，以後的全地形車的電子控製懸掛則是利用永磁電機和行星變速器實現阻尼力動態調節。兩者均采用PID控製算法，
    但是這一次程時為了節省成本和縮短研發時間，用的是機械懸架。
    五軸聯動數控機床可同時控製五個軸實現複雜曲麵加工，以後的全地形車的四驅係統也要通過分動器協調多軸扭矩分配，本質上都是多輸入多輸出的控製係統的實際運用。
    在傳動係統與能量管理方麵。數控機床的滾珠絲杠傳動來提高效率，全地形車的傳動軸和差速器采用齒輪傳動，兩者均遵循《機械原理》中的“齒輪齧合定律”和“鏈傳動多邊形效應”理論。
    數控機床的主軸製動能量可通過再生回饋單元回收，程時這一次的全地形車也用了液壓儲存回收的動能。以後還會用機電饋能懸掛將振動能量和下坡的動能轉化為電能存儲於電池。而且饋能懸掛係統通過行星變速器提升電機轉速，與數控機床的主軸增速器在能量放大機製上完全一致。
    兩種機械在材料科學與製造工藝更是有諸多相同點。
    甚至程時從製作全地形車裏還了小型交通運輸機械節省成本的方法。
    畢竟重生前，他一開始隻研究機床，加工機械零件，後來等他接觸到汽車製造的時候，也是拿著別人成熟經驗來改造，還是第一次這樣從零做起，做一個交通運輸簡易機器人。
    張自強一臉茫然進來。
    程時挑眉：“幹嘛？”
    張自強：“今天李素予沒來。”
    程時：“嗯？！！或許身體不舒服呢？”
    張自強搖頭：“她沒請假。她家裏那種情況，根本不會曠工。”
    家裏兩個老人要照顧，要花錢。
    請假不扣工資，曠工卻要。
    程時想了想，說：“你帶羅紅綾，再叫於大東給你派兩個人，一起去她家看看。萬一有什麽事，有個女人在旁邊要方便。”
    張自強一愣：“還要叫東哥派人，有那麽嚴重嗎？”
    程時：“希望沒有。反正有備無患。”
    這幫人的下賤手段，他見得太多了。
    張自強忙起身去了。
    半小時後，他就回來了，表情除了茫然，還多了幾分驚恐：“聽說，她國安局帶走了。”
    當時知道這消息的時候，他心裏的感覺是“臥槽，臥槽。難道她真的是間諜？”
    程時：“她家裏情況怎麽樣？”
    張自強：“她媽媽在哭，她父親被嚇得大喊大叫。她請的保姆被嚇跑了。我找了專業人士來安撫他們。就趕緊回來跟你商量了。”
    他連電話都不敢打，生怕被誤會是同夥。
    程時：“不要慌。她可能是被冤枉的。這是也未必是衝著她去的，搞不好又是奔著我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