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軍：“一定要說，你隻管大著膽子說。說錯了，我們不怪你。”
    嗬嗬，剛才吵得那麽激烈。現在又站到同一戰線，變成“你們”了。
    程時心裏罵罵咧咧，嘴裏卻回答：“我覺得海陸空都很重要，都要全力發展。”
    陸軍：“不要和稀泥。現在就是僧多粥少，沒辦法每個領域都投入那麽多。你都把車子造出來了，更應該支持側重發展地麵武器。”
    海軍：“什麽專家，混日子的吧。”
    空軍的那個認得程時，態度要溫和得多：“程時同誌不要太低調。”
    程時隻能說：“確實都很重要。首長們剛才說的都沒錯。抗美援朝鬆骨峰戰役，我們吃了那多苦頭，不就是沒有先進武器和戰鬥機。漂亮國現在還天天在我們海域來來去去，不就是因為有航母。所有我們要盡快擁有自己的戰鬥機和航母。”
    陸軍：“那你還費勁造這個車幹嘛？”
    程時：“沒什麽，純粹好玩。”
    陸軍憋得臉都紅了，說不出話來。
    他們三個說好唱戲，逼程時答應幫忙造車。
    結果程時耍無賴，一點都不上鉤。
    空軍：“你既然造了那就把它完善啊。”
    程時一攤手：“現在沒興趣了，不想費神了。”
    他們這些老狐狸，嚐到了甜頭，就想騙他白幹活。
    而且除了想端了敵軍那個哨所，他暫時都不需要用這種全地形車。
    再說，他還要忙著研發五軸機床，六軸精密數控電火花成形機床，還有激光焊接機。
    陸軍終於憋出了一句話：“那你總要負責啊。”
    你特麽把我們胃口都吊起來了，就撒手不管了？
    程時：“我要負什麽責？這個都沒立項，我也沒有給過任何承諾，更沒有接受過任何單位的資金和技術支持。”
    陸軍又卡住了。因為程時說的是實話。
    現場安靜下來，幾個首長盯著程時都在絞盡腦汁想辦法逼程時答應。
    程時抱著手臂，一副“我看你們能把我怎麽樣”的表情。
    有人朝呂將軍遞眼色。呂將軍隻能幹咳了一聲：“那個，程時同誌啊，就算你自己抽不出空來完善這款全地形車。也給個具體可行的方案，讓其他人也能繼續。”
    這等於也是逼著程時退一步：你不肯花時間，就把技術交出來。
    程時精明如此，自然能聽明白呂將軍的意思。
    雖然段守正嘴裏說程時活該，這會兒看他被人逼成這樣，心裏又不舒服，想要幫他說話，卻被段建勳給按住了。
    在這裏說話，不等於把海陸空三軍都得罪了，還順便得罪了幾個軍區。
    畢竟現在需要這東西的不僅僅是西部軍區，還有東北，西北，西南軍區。
    程時要這點場麵都應付不了，這一次躲過了，以後也會被吃幹抹淨。
    程時垂眼坐了片刻，才說：“這樣吧。還是按照老規矩，圖紙技術我都可以給你們，但是我要收專利費，以後指導，我要技術指導費。”
    其實吧，他哪裏是在乎那些錢。
    這些人心疼錢，才會肯自己動動腦子，而不是總想依賴他，把他當個免費的短工使喚。
    那些人都沒出聲，但是程時從他們的眼裏看到了憤怒，也猜到他們此刻心裏無非就是覺得他獅子開大口，唯利是圖。
    人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慮問題的。
    其實他沒有付出嗎？
    他拔掉了敵人的一個軍事哨所，等於把對方的戰線逼退了至少幾十公裏。
    那輛車是他自費，花了一個月研發設計製作，光圖紙就畫了四五版。
    除了材料元件購買和製作成本，投入的時間精力，要是拿來加工機床和零件，遠比他們估算的二十萬要多。
    可是他知道沒必要跟他們爭辯。
    他們怎麽看他，不重要。
    他就喜歡看別人看不慣他，又幹不掉他，還離不開他的憋屈模樣。
    要是呂將軍不是深諳程時的秉性，也要被表象蒙蔽了。
    他知道，程時其實已經做了很大讓步了。
    他說要收專利費，卻沒說多少。
    而且不管收多少，最後也都會回歸到發展技術和支持科研上來。
    畢竟程時壓根就不缺錢，也沒有奢靡鋪張的愛好。
    呂將軍說：“那你估算一下，如果你指導別人依照把你的圖紙，最快要多久能達到真正實戰的水平。”
    程時說：“那要看集成電路，特別是芯片，還有電機，電池，軟件和各種材料的進展了。上遊產業鏈進步越快，機器人的性能就能盡早完善。”
    大家在心裏說：說了等於沒說。不就是各方麵被卡脖子，所以戰機，航母才一直做不出來嗎？
    呂將軍知道程時從來不打空炮，所以配合他往下說：“那你覺得怎麽樣才能讓上遊產業鏈盡快完善呢？”
    程時：“我們總說國家的資金有限，但其實民間的資金很充裕。所以我們為什麽不鼓勵優秀的國有企業和民營上市從民間籌集資金。集中力量來辦大事呢？前年兩大交易所順利成立，去年10個國有企業陸續上市。中國這麽大市場，才十個國有企業上市。金融市場跟國家實力完全不匹配。”
    一直沉默聽著三軍爭吵的領導忽然說話了：“不是企業不想獲得資金，也不是想不到這個法子。而是金融市場對於整個中國是個完全陌生的市場，不敢一步邁太大。萬一被敵人利用，控製了經濟命脈國計民生怎麽辦？還有，也怕別有用心的企業，借著上市坑老百姓的錢。”
    程時：“是的，我們在各個領域，包括金融，都是摸著石頭過河。但是不能因為有風險，就一步都不走，而是要在不斷嚐試中積累經驗，慢慢成熟。其實辦任何事都不可能準備得十全十美再來，因為這個世界變化得很快。”
    “從另外一個方麵說，如果出現特別優秀的民營企業上市，國有企業也可以通過入股的方式對它進行扶持和幹預。想要保證國有企業和國家資產的安全，也多的是防禦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