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批複定性這一次為重大事故，處分了幾個相關人員。
    要求縣裏積極治療受害群眾，同時對張自盛發出通緝令。
    然後向東市之前埋怨程時他們的人這會兒個個後怕。
    這要是真的讓他在向東市建廠，那真是貽害萬年，得不償失。
    縣裏搞不定，市裏隻能幫忙想辦法，公安把張自盛列為了通緝對象，而且因為數額巨大，上報給了部裏。
    如果隻是騙錢，上麵一般要省市自己處理，可是那麽多人健康受損，自然是要一路追查，所以發布了全國通緝。
    粵省一看，這個事確實不能不整了，索性一起整頓。
    要求所有資源回收廠整改，按照國家規定增加環保設施和工人的防護措施。
    那些廠一看：那還幹個屁啊。
    外國就是不舍得花錢進行無害化處理，才運到中國來。
    結果這邊花的環保費更貴，那還不如別費力氣運過來了。
    以往他們都是這裏做不下去了，就關了，偷偷換到別的地方。
    可是這一次，粵省封禁的決心很大。
    因為確實受害嚴重，不能再放任下去，不然以後要花更多的錢來填這個環境修複和治病的窟窿。
    周圍的省市也看明白了，生怕他們轉移過來也嚴防死守。
    那些老板們認清了現實，趁著還沒被通緝，索性把錢全轉出去，移民了。
    反正他們已經賺夠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在國外逍遙好過在國內提心吊膽自己有一天被捉住贖罪和負責。
    張自盛就慘了，像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因為沒有提前規劃，所以跑不出去。
    他是賺了點錢，但是還沒有多到那種地步。
    想來想去，隻有回家還安全一點，至少能有地方住，能吃飽肚子。
    這會兒買火車票不用身份證，他買了晚上的火車票，更不容易被人注意，票還便宜。
    雖然是晚上的車，可是穗城畢竟是無數人淘金的聖地，所以人也不少。
    車廂裏彌漫著汗味，腳臭味和餐車那類似於食物其實更像嘔吐物的味道。
    張自盛很沮喪，上次離開向東市的時候，坐的是綠皮火車。
    沒想到有一天會以更狼狽的狀態又坐綠皮火車回來。
    下了車直奔家裏，他連電話都不敢提前打，怕被人發現。
    家裏沒有人，張自盛離家那天壓根沒打算回來，所以也沒有帶鑰匙，隻能坐在門口。
    羅小梅買菜回來，看到門口坐著個髒兮兮，頭發老長，像叫花子一樣的人，嚇得往後連退了兩步。
    張自盛說：“媽，是我啊。”
    羅小梅定了定，驚訝地說：“自盛？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張國華怕羅小梅擔心，壓根沒跟她說張自盛在隔壁省幹的那些事。
    張自盛快哭出來了：“媽，先別說那麽多了，我要睡覺，洗澡吃飯。”
    羅小梅心疼得眼眶都紅了，一邊開門一邊說：“上次回來不是還好好的麽，怎麽弄成這樣。”
    張自盛沒回答，隻進去自己房間，洗澡換衣服。
    出來的時候羅小梅已經給他煮了一碗麵。
    他狼吞虎咽吃完，就去睡了。
    迷迷糊糊聽見外麵張國華和羅小梅說話，醒了，出去，原來已經是傍晚。
    羅小梅做好了晚飯。
    張自盛毫不客氣，坐下端碗就吃，壓根不管張國華他們有沒有動筷子。
    以前他也這樣，但是張國貨現在卻覺得看著特別刺眼：明明上過大學，怎麽沒有一點教養。
    他要說話，被羅小梅按住了：“讓孩子吃完飯再說。”
    張國華隻能耐著性子等張自盛放下碗，才說：“你打算怎麽辦？”
    再不告訴羅小梅，他怕張自盛會騙羅小梅幫他頂罪出錢。
    張自盛：“向東市也不能待太久，我打算去滇省。聽說那邊錢好賺。”
    所謂好賺的錢，都是謀財害命，違法亂紀的。
    張國華聽得心驚肉跳，說：“你還不知悔改嗎？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自首，然後承當你應該承擔的責任。”
    張自盛：“不可能。我辛辛苦苦賺的錢，怎麽可能送給別人去當醫藥費。再說，這事又不是我一個人幹，為什麽要我一個人受罰。”
    張國華更生氣：“別人造孽，我管不了，你不能這樣。”
    羅小梅聽得雲裏霧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張國華狠心說：“你要是不自首，就不要回來了。我早就跟你說過，如果你執意要做哪缺德的生意，就跟你斷絕父子關係。”
    張自盛：“要我走，可以，把你的家產分我一半，不能都便宜那個二流子。”
    張國華聽張自盛叫張自強二流子，氣得渾身顫抖說：“你有什麽資格來要我的家產。我攢下的家業，給你，才是你的，不給你，你一分錢也別想拿走。再說，你之前已經把我的錢全部拿走了，還讓我欠了一屁股債。我沒叫你現在還我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張自盛：“說了那麽多，還不就是知道我賺了不少，想占點便宜。我也不白吃白住。”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一百的放在桌上：“兩三天的食宿費，足夠了。明天我要是紅燒鴨子和扣肉。”
    張國華指著門吼道：“滾。不然我報警了。”
    張自盛被張國華如暴雷一般的聲音嚇得跳了起來，有些猶豫。
    他怕銀行賬號被凍結，所以把錢都取出來帶在身上了。
    帶著那麽多錢在外麵跑肯定不安全啊。
    羅小梅攔著張國華，哭著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又鬧成這樣。”
    張國華過去拿起電話：“你走不走。”
    已經有鄰居出來查看。
    張自盛進去拿了行李，磨磨蹭蹭，嘴裏還罵罵咧咧：“這是你們趕我走的，以後有事不要找我。也別想我幫你們養老。”
    其實就算張國華心軟，包庇他，他也未必會為他們養老，隻不過在虛張聲勢，希望能唬住他們，讓他能多在這裏享受幾天免費食宿。
    羅小梅拉著他：“有錯就趕緊跟你爸認錯。”
    張國華：“他跟我認錯沒有用，隻能去自首。不然誰也保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