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跟受驚的鵪鶉一樣，低頭悄無聲息的撇下吃了一半的餐食，逃出了餐廳。
    其他乘客一見這種情形，就算不知道程時他們底細，也忙起身離開了。
    這趟車因為共和國的衰落，早就變成了淘金者和罪犯的天堂。
    不管閑事是確保安全的第一要素。
    最後車廂裏隻剩了程時和陸文淵，還有兩個白種人。
    看來這兩個多半又是殺手。
    程時似笑非笑看了一眼陸文淵：“怎麽分？”
    陸文淵：“你年紀小，我讓你先選。”
    程時：“動手動腳的多不好。”
    陸文淵冷笑：“我也想斯斯文文談判，別人願意才行啊。”
    那兩人起身，靠過來，其貌不揚，但是體格都很粗壯。
    程時歎氣，伸手拿了桌上的麵包刀和叉子：“我隻是想安安靜靜吃個飯而已。”
    走前麵那個身材略高特工舉起手，用英語說：“我們談談。”
    陸文淵略帶驚訝的看了一眼程時：還真的要談啊。
    高個：“我們隻想要圖紙，不想傷害你們。”
    程時嗤笑了一聲：“這特麽不是廢話嗎？要打就快動手，不要浪費我吃飯的時間。”
    高個拿出槍：“我知道你很能打，可是你再能打還能快過槍，我們兩把槍，你們沒有。所以還是老老實實把東西拿過來吧。”
    陸文淵：“給他們吧。為這破圖紙搭上命，不值得。”
    程時抿嘴舉起一隻手，從懷裏掏出那個帆布包。
    高個說：“扔過來。”
    程時把他放在桌子一角：“你不會用槍指著我們，卻連過來取圖紙的膽子都沒有吧。”
    高個對略矮那個偏了偏頭，讓他過來接。
    矮個看程時兩個手都沒有武器，放心走過來。
    等他伸手，程時直接用叉子把他的手釘在了桌子上。
    程時拿起圖紙包堆著那人的頭猛地一砸。
    那人還沒來得及嚎叫就暈了。
    高個眼睛盯著陸文淵根本不敢動。
    他知道隻要敢對程時開槍，陸文淵就能立馬讓他見上帝。
    程時動作如行雲流水，快到讓別人壓根反應不過來。
    這會兒，他已經把槍拿在手裏指著還站的那人：“嘖嘖，現在二比一了。我跟你對轟一槍，以一換一，我也不虧。”
    看著同伴以一個怪異的姿勢掛在桌角，高個隻覺得後背發涼。他見過那麽多殺人不眨眼的，卻沒見過程時這麽狂野的手段。
    現在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往後撤退，肯定會被打死。
    往前進攻，也未必能活下來。
    程時挑眉：“別慫啊。我槍都拿上了，總要讓我開一槍吧。”
    那人氣得大罵：“你有病吧。我......”
    下一刻，他就說不出話來了。
    一支鋼筆插在他脖子正中央。
    “啪！”
    那是子彈出膛的爆裂炸響。
    胸口先是火燒火燎一般的劇痛然後是徹心徹骨的冰冷。
    他沒力氣低頭看了，直接倒在地上。
    陸文淵：“幹嘛開一槍，浪費子彈。”
    他上前把掛在桌角還暈著的那個人的頭一擰，送上了西天。
    程時輕歎：“反正也帶不回去，到了邊境上全部都要被沒收。”
    他這會才有功夫打量手裏的槍。
    誒？竟然是西格紹爾P226。
    這款槍采用擊針保險和不到位保險雙重安全機製，能避免意外走火，適合特工長期攜行；標準彈匣容量達15發，火力持續性優於傳統轉輪手槍，各項性能都很優異
    隻有一個缺點，那就是製造成本太高。所以漂亮國特工一般配的是更緊湊更便宜的西格紹爾P228。
    可見為了解決他們，漂亮國下了些本錢的。
    程時又搜了搜掛著的那人。
    多功能軍刀，護照，手表也是帶毒針的。
    車票顯示他們昨天才上來，住靠車頭那間軟臥。
    漂亮國的特工都是分組各自行動。
    好處是相互不幹擾，不能串通。
    壞處是，因為太自負，不屑於觀戰，所以有時候其他組的都死完了，他們還搞不清楚對方的底細。
    陸文淵也在看槍，嘴裏一邊說：“中間還要停好幾站。搞不好還會有人來。”
    雖然按漂亮國的尿性，三組殺手，已經算是百分之百保險了。
    可是對方似乎很明白程時的能力，所以不排除會派更多人來。
    昨天看到第一組殺手，陸文淵就意識到程時帶著這套圖紙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逼著那些人把任務從純粹殺人變成搶圖紙和殺人。
    畢竟大鵝的航母圖紙對於漂亮國來說也有著不能抗拒的誘惑力。
    派人潛入大鵝內部拿性價比不高，就算他們在大鵝的內線也會盡一切能力阻止。
    但是如果中國人已經拿到了，從他們手上搶，就很劃算了。
    隻是如果要拿到圖紙，就不能用狙擊這些遠距離攻擊手段來對付程時他們，必須派人靠近。
    而近身攻擊，對對方來說更冒險。
    對程時來說，是把勝算從零升到了百分之百。
    程時：“再有人來，我都不耐煩伺候了。這特麽天天扛屍體，好煩人。”
    陸文淵對縮在角落裏的餐車服務員：“你看到了啊，是他們要搶我們東西，我們純粹是自衛。”
    服務員點頭如雞啄米：“是的，是的。”
    陸文淵：“那就麻煩給我們上三碗羅宋湯和一塊麵包吧。”
    服務員哆哆嗦嗦把湯和麵包端上來。
    程時拿了個湯勺。
    服務員嚇得往後倒退了兩步。
    程時：“別緊張啊，我請你吃飯。”
    他把三碗湯攪和到一起，分出來一碗遞給他：“你嚐嚐。”
    服務員會意，程時是怕他們下毒，接過來一口喝完。
    程時：“你坐在旁邊不要動。不好意思，太多人想我們死，我們不得不小心一點。”
    服務員幹幹地吞咽了下，小心翼翼在旁邊坐下，眼神躲著地上那兩個已經快涼了的人。
    陸文淵和程時有一句沒一句聊著。
    看時間夠了，如果有毒，這個服務員早該發作，
    陸文淵對服務員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服務員忙站起來，然後因為腿軟，又直接單腿跪在了地上。
    程時哭笑不得：“不用那麽緊張。我們也不會亂殺人。麻煩你叫車警來處理一下屍體。”
    既然有旁觀者，他們就不好私下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