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自強忽然想起之前羅紅綾說過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已婚，還有自己親眼見到的羅紅綾跟別的男人散步的場麵。
    其實那時候他就應該意識到他們遲早會走到這一天。
    隻是，他太愛羅紅綾，所以一直像鴕鳥一樣把頭埋在沙子裏，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自欺欺人。
    千言萬語堵在胸口，喉嚨裏像被什麽東西噎住，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張自強哆嗦著嘴唇艱難地問：“你是有別的喜歡的人了嗎？”
    羅紅綾咬著唇，好一會兒才回答：“是。對不起。”
    張自強微微點頭：“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沒關係，我答應你。”
    他拿過離婚協議書，看到不看，在上麵簽了名。
    羅紅綾：“你不看一眼嗎？”
    張自強：“沒什麽好看的，就算是你要我全副身家，也沒有問題。隻要你過得好，錢，我可以再賺。”
    羅紅綾張了張嘴，紅了眼眶：“你保重。謝謝你曾今給我的幫助和溫暖。我今晚上就去酒店住。你幫我跟爸媽說。”
    張自強微微點頭：“謝謝你。你陪我走的這一段讓我很幸福。”
    羅紅綾拿起離婚協議書，轉身走了。
    張自強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砸在“離婚協議書”那五個字上，暈開了一小片水跡。
    “咻”外麵的煙花越熱鬧，絢爛奪目，美不勝收，卻照不亮他坐的這個角落。
    那孤寂的身影，跟這熱鬧的世界格格不入。
    程娟帶著孩子和蔣和平一起返京。
    蔣家和孫家都以最高規格迎接他們。
    四個古稀老人抱著重孫重外孫開心得滿麵紅光，好像年輕了十歲。
    “這娃兒的樣子跟東東小時候一模一樣呢。”
    “可不是麽。都是五官方正大氣的帥小夥。”
    孫如月拉著程娟的手：“好兒媳，謝謝你肯回來。”
    程娟：“媽放心，我們會常回來的。”
    孫如月得了這句話，比得了什麽都開心：“哎呀，那可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們娟兒大氣有體貼。”
    孫敏之抱著孩子親了又親說：“這個娃娃長得好像娟姐。要是我跟時哥生個男孩長得像時哥就好了。肯定好帥。”
    然後房間裏瞬間鴉雀無聲。
    孫老將軍說：“如虎啊，敏之總這樣也不是辦法，要不還是找個醫生給她看看吧。”
    蔣將軍：“這是叫桃花癲。又叫犯花癡。中醫上說是肝陽上亢、痰火擾心，開始去看老中醫，開幾副藥吧。”
    孫敏之抱著孫老將軍的脖子：“爺爺啊。你不想我嫁人嗎？”
    孫老將軍：“想啊。但是你你你現在......不對勁啊。”
    孫敏之：“我沒有不對勁啊。我很好。我隻是戀愛了。”
    孫老將軍對孫如虎說：“沒錯，就是桃花癲。快去約中醫吧。開了年就去。”
    蔣瑾瑜看大家都圍著孫敏之，心裏極其不舒服。
    明明我比她要先來這個家，為什麽她來了以後大家眼裏就隻有她了。
    血緣關係有那麽重要嗎？
    如果我爸媽還在，肯定不會這麽冷落我。
    你這樣到處撒嬌，分明就是在氣我。
    我本來都不想追程時了。
    你既然這麽可惡，我倒偏要把他追到手，讓你難受一下。
    蔣和平找了個合適的時機跟蔣鬱東講了調動的事情。給了幾個地方，讓他選一個。
    蔣鬱東這種人精，自然是明白他們想幹什麽。
    他當然想升職，但是討厭被人控製的感覺，直接回答：“不著急。我會自己爭取。”
    蔣和平差點破防，好不容易忍住，說：“你自己要再奮鬥多少年？難道你真的不打算靠家裏一點？”
    蔣鬱東：“這不正是我離開家的時候，你對我提出的要求嗎？我隻是嚴格遵守約定而已。”
    蔣和平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無奈和憋屈。
    他能說什麽，說自己當年不該意氣用事？
    還是說自己不管要願不願意幫蔣鬱東，都是為他好？
    蔣和平：“你是不是害怕程娟不肯離開向東市？你總不可能在向東市那種小地方待一輩子。”
    蔣鬱東：“如果沒有合適我發展的職位，或者我的能力到不了更高的位置，待在向東市也不錯。”
    蔣和平氣得在原地走來走去：“紅顏禍水。這小子竟然自甘墮落。”
    孫如月說：“我覺得程娟不是那樣的人。所以你也不要太著急。我們想辦法讓程娟沒有後顧之憂就行。”
    蔣和平坐下：“那你說怎麽辦？”
    孫如月：“跟程時商量一下。”
    蔣和平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那小子能幫我們？他應該巴不得把程娟留在湘省。”
    孫如月：“我聽孫敏之說起他的事，覺得他的眼界和心胸，遠比我們想象中要高要大。他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推己及人，彼此成就。你想想，他是個生意人。自己姐夫地位越高，他以後的生意越方便。這麽簡單的道理，他不可能不知道。”
    蔣和平沉吟了一下：“照理說他應該會支持，就怕他獅子長大口提過分的要求。”
    程娟他們從京城回來以後，依舊住在程家。
    主要是孩子還小，程娟一個人沒法帶。
    住在這邊，還有兩老人家能幫幫忙。
    孫敏之也跟著回來了。還有蔣瑾瑜。
    因為孫敏之想見識一下程時的步行街。
    蔣瑾瑜說想來程時這裏看看下個學期能不能來實習。
    家裏實在住不下，她們又不肯住酒店。
    程時隻能給她們兩安排了一間廠裏的宿舍。
    蔣瑾瑜第一天住進來，就注意到李素予了。
    畢竟李素予太漂亮，哪怕是不施脂粉，穿著工裝，也很耀眼。
    隻知道是因為之前李素予主要幫張自強的忙，還是蔣瑾瑜來的不湊巧，反正這是他們第一次打照麵。
    雖然很多人跟孫敏之打招呼，蔣瑾瑜每次都會盯著李素予看，最後忍不住向孫敏之打聽。
    得知那是程時的秘書，她微微皺眉：“這個秘書也太漂亮了。這麽麽漂亮的女人靠不住吧。”
    孫敏之笑了笑回答：“時哥身邊哪個女人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