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瑾瑜怎麽會不知道這個，隻是想唆使孫敏之去解決掉李素予而已。
    本來她相比其他女人隻有年輕這個優點。
    結果又冒出來個不但比林雪霽和盧再雪年輕，還更漂亮，且天天跟程時待在一起的女人。
    如果孫敏之去程時麵前挑撥，程時要是信了，把李素予解雇。
    如果程時不理，肯定會覺得孫敏之小心眼。
    反正橫豎對她都沒壞處。
    可惜孫敏之太聰明不上當。
    孫敏之放下東西就去找程時了。
    呂將軍幫程時找了好幾個計算機的人才來，她想去看看他們在做什麽工作。
    程時的地產項目在進行盤點，有點焦頭爛額。
    李素予和程娟都在幫忙。
    蔣瑾瑜伸頭進來問：“我能幫你們幹點什麽嗎？”
    程時正抱著孩子看報表，順手就把孩子塞給蔣瑾瑜了：“你抱著他坐在旁邊就是幫我大忙了。”
    這小子是蔣家的獨苗，程時不敢讓他離開視線。
    可是這會兒李素予和程娟兩個手都在忙，隻有他有一隻手空著，所有就讓他抱著。
    正好蔣瑾瑜來了，他能騰出手來幹點別的了。
    因為太忙，午飯都是保姆做好送到辦公室裏的。
    阿姨隻送了三個人的分量。
    李素予：“我去食堂吃點。”
    不管怎麽說蔣瑾瑜也是程家的親戚，算一家人。
    要走肯定是她走。
    蔣瑾瑜也是這麽想的。
    “就在這裏一起吃點吧。吃完還要接著幹活。”程時卻遞了一雙筷子給李素予，然後接過蔣瑾瑜懷裏的孩子，“辛苦你去我家裏吃吧。吃完你也回去歇會兒。”
    蔣瑾瑜心裏不快，卻不能表現出來。
    她知道程時是個工作狂，
    這一上午，程時也算是主動跟她說了一句話了。
    程娟和程時都有睡午覺的習慣。
    程時一般在辦公室沙發上眯一會兒。
    程娟抱著孩子回家。
    可是孩子今天喝完奶一直不肯睡。
    蔣瑾瑜吃完飯過來問：“嫂子，昨晚上是不是有沒睡好。”
    程娟苦笑：“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的原因，他最近晚上總哭鬧不睡。”
    蔣鬱東最近常出差。
    蔡愛萍和程永進回老家還沒回來。
    程時比蔣鬱東還忙，她也不好總叫他幫忙。
    所以連個替換的人都沒有。
    蔣瑾瑜伸出手：“我替你抱去樓下曬會兒太陽。你抓緊時間睡會兒。”
    不是她喜歡孩子，而是她知道跟程娟搞好關係，才能接近程時。
    程娟疲憊不堪，想著讓蔣瑾瑜整個姑姑帶一下應該沒事，就給她了。
    蔣瑾瑜抱著孩子下樓走到後院。
    因為正值工人們下班的時候，好多人要騎自行車進出。
    所以，門衛索性把大門敞開著。
    從隔牆上的小門能看到他們進進出出的身影。
    蔣瑾瑜抱了一會兒孩子就不耐煩了，因為他好胖，還像個泥鰍總是動來動去，好累人。
    見李素予從小門路過，蔣瑾瑜忙叫住她，把孩子塞到她懷裏：“我去上個洗手間。你抱一會兒。”
    她隻要趕在程娟醒來之前把孩子接過來，程娟就不會知道她偷懶了。
    李素予手足無措：“我沒帶過孩子。”
    蔣瑾瑜已經走了。
    李素予僵硬地抱著孩子在後院的椅子上坐下。
    今天難得天晴，太陽暖烘烘的。
    後院裏的臘梅樹還沒來得及發新芽，光禿禿的虯枝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孩子這會兒在粉藍色的薄棉被裏倒睡睡得很安穩。
    小小的身子像一團軟乎乎的小粽子，藕節似的手臂伸出半截搭在臉頰旁，麵團一樣的手背上全是窩窩。
    肉嘟嘟的小臉白淨裏透著一層自然的紅暈，嫩得好像輕輕一掐就能冒甜水。
    陽光落在他的臉蛋上，絨毛都清晰可見。
    不知道夢見了什麽，他小嘴巴微微張著，還時不時還咧嘴笑一笑。
    真可愛啊。
    李素予湊近看了看。
    都說“外甥似舅”，這孩子長得還真有幾分像程時。
    “老婆跟我回家，耍小脾氣也有個限度。”一個粗啞的男人聲音響起，混合著煙味的口臭味熏得李素予皺起了眉。
    那男人貼得極其近，讓李素予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想躲開，可是後麵是椅子，無處可躲，冷下臉說：“誰是你老婆。別亂叫，放尊重點。”
    程時他們住的小樓門是朝大街那邊開的，然後在後院跟工廠間砌牆，在牆上開小門。
    現在門邊站著個腰圓膀粗的中年婦女，還把小門給關上了。
    那男伸手過來搶孩子。
    李素予拚命掙紮，大叫：“你要幹什麽？快來人啊。”
    當初程時這麽設置既為了方便自己出入工廠和辦公室，也能確保自己有一個安靜的居住環境。
    此刻卻讓李素予的呼救聲沒辦法被人聽見。
    而且這個位置，隻有程時家二樓能看到。
    但是此刻唯一在家的人是程娟在關著窗戶睡覺。
    懷裏的嬰兒 “哇” 地哭起來。
    那男人迅速捂住孩子的嘴，壓低了聲音對李素予說：“老實點！你再動，我就掐死他！”
    孩子的臉頓時憋得通紅，扭動頭，手腳亂動，卻掙紮不開。
    李素予彎腰躲開那男人的手，為了保護孩子，把最脆弱的後背暴露給了對方。
    她知道自己一個人帶著個孩子，根本敵不過這兩個身材粗壯的男女。
    雖然她撇下孩子應該能跑掉，可是良心不允許她這麽做。
    而且這個男人離得太近，隻要稍稍用力就能傷害孩子，所以有她隻能閉上嘴。
    那男人扯著李素予的胳膊繞過屋子往街上的三輪摩托邊上拖。
    有路人回頭張望。
    那個中年婦女立刻說：“兩口子吵架，小媳婦抱著孩子跑出來了。這多危險啊。我們這就帶她回去。”
    那路人笑了笑，就不管了。
    李素予絕望地回頭，猛然看到程時正站在遠處辦公室窗口往外遠眺。
    她想起林雪霽教她用最小力氣發出最尖銳聲音的辦法。
    把兩根手指插在嘴裏，奮力一吹。
    尖銳的哨聲響徹大街。
    那聲音淒慘無助，穿透力極強。
    程時聞聲低頭，剛好看到李素予被捂住嘴和孩子一起塞進了一輛“跑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