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才程時都說了他們要搬過來，肯定是有建住宅。
    孫敏之這麽問是不想讓程時難做。
    程時：“嗯，這邊是度假村的，靠山那邊更安靜的地方，才是住宅。”
    轉個彎，遠處出現一個城堡，在夜色裏發著光。
    讓人有一種誤闖童話世界的感覺。
    孫敏之說：“我還以為時哥會修中式建築。”
    程時：“我是更喜歡中式。不過現在國內大部分人更吃西式建築這一套。我們必須尊重客戶的喜好。等到恰當的時候，我會修中式建築的。”
    孫敏之：“這個恰當的時候是什麽時候。”
    程時：“等中國的大部分人恢複文化自信，不崇洋媚外的時候。”
    孫敏之看到遠處坡上那幾棟卻分明是中式建築，有些疑惑。
    程時說：“那是住宅，我打算自住或者賣給跟我喜好相近的人。這就是理想留給自己，生意順從市場。”
    孫敏之：“我想買。”
    程時：“買房子這麽大的事，你先問問令堂令尊再說。”
    孫敏之：“沒事，這點小錢，我的零花錢就夠了。”
    車裏的其他人除了程時，都暗暗倒吸冷氣：小錢......
    零花錢.......
    買房子。
    怎麽每個詞都能聽懂，合到一起他們就不明白了呢？
    程時：“你出國深造回來再說。”
    到時候，說不定她決定留在外麵，也就不用買這裏的房子了。
    程時他們坐的包間，於大東的手下們坐在大廳裏。
    陳二龍和陳三龍看有幾個美女在，就自己跑到大廳裏去了。
    程時今天特地交代不要告訴陳一龍。
    其實他還是提防著錢小英。
    本來於大東覺得程時有點太小心。
    沒想到剛好那個搶孩子的也姓錢，於大東忽然就能理解程時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不是說懷疑錢二狗跟錢小英有什麽勾結，而是錢小英之前對程時執念太深。
    有錢小英日日吹枕頭風，就算陳一龍再忠誠，也可能會變。
    李素予這會兒跟孫敏之坐在一起，才機會跟她單獨說話。
    她小聲說：“謝謝孫小姐剛才幫我。”
    孫敏之笑笑：“其實我不是幫你，是幫我哥和時哥出氣。你不用太往心裏去。別人怕蔣瑾瑜，我可不怕。”
    李素予這種做領導秘書這麽長時間的人，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
    現在聽孫敏之這麽說，她猜到其中必有隱情，也知道多說一句都是自討沒趣。
    況且孫敏之這樣出身的人，她也見了不少。
    表麵上平易近人，骨子裏的還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除非孫敏之主動找她說話，不然她的每一句話在孫敏之看來都是在套近乎攀關係求好處。
    有經理過來問程時點菜。
    程時讓李素予點。
    李素予點了兩個程時和於大東喜歡的菜。
    程時：“你隻管點你喜歡的，不用管我們。”
    李素予：“我都喜歡。”
    程時索性對經理說：“那就所有的菜都上一遍。”
    經理：“四十多道菜，包括點心，糖水，湯，全部都上啊。”
    程時：“嗯，一份分成兩份上兩桌，這樣就不怕吃不完了。讓大家有機會都試試。”
    程時看著雲淡風輕，但是對於接近他的人，要經過無數次考驗，才會交心。
    林雪霽曾在孫敏之麵前感歎，她要是男人，也會喜歡李素予這樣的女人？
    溫柔體貼，細致又聰明。
    要能力有能力，要相貌有相貌，關鍵很能隱忍。
    不像她，男人敢占便宜，她會讓男人一輩子都占不了便宜。
    孫敏之總是不以為然。
    現在不同了
    從今夜起，李素予已經不僅僅是秘書，會被程時納入核心圈。
    那她也要重新評估李素予了。
    所以她一晚上都在默默看李素予給程時和於大東倒茶，布菜，盛湯。
    以前這種活兒，她總覺得是服務員和保姆幹的。
    現在發現其實還是有區別。
    比如倒茶，李素予不會自己動手，而是悄悄提示服務員給程時和於大東倒茶。
    菜上來之後，她會默默調整菜擺放的位置，盡量保證在座的人都能同時夾到自己最喜歡的菜。
    如果不能就先保證程時和於大東，然後是孫敏之。
    最後才是她自己。
    孫敏之的腦子裏不知道怎麽的就出現這句話：“潤物細無聲。”
    體貼卻不刻意。
    無聲無息，不著痕跡的讓每個人都很舒服。
    她沒打算讓任何人注意到這些。
    可偏偏程時的觀察力又比一般人強。
    程時給每個人發了一張A4紙打印的菜單和筆，方便他們評價、
    隻有李素予和程時在認真的品嚐，給每一道菜寫意見和感受。
    孫敏之也不得不認真起來。
    她吃過的好東西比李素予不知道多多少。
    在品菜上，總不至於輸給她吧。
    作為西北長大的人，她的口味跟湘省的人一樣重，不喜歡清淡的菜，今天看李素予對清炒淮山特別關注，也多嚐了幾口。
    她暗暗驚豔，湘省的淮山跟她以前吃過的都不一樣。
    別處的都是粉糯的，湘省的卻脆而甜。
    清炒十分爽口，還很健康。
    散場的時候。
    意見單收上來十幾張。
    真正能用的隻有三張。
    李素予卻把每一張都認真看完了。
    程時笑：“今天不工作了，明天再說。”
    李素予有些不好意思：“職業習慣。”
    孫敏之以前總覺得程時花五百一個月請李素予有點太浪費了，現在卻覺得李素予值得這個價。
    程時：“行吧，那你就在路上簡單說說。”
    李素予：“百合的價格好像很高，要從北邊運過來，也不好保存。相比百合的微苦，淮山的口感其實還更好。在百合是夏秋收獲，淮山的旺季卻在冬春，所以我建議在百合貴的時候，用淮山替代百合做西芹百合炒木耳。降低成本，味道還更好。”
    程時驚訝得微微挑眉：“誒，這個建議不錯哦。”
    李素予紅了臉：“其實如果能保證百合的品質和貨源，一直用百合也行。”
    百合以西北的品質為最好。
    她補這一句，分明是怕孫敏之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