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淵挑眉望著他：“幹嘛這幅表情，噎到了？”
    程時炸了眨眼：“沒有。我忽然想通了重要的事。”
    陸文淵：“我看你是想起什麽女人了吧？平時工作的時候，沒見你露出過這種表情。”
    程時：“可不是嘛，我就是想起了一個女人......”
    陸文淵：“誰？”
    程時：“你以後就知道了。”
    陸文淵的胃口被吊了起來：“是我認識的人嗎？”
    程時：“是是是。絕對是個能讓你哭出來的女人。”
    陸文淵：“老幹媽？”
    程時的臉皺成一團：“有時候，你真是比我還不解風情？你怎麽看羅斯夫人。”
    這句話的意思是叫陸文淵給羅斯夫人來個人物側寫。
    陸文淵：“有必要麽？”
    雖然他是專業的，可是做這件事也要費神。
    程時：“有必要。我們不不僅僅想從他們手裏拿一個酒店百分之幾的股份，還想要從他們這裏搶回港城的大部分控製權。從剛才他們兩的坐姿就能看出來。這對夫妻，夫人才是真正的決策者。我怕我做的不夠準確。”
    陸文淵想了想，從懷裏拿出鋼筆，跟店主要了一張紙，寫下一行字“極致的階級優越感與身份執念”，說：“這是她整體性格的定調。”
    “精致的打扮是她劃分圈層身份和展示品味的武器，不是用來炫耀的。所以她沒有用浮誇的奢侈品來堆砌。所以說明她是高度理性的利己主義者，務實，利益考究第一。”
    “她的冷漠和傲慢是一種保護色，也是一種篩選機製，考驗對方的情商和能力。這是這種出身的人對階級財富不如她的人慣有的態度。”
    他又寫下一行字“極強的掌控欲與秩序感”，說：“從外形看，她追求極致的可控性。所以她平時肯定有固定的護理時間、固定的社交圈層、固定的處事流程，討厭被打亂。這種掌控欲會延伸到談判桌上。她習慣主導話題走向，習慣設定規則，習慣讓對方跟著自己的節奏走。一旦局麵超出掌控，她會沉默或者直接終止談話。”
    程時垂眼夾起一塊叉燒，在嘴裏細細品嚐那鹹香微甜的滋味：“嗯 ，這就是突破口了。傲慢的人，最容易輕敵。越是在意自己的階級，越害怕階級滑落，所以越討厭新事物，不喜歡跟新錢合作。不過，一旦她發現自己無法掌控局勢，就會崩潰得比所有人要快。”
    他們一邊吃一邊聊，完全不理會外麵幹等著的黑社會。
    那幾個人好幾次想衝進來，卻又被頭目攔住了。
    程時看了一眼老板：以前沒看出來。這個老板還挺有威望的。
    他們吃完付錢，出去。
    那幾個黑社會衝上來：“磨磨蹭蹭，故意耍我們的吧。”
    程時說：“別搞出人命。就當活動活動筋骨。”
    他們兩個是不是要運動一下，不然打架的本事生疏了，不利於以後出去外麵幹活。
    他本來是跟陸文淵說，那些黑社會卻以為他在向他們求饒，所以狂妄的叫囂著：“現在求饒晚了！！
    程時長腿一伸，直接踹翻一個，又一拳打趴下了一個。
    陸文淵已經幹翻兩個了。
    剩下一個瘦瘦小小的混混，站在那裏不知道該跑還是該衝過來。
    衝上去就是送死，畢竟他一對一都幹不過對麵的，別說一對二了。
    可是轉身跑的話太沒麵子了。
    程時咧嘴一笑，問：“還打嗎？要打就快點上，我趕時間。”
    那人終於下定決心，轉頭一溜煙跑了。
    程時嗤笑了一聲：“真不禁打，我都還沒活動開。”
    他們兩的外套還攥在手上，對方已經全軍覆沒。
    陸文淵穿上外套：“回去吧，不然他們該等急了。”
    兩個人上車揚長而去，留下地上攤了一地昏迷不醒的人。
    抱著胳膊靠在門口看熱鬧的飯店老板咂嘴感歎：“啊，這兩個衰仔，長那麽好看，竟然這麽能打。”
    結果那三個人正在鬥地主，壓根沒操心他們。
    段守正和章啟航臉上貼了幾根衛生紙條，於大東臉上幹幹淨淨。
    誰狡猾誰老實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三個人有時候跟傻孢子似的。
    程時和陸文淵一臉無奈交換了眼神。
    段守正疑惑地說：“你們身上怎麽一股子叉燒味。外國人的晚宴也吃叉燒。”
    程時翻白眼：“不該你打聽的事情別打聽。”
    段守正：“有好吃的也不幫我們帶點。”
    陸文淵有潔癖，房間要做消毒處理，他不喜歡跟別人同住，別人也受不了他的潔癖。
    所以如果有條件，出來外麵，他都是單獨一個房間。
    程時和於大東住一間。
    章啟航和段守正住一間。
    正好這兩人都是槍迷，能聊一晚上槍。
    程時和於大東下象棋。
    於大東自己用檀木做了一副小象棋，兩個人就連釣魚等魚上鉤的時候都能來上幾局。
    一邊下，一邊就把前一陣子的工作總結和後麵一個兩月的計劃給做了。
    工作休閑兩不誤。
    兩人下了兩盤，各有輸贏。
    程時說：“我讓你學圍棋，你又不肯。”
    於大東：“那東西有什麽意思。就兩種棋子，寡淡無味。”
    程時：“雖然隻有兩種棋子，但是有三百六十一個交叉點。一開局沒有明確的核心目標，需要兩個對手從一開始就規劃整體地盤的爭奪，這和商業中的長期戰略布局高度契合。好比如企業在藍海市場的早期投入，可能短期內看不到收益，但能通過持續的資源積累形成壁壘。就像圍棋，沒有最初搶占地盤就不會後後期的獲勝。”
    於大東：“藍海.......”
    程時：“混沌時期，開荒。”
    於大東：“哦。”
    程時：“有時候為了全局，會主動放棄局部棋子，這個商業中剝離非核心業務，集中資源主攻優勢賽道，斷臂求生決策也是一樣的。”
    於大東聽到這個就緊張起來了：“你要放棄什麽業務。”
    程時：“我暫時不用。因為我還鋪得不夠大。不過紡織廠剝離醫院學校這些，就很有代表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