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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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小七哥本身陽氣過盛,天生就對這些邪氣有壓製性的作用,正常來說他是不會受這些邪靈影響的。

    至於為什麽他的感官也受到了那麽大的改變,一方麵是因為不論泉甕還是毒罐裏裝著的邪靈實在太強了,你都要治它於死地,它豈能不全力掙紮?

    另一方麵,是因為小七哥此前聽到那些漢子說鎮物會越來越重,潛移默化的在其心理種下了一顆自我暗示的種子。

    兩者之力一結合,他的感官也就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了影響。

    這種感官的影響絕非胡扯,人的潛力是無窮的,也可以是非常局限的。

    上學的時候就讀過一篇文章,一個男人的孩子被崩塌的石頭壓倒了,那塊石頭極重,換做平常兩三個人都未必抬得起來,但這個男人卻在救子的心切下,發揮出了超強的潛力,硬生生把石頭抬了開來。

    同理,把一個能跳幾米高的跳蚤蓋在容器裏,然後不斷的降低容器的高度,到最終,即便拿開容器,這些跳蚤也隻能跳到幾厘米的高度。

    以上的說法隻是打個比方,可能不太恰當,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我問後來呢?你既然沒法把那些鎮物丟下山崖,後麵又發生了什麽?

    小七哥苦著臉,說“我當時想著搬不動我也要搬啊,要是這麽灰頭土臉的回去,豈不是招人笑話?我就打算一個一個的搬,這總不可能搬不動吧?”

    可惜他當時嚐試了七八次,任他鼓足了勁,也沒法把泉甕、毒罐挪動半寸,這些玩意兒就跟腳下生根了一樣,死死地焊在地上。

    沒辦法,總不能在那裏一直耗著吧?他就想著回去把那些漢子叫過來,幾個人一起抬一樣東西,重新再試試看。

    誰知他才剛回頭走了數十米,啪的一下,就和兩個人撞了個滿懷,小七哥畢竟是練武的,身強力壯,站在那裏就像一堵牆似的,倒是那兩人就倒黴了,本來天色就黑,什麽都看不到,這一撞之下,他們哎喲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在地上滾了五六米。

    小七哥順著淡淡的月光湊上去一看,“嗯?你們上來幹嘛?”

    原來撞到他的兩人是陳東海和陳飛鶴。

    這兩人神色慌張,麵色煞白,仿佛受到了什麽驚嚇,他們一看到小七哥,就急忙喊道

    “僵屍!我……我爸成僵屍了!其他人都被他咬死了!”

    “什麽??”小七哥一聽這話,不由一愣,心想陳老爺子還真的屍變了?!

    “趕緊跑吧,哥!”陳飛鶴爬了起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提醒道“我爺爺現在見人就咬,一爪子下來就把人撕的皮開肉綻,要……要不是我們剛剛離的遠,恐怕我和大伯也得撂在那!”

    “哼,不過是屍變罷了,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小七哥撇撇嘴,從腰間取出那把雷擊桃木劍,大手一揮說“走,看小爺我怎麽降服他!”

    “別!你……你去吧,我們可不敢回去了!”陳飛鶴第一個拒絕。

    緊接著陳東海也僵硬著臉說“小兄弟,你自己當心點吧,這……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是,有我在,你還怕什麽?你們……”小七哥正想說什麽。

    奈何一句話還沒說完,陳東海和陳飛鶴重重的歎了口氣,就慌忙的朝一處方向跑了。

    眼看著他們逃走,連自己親爹都不管了,小七哥嘴角一抽,不再管他們,而是直奔著墳墓那邊追了過去,等他到地方一看。

    嘶,那場麵可真是血腥,隻見那些漢子全被陳老爺子硬生生掀開頭顱、開腸破肚、吸幹了血液,被掛在樹上,一點氣息都沒了!

    他來到那的時候,陳老爺子尚未離開,正騎在一個人的肩膀上,利爪一揮,腦蓋骨一分為二,露出裏麵雪白剔透的大腦。

    “找死!”小七哥怒斥一聲,當即抓著雷擊桃木劍衝向前,狠狠的刺向陳老爺子的後背。

    奈何陳老爺子吸了那麽多人的血,實力自然不容小覷,不等他靠近,老爺子便縱身一躍,跳開五米多遠,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瞪著小七哥,似有些忌憚。

    小七哥才不管那麽多,腳踏七星罡步,手腕輕抖挑起劍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靠近陳老爺子,對其展開進攻。

    二者激烈交戰,打得有來有回,但小七哥畢竟跟著師傅修行了那麽多年,加上他天生純陽,又有雷擊桃木這樣的法器。

    沒一會兒陳老爺子就被他打的渾身冒著白煙,而他也瞅準機會,一下子將桃木劍刺入陳老爺子的胸膛之中。

    由邪血之氣凝聚而成的屍身在雷擊桃木的克製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被人皮套著的血屍很快癟了下去。

    小七哥拍了拍手,心想也不過如此嘛。

    他湊上前正準備把劍拔出來,突然在刹那間,身體兩側猛的穿過兩道陰森森的氣流,宛若流星墜落般狠狠的衝進陳老爺子的身體裏。

    繼而還不等他搞清楚怎麽回事,明明已快要化成血水的陳老爺子突然又‘活’了過來,竟一腳踹在小七哥的腹部。

    然後爬起身,兩手快速抓在桃木劍柄上,手一摞上去,就滋滋冒出一陣惡臭的白煙,痛得陳老爺子發出一陣尖銳的嘶吼。

    啪!!

    下一秒,那把桃木劍就在小七哥震驚的目光下被硬生生折斷了。

    “草!你他媽敢毀我的法器?!”小七哥回過神,氣得咬牙切齒,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他對這把桃木劍的感情遠遠的勝過我,畢竟這可是洪老爺子傳下來的。

    他火冒三丈的攥起拳頭,衝上去就想把陳老爺子一頓胖揍。

    誰知陳老爺子吃了虧,眼下非但不與他硬碰硬,反而踮著腳尖,一蹦就是七八米遠,導致不到兩個半呼吸的時間,他就與小七哥拉開了二十五米開外的距離。

    “毀了我的法器還想跑?沒門兒!”小七哥急忙追上去,緊緊的跟在後麵。

    它跑,他追,它插翅難飛……

    一直追到山頂上,小七哥注意到陳老爺子徑直奔向三個鎮物所在的位置,心裏頓感不妙。

    雖然他也不知道這些鎮物對陳老爺子而言到底有什麽用,可是用屁股想想也知道,準沒好事!

    他很想阻止陳老爺子靠近那三個鎮物,奈何血屍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他根本來不及阻止,最終……

    他眼睜睜看著陳老爺子把七煞命魂針吞入口中,而後啪啪兩腳踢破泉甕和毒罐,抓起裏麵的人皮、人歡喜、毒蟲等物,一股腦的往嘴裏送。

    “糟糕!”見此情形,小七哥臉色鐵青,心中咯噔一響,知道接下來肯定有不妙的事情要發生,不過驚慌歸驚慌,他腳下的步伐卻沒停過。

    兩秒半後,他終於來到陳老爺子的身後,五指虛勾,想掐住血屍脖子,將其硬生生按倒在地,這樣一來,它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哢哢哢——”怎知這時,陳老爺子倏的回頭,裂到耳朵根處的嘴巴輕輕上揚,喉嚨裏發出一陣詭異的叫聲,像是在笑,也像是在說話,叫人捉摸不清。

    小七哥被這一幕嚇得心一顫,動作難免有了些遲鈍。

    而且就是趁著這個間隙,轟隆一下,一股黑氣瞬間從陳老爺子的體內迸發而出,化作兩道猙獰的鬼臉砰的一下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媽的,那黑氣明明跟霧一樣,撞在我身上卻跟卡車撞到了我一樣!我當時喉嚨一甜,整個腦子都暈乎乎的,隻能感覺到周圍的光景不斷倒退……”

    小齊哥回憶到……他當時倒在地上,心裏慌到了極點,奈何大腦就跟關機了一樣,想用力,卻不知道力從何處起。

    很快,一股濃烈的臭味撲麵而來,隱隱約約還聽到那血屍呼哧呼哧的粗氣,拍打到他的臉上,他心想這不是完犢子了嗎?

    他心慌意亂的就使勁掙紮,掙紮了半天,眼冒金星,四肢無力,哪有半點反抗的機會?

    情急之下,他猛的想起師傅跟他講過的,舌尖之血最是陽性,克製邪物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於是他猛的一咬舌尖,強行讓自己清醒一些,繼而口腔股勁,夾雜著唾沫一口噴出去。

    嗤嗤嗤!!!

    陳老爺子被這口血噴了個滿麵,一陣烏白相間的煙霧瞬間炸了開來,哢哢哢的鬼叫著,倉皇的扭頭就跑。

    ……

    我聽到這裏,眉頭緊鎖,“所以你就在這裏暈了過去,而陳老爺子也不知去向?”

    小七哥尷尬的抓了抓頭,“嗐,我哪想到他這麽強?不是我說,就算你碰上他了,在不了解的情況下你也得吃虧!”

    這話我倒是沒有反駁。

    因為這是實話。

    今晚要是沒有去唐家老太那,換做是我碰到這情況,我的確會吃點虧。

    不過……

    我沉思片刻,說“那血屍突然變強,並不是因為他本身有多強。”

    “什麽意思?”小七哥眉頭一挑。

    我說當你把雷擊桃木刺進他身體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被滅了,之所以又“活”了過來,極可能是因為在那一瞬間被邪魂附身了!

    這個說法可以從兩點佐證

    其一,當時小七哥身邊竄過兩道陰森森的氣流。

    其二,血屍身上的邪氣雖大,全部足以大到能把他撞暈的程度,雖然這和血屍吃下鎮物有關,可是血屍是受地氣、邪氣所化,一切行動皆以本能驅使,是不帶靈智的。

    另外他踮著腳尖蹦噠,可見邪魂是附其身後,並沒有鑽到他的竅裏,哦對,血屍的血肉是邪氣所化,和我們活人的血肉有著本質的區別,是沒有經絡和穴竅的,也就沒法鑽竅。

    這就導致邪魂附身,隻能提著血屍,兩腳墊在他的腳上,控製著他行動,這也就是為什麽雷擊桃木刺中血屍後,他敢徒手折斷木劍的原因,因為這是借血屍之手,對邪魂來說並不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至於邪魂從哪來的,我也言簡意賅的給小七哥講了一遍。

    小七哥聽完,蹙著眉頭忍不住吐槽道“靠,這老太婆怎麽這麽執迷不悟?死都死了還這麽害人!”

    對此,我撇了撇嘴,並沒有與他糾結這些話題。

    不多時,我倆在一處叢林中,找到了暈死過去的陳東海和陳飛鶴。

    這兩人倒也幸運,雖然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不過身上並無傷勢,隻是身上蓋了一層極重的陰氣,怕是醒來後免不了一場大病。

    “小七哥,把他們背回去吧!”我說。

    小七哥驚疑道“啊?咱現在就回去??那陳老爺子不管了嗎?”

    我兩眼一翻,說怎麽管?血屍跑的那麽快,跑了那麽久,誰知道他躲在哪裏?想要找到他,怕是要把這附近的山頭全部跑一遍!

    何況陳東海和陳飛鶴被極重的陰氣蓋著,嚴重的陰陽失衡,若不抓緊處理,恐有性命之憂。

    “那要是不找到他,我們豈不是陷入被動了?”

    “唉,這些晚點再說吧!”我歎了口氣,心想這血屍和邪魂被傷的也不小。

    別的不說,光是小七哥那口舌尖血便夠他受的,何況現在陰氣降,陽氣生,陰陽交替後,血屍和邪魂的邪氣也會受到極大的壓製,沒有兩三天的恢複,他不可能肆無忌憚的冒出來。

    於是,小七哥一個肩上扛著一人,臉不紅氣不喘的跟著我下山,半路上,我們遇到了正往這邊趕的陳東強,他一看到這情況,就忍不住問我們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沒有多說,隻講了一句救人要緊,然後就匆匆的上了車。

    回到陳家,陳東海和陳飛鶴的臉色更加慘白了,儼然沒有一點血色,渾身犯冷,明明有二十多度的氣溫,他們卻冒出一身的冷汗。

    “小徐,我哥還有我兒子到底怎麽了?你,你可得想想辦法救救他們啊!”陳東強看到兩人的處境,慌的六神無主,一個勁的向我哀求。

    當然,我也理解他的心情,畢竟才一個晚上,他的小兒子陳飛雲被打的沒有一點人樣,大兒子陳飛鶴生死未卜,這換做是誰也得害怕。

    我吸了口氣,擺擺手說“陳叔,不礙事的,他們這是被陰煞之氣衝到了,這樣,你叫人去外麵買點藥材回來!”

    “哪些藥?”

    “艾草,當歸,老薑,活雞血,菖蒲,桂枝……”我思索片刻,給他一連爆了十幾種藥材,同時叮囑他艾草買回來後,就配合著老薑煮水,讓他二人泡在裏麵吃藥。

    陳東強不敢怠慢,連忙吩咐人出去買。

    而下一秒,我突然想到了什麽,盯著他,目光凝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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