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椿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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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小徐哥,我啊,若雪。”電話裏傳來清甜的聲音。

    是陳若雪打來的,背後有很嘈雜的重金屬音樂,估計正在哪玩呢。

    我笑問道“哦哦,咋啦?”

    “沒事兒,這不是挺久沒和你見麵了嘛,今晚我閨蜜生日,想著叫你和小七哥過來喝兩杯。”

    “你閨蜜?哪個啊?”

    “就是你上次見過的,柳如花啊!”

    “哦哦……”

    “怎麽樣,有空嗎,空了就過來玩玩唄。”

    “嗯,行,那就來玩一會兒,你們在哪呢?”

    “夢情緣酒吧,老外灘這邊!”

    “行。”

    掛斷電話,我將此事給小七哥提了一嘴。

    小七哥眼睛一亮,激動道“靠,今晚不得一醉方休啊?走,咱現在就過去!”

    說罷,他拽著我就到路上打車。

    他說他這段時間真是在山上淡出鳥來了。

    今晚既然有酒局,怎麽也得玩個痛快。

    我撇撇嘴,心裏還想著東西都沒采購呢。

    唉,看來今晚是采購不成了,等明天看看啥時候有空再下山買吧。

    隨後時間,我們上了車,一路往老外灘趕去。

    誰知都快到酒吧門口了,又有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接通後,就聽對麵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熟悉聲音

    “嗬嗬,徐師傅,打擾了,我是輝誠酒店的賀章啊,您還記得我吧?”

    “哦~賀總啊!”我立馬想起來這人是之前請我們吃飯、還給了我和小七哥四千塊的那個賀總,我當即笑道“賀總有何貴幹啊?”

    “嗐,還不是上次那些事,不知道小師傅這會兒有時間過來看看麽?”

    “現在?”

    “對!我老婆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我……我昨晚都差點被她砍死了,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現在都不敢在家睡覺了!”

    說起這事,我還有點印象。

    記得賀章上回把我們叫到辦公室說過他老婆的情況。

    他老婆不知是被邪祟纏上了還是患上了夢遊症,每次入睡後,就會做出一些傷害人的舉動。

    為此,賀章請來不少醫生來看,都沒什麽結果,也沒什麽用。

    後來實在沒辦法,他便請了一位龍虎山道長過來給他老婆看。

    “賀總,你老婆怎麽會變得這麽嚴重?那位龍虎山道長還沒到嗎?”我好奇問道。

    電話中,賀章重重的歎了口氣,“唉,別提了,現在那位道長也每天做噩夢呢,據說他徒弟都差點死他手裏。”

    “嘶,這麽邪門?”我微微一愣,心想龍虎山可不是什麽小門派,在道教中是有頭有臉的名門正派,但凡在裏麵清修四五年,出來都不是泛泛之輩,但此人不過是給賀章解決下邪祟而已,怎麽自己也中招了?

    “是邪門啊小師傅,就連劉道長也說這事兒不是一般的邪門,他這幾天在問龍虎山的師兄弟有沒有其他解決辦法,但……但這都那麽久了還是一點消息沒有,我老婆現在被折騰的不成人樣,自己也不敢睡覺了,這麽拖下去,怕是真會搞出人命啊!”賀章激動道“小師傅,幹脆你來我這一趟吧?隻要能解決這事兒,多少錢都行!”

    我嗯了一聲,說“給個位置吧,我現在過來看看!”

    隨後,賀章報給我一個小區的位置。

    掛斷電話,小七哥問我怎麽回事,問我去哪裏,他要不要陪著一起去?

    我說你不用去,我過去跟賀章聊聊,可能也聊不了太久,等我忙完了再過來找你們。

    “嗯那行,你要是有什麽事記得隨時聯係我。”小七哥麵色嚴肅的說道“遇事了別逞能,玩對我來說,那還是你的安全重要。”

    我兩眼一翻,“靠,別突然搞的這麽深情啊,肉不肉麻啊?”

    不過我知道小七哥這可不是客套話,而是真心話。

    畢竟我倆從小一起長大,在他眼裏,我就是他的親弟弟!

    沒一會兒,司機把我放下車,我目送著小七哥離開後,自己又重新打了輛車,往賀章的家裏趕去。

    二十五分鍾後,景亭花苑,18幢3單元501室。

    “小師傅,你來了!”

    隨著門打開,一張熟悉的麵孔呈現在眼前,此人正是許久沒見的賀章。

    他盯著我笑,露出一嘴的黃牙,手上夾著一根雪茄,不過……他的麵色明顯憔悴了很多,眼眶附近黑沉沉的,一看就缺少睡眠。

    “來來來,快進來,進來說。”賀章熱情的邀我進屋。

    我點點頭,跟著他進屋後,就下意識的張望起了四周。

    嘖嘖,真的不得不說,賀章的確很有錢啊。

    屋裏裝修的富麗堂皇,水晶吊燈看著就高大上,連空氣中都透著金錢的氣息。

    “小師傅,來坐,坐這,我給你沏茶!”賀章指了指真皮沙發,又跑去給我端茶水。

    我連忙說“賀總別這麽客氣,不用泡了!”

    “嗐,到我家做客了,豈能連杯茶水都不給你泡?”賀章哈哈一笑,鑽到廚房裏一陣忙活。

    我坐下來,心想這賀章倒是一點架子都沒有啊,這要換做是其他的大老板,誰會這麽殷勤的倒茶水?

    不過我上次觀察過賀章的麵相,他父母宮晦暗無光,略有些塌陷,配合田宅宮來看,可以判定他沒有什麽祖業,他能有如今的成就,可以說是一路苦過來、熬過來的,像這種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老板,基本都是會過日子的。

    “來,小師傅,小心燙。”不多時,賀章就端來一杯綠茶,坐在了我麵前。

    我小心接過,說“賀總,您夫人呢?”

    “在屋裏躺著呢。”

    “睡著了?”

    “唉,哪敢睡啊,她現在一天要喝十幾杯濃茶,十幾杯咖啡,家裏冰塊都常備著的,要實在困得受不了,就直接躺進冰水裏。”

    “嗯,就是不敢睡覺了是吧?”

    “那肯定啊,一睡著就做夢,一做夢就夢遊,夢遊起來誰都不知道她會做什麽,現在……唉,就我陪著她了,兒子我都讓搬出去了。”

    賀章說到這裏,臉色越發的陰沉,忽然問我說“對了小師傅,你說會不會是咱家裏進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怎麽會這樣呢?以前都好好的呢!”

    對此,我搖搖頭,我說我進屋的時候就看過了,你這屋子的風水沒問題,也沒有什麽異常的陰氣,邪祟什麽的更不用說,要是真有什麽髒東西,我早就感應到了。

    這話真不是吹牛,我天生就對陰物有很強的感應,很小的時候我還有陰陽眼呢,肉眼都能直接看得見,隻是後來吃了五穀後,這項能力慢慢就消退了,但感應從未消失,盡管不用開眼咒,哪的磁場不幹淨,哪有髒東西,我身體自然而然就會有反應。

    而這裏,從我進門起到現在,都沒察覺到什麽差的,由此可見,賀章老婆頻頻噩夢和風水沒關係。

    “這……既然這不是風水的問題,那是什麽原因?”賀章皺起眉頭,說“不過你這話倒是說對了,前兩天劉道長也是這麽說的。”

    我嗯了一聲,問道“那他判斷出現這情況的原因是什麽?他有說法嗎?”

    “沒有,他看了一圈下來,都沒查出來,說也不排除我老婆是真的夢遊症。”

    “也就是病理實症?”

    “對!”

    “這麽來看,你請的這位道長也沒多大本事。”我苦笑的搖搖頭。

    因為夢遊在我們這行也是有說法的。

    道家認為,人有三魂七魄,若因先天魂魄不全,如胎中受驚嚇導致魂未歸位,或後天損耗,如過度縱欲致精氣虧虛,則可能會引發&nbp;“陰神出竅”,此時靈魂就會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在深度睡眠時脫離**遊蕩,從而形成夢遊。

    當然,這是在魂魄的角度上來講,還有一種可能是某些修煉邪術者可通過&nbp;“借體還魂”&nbp;之法,在目標沉睡時將自身陰神注入其體內,操控**行事,被奪舍者次日會出現記憶斷層,且言行舉止與平日判若兩人,這一點倒是和賀章的老婆情況有點像。

    故而碰到這種情況,要是能首先排除風水、髒東西的原因,那麽作為道士,他應當在魂魄、法蹤上深耕一下,或許能碰到什麽線索,但像那位劉道長,什麽都沒查到,就直接斷定是病理性的夢遊,多少有些草率了。

    想到這,我問道“醫生看過了是吧?藥有沒有給她吃呢?”

    “吃了,肯定都吃了,什麽安眠藥,鎮定劑,全都試過了,當時是能睡得著,但一到半夜,劑量用的再多,她都會起來夢遊,醫生都拿她沒一點辦法。”

    “嗯,那就可以排除掉病理性夢遊。”我起身,說道“走,帶我去看看您夫人吧。”

    “行!”

    於是,我跟著賀章來到他老婆的房間裏。

    隻見一位中年婦女穿著睡衣,被麻繩綁住了手腳,繩子的另一端牢牢地係在床沿。

    而這婦女臉上的憔悴程度比之賀章要嚴重多了,神色是鐵青的,眼袋黑漆漆的,嘴唇泛白,一看就很久沒睡過整覺了。

    “小師傅,你看看!”賀章走進門,跟我打了聲招呼,然後跟他老婆說我是他專門請來的師傅,對這行頗有研究。

    婦女無力的望著我,沒有說話,但眼裏明顯帶著一絲輕蔑,顯然覺得我這個年紀,就算有本事,也不會有多大的本事。

    對此,我早已司空見慣,我一聲不吭的湊上前,先是認真的打量了一眼婦人,繼而問道“賀夫人,最近有接觸過什麽奇怪的人麽?”

    “沒……沒有。”婦女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很快搖搖頭,說“我就是一睡著就做夢,夢裏我……我也很清醒,每次都能碰到很多人,很,很多男人。”

    她講話的時候很累,嘴巴仿佛使不出力氣,眼皮子重的隨時都要睜不開似的。

    我知道他們這是用了很多提神的辦法,強行不讓她入睡,但這種辦法也隻是暫時的而已,再過一兩個時辰,她肯定熬不住。

    我繼續問道“夢到的這些男人對你幹什麽呢?夢境裏你在哪?”

    “他們……他們對我……”婦人有些難以啟齒,說話之際,還有些羞恥的瞥了眼賀章。

    賀章尷尬一笑,衝我說“唉,說出來也不怕小師傅你笑話,我老婆她,她做的都是一些很……唉,怎麽說呢,都是些難以啟齒的東西。”

    “哦?你意思是……”我眉頭一挑。

    “對,就是那回事兒,起初的時候還隻有一個人,現在……唉,我真是草他媽的,現在越來越多人了,前天一次性來了五個,昨晚更是有十幾個,你看看,現在人都被折騰成什麽樣了?”賀章越說越氣。

    隨著話匣子打開,婦女也說道“是啊,起初我,我還挺享受的,畢竟人嘛,偶爾做一次這種夢,也有新鮮感,但人越來越多,夢境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我,我哪承受的了啊?”說罷,她看向賀章,“老公,你知道我昨晚還夢到誰了嗎?”

    “誰?”賀章黑著臉問道。

    “黑鬼!!足足八個黑鬼!”婦女真是不把我當外人,當著我的麵就直言不諱的說道“好家夥,一亮出來,我當時都差點窒息了!”

    “草!這,這不是欺人太甚嗎?你,你夢裏怎麽會冒出來這麽多奇怪的人?到底是哪冒出來的?”賀章恨得咬牙切齒,盯著我說“小師傅,我這,我這算不算是被戴綠帽啊?我是真這麽覺得!”

    “呃。”我嘴角一抽,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

    要說是,但沒有實際之交,要說不是,但每天做這種夢,還各種不同的人種,這換做是誰都心裏膈應啊。

    不過咋說呢,賀總夫人的情況其實也可以理解為陰桃花,也叫陰交。

    正常來說,活人是不會碰到陰桃花的,除非……是跟誰承諾過什麽,或者被什麽人給針對了。

    人是秉陽氣而生的,鬼是秉陰氣而生,鬼有一種特性是畏陽,陽氣越重,它們越不敢靠近,因此很多重病之人為什麽能見鬼?正是因為他們身上的陽氣太弱了。

    “小師傅,你給分析分析,我老婆到底是什麽情況?”賀章問道。

    我直視著他的目光,苦笑的搖搖頭,說“抱歉,恕我沒法幫你們。”

    “啊?”賀章驚訝無比的看著我,估計他也沒想到我會說的這麽直接。

    我無奈的說道“幫不了忙,不是我能力不足,也不是我沒想到辦法。”

    “那是為什麽?”賀章被我這話說的迷糊了,就連他老婆也疑惑的打量著我,不知道我葫蘆裏裝著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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