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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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我忍不住遞給他一個白眼,輕聲說:“小七哥,你記憶沒這麽差吧?難道你認不出這是誰了?”
“嗯??”小七哥眉頭一皺,仔細打量著賀章,抓耳撓腮了一會兒,還是搖搖頭,“看著有點麵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他是輝城酒店的賀總啊,小七哥!上回我們在酒店吃飯,他不是還把你跟小徐哥叫到樓上去了?”一旁的陳若雪出聲提醒。
小七哥這才恍然大悟,拖了一聲哦的長音,“原來是他啊,我說怎麽那麽熟悉呢!”
啪!!
就在我們竊竊私語之際,一道清脆的巴掌聲再次響起。
隻見賀強雖被打翻在地,半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臃腫了起來,但賀章卻毫無放過之意,衝上前抓住他的頭發,又是兩三巴掌甩上去。
看得出來賀章是真怒了,充滿殺意的眼睛幾乎快要噴出火來。
“爸……你……你瘋了?!你不打他們打我幹什麽?”
見此一幕,賀強又驚又懼,滿臉惶恐,一邊質問一邊四肢抓地,掙紮著想起身,奈何這時他早就被打得頭暈目眩,才剛起來一點,兩腳一軟又躺了下去。
他想不明白他爸為什麽專瞅著他打。
其他的吃瓜群眾滿臉疑惑,顯然也想不明白。
“哼,回去再收拾你!”就在他們所有人百思不解之際,賀章撂下一句狠話,直直的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旁人一看這情況,表情一下子就精彩了,不少人議論紛紛道:
“正戲要來了!!賀總這暴脾氣,狠起來連他兒子都打,接下來該教訓這幾人了!”
“不是吧?賀總沒叫人啊,他一個人怎麽幹得過人家那麽多人?我感覺應該不會動手!”
“就算不會動手,他往那裏一站,那幾個愣頭青也不敢亂來的!”
“……”
然而就當所有人以為賀章肯定會對我們大發雷霆的時候。
戲劇化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賀章走到我麵前,竟忽然鄭重的鞠了一躬,說:“小師傅,我教子不方,實在抱歉啊,等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育他,至於今晚這事兒……還請小師傅、王道長不要往心裏去!要是有什麽損失,盡管開口,我全都照價賠償!”
嘶!!!
聽聞此言,全場嘩然,一個個表情全都變得震撼起來:
“我的天,我沒聽錯吧?賀總居然給這幾個愣頭青鞠躬道歉??”
“什麽鬼啊,難道賀總認識這幾人?但……但以他的身份,犯不著道歉吧?”
“嘖嘖,我現在算是看明白賀強為什麽挨打了,感情是踢到了鐵板上啊!”
“不是,誰告訴我這幾個人到底是誰啊?難道家裏比賀總還有錢?”
“看不懂,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
我連忙上前把賀老板扶直,“賀總言重了,這本來就是些小誤會,你不必給我們道歉!倒是我哥……嗬嗬,他是個粗人,下手重了些,賀總可不要怪罪我們!”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賀章放下身段,主動給我們賠禮道歉,甚至在眾目睽睽之下鞠了一躬,我認為就沒必要抓著這件事情不放了。
何況他兒子本來就被小七哥揍了一頓,我們也沒什麽損失,該給的麵子我也得給他,沒必要把關係搞得這麽緊張。
賀章歎了口氣,“我這孽子,唉……都是我老婆慣的,從小逆來順受,沒打過,沒罵過,要不然也不會把他養成這樣子!”
“哼,你們不管,總有人替你們管!”這時,小七哥黑著臉說道:“今天幸虧他栽到我們手裏,要是碰到其他人,早就不知道死幾回了!”
“是是是,洪兄教訓的是!”賀章點點頭,一點大老板的架子都沒有,反而向我們拍著胸膛,保證道:“等回去了我一定好好教育他,今晚……多謝幾位兄弟高抬貴手,我看不如這樣,明天諸位到我酒店來,我請大家吃個飯,權當是道歉了!”
“到你酒店裏去?哼,你怕不是想設個鴻門宴,把我們騙過去,關門打狗吧?”小七哥一臉的質疑。
賀章苦苦一笑,趕緊解釋說:“洪兄,你這是哪的話?小徐師傅跟王道長幫了我這麽大忙,我感謝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設鴻門宴?你,你多慮了!”
“哈哈哈……我哥就喜歡開玩笑,賀總別往心裏去!”我笑了笑,委婉的拒絕道:“飯就不吃了,這兩天我們還有點別的事。”
“這……”賀章又看向王火旺。
王道長也搖搖頭,“別看我,我更沒時間,剛才就跟你說了,我還要去給人看風水呢!等過幾天吧,等我忙完不是還要過來找你喝茶?嗬嗬。”
“是是是,那行,那你們忙,我就先回去了!”賀章朝我們拱了拱手,當即回過身拽著賀強,罵罵咧咧的徑直離去。
在一陣唏噓聲中,我和王火旺也拱手道別,表示若有時間,他們三個也可以到我真龍道觀去坐坐。
隨後,離開酒吧,我和小七哥把陳若雪、柳如花送上了出租車,本打算再叫一輛,結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時間太晚了的原因,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第二輛車。
陳若雪便提議我們一起走,先把我們送回去了,她倆再回家。
路途中,兩人忍不住問起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跟賀章認識?
我沒急著回答,反倒問她們賀章很厲害嗎?不就是開了一家酒店,至於這麽激動嗎?
“小徐哥,你要這麽說,就顯得你孤陋寡聞了!”陳若雪撇撇嘴,立馬給我解釋了起來。
原來賀章不僅是開了一家酒店那麽簡單,他在蘇城發家的時候,年代尚早,正趕上滿地黃金的時候,有不少膽大的人往銀行貸款、從國企裏麵跳出來,自己做生意。
而他就是其中的一批人,當時他的酒店已初具規模,貸款額度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誰也不知道他那會兒到底搞出來多少錢,隻知道他在很多老板身上都投了資,拿了不少的股份。
要知道那個時候,銀行主動上門借錢,很多人都不敢借,即便真的借到了,錢也一定精打細算的用在自己的生意裏,誰敢像他那樣到處投資啊?這可不是一般的氣魄能做到的。
也正是因為早年間他眼光毒辣,廣撒投資,蘇城至少有上百個產業都和他有關係,雖然十幾年來也有倒閉不少,可是真正活下來的,光每個月給他的分紅都有不少錢!
賀章因此成為蘇城有名的企業家,看似隻經營著一家酒店而已,實則卻是很多公司企業的原始股東,在有了這些源源不斷的分紅後,他每年都會拿一筆錢出來繼續投資,如此往複的投資下,他一度被推舉為蘇城商會的副會長。
據說他的財富程度已經可以排名到蘇城前三,關係網更是大到離譜。
“嘖嘖,那確實挺吊的!”我深感震撼的點點頭,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裏那張銀行卡,我心想既然他這麽有錢,這張卡裏恐怕不止十幾萬那麽簡單哦!
“那董天琪呢?這人你認識嗎?”我忽然問道。
既然賀章在蘇城有這麽高的地位,董天琪成為蘇城的老板,按理說是知根知底的,除非涉及到利益的根本,否則犯不著專門請邪師來對付賀章啊!我猜想這裏麵一定另有隱情。
“董天琪??”陳若雪微微一愣,“你說的是萬海酒店的董天琪嗎?”
“應該是吧,具體我也不清楚。”
“這人是近幾年才剛冒出來的,應該不是蘇城本地人,不過這個董天琪膽子倒是挺大的,他不僅敢在賀老板酒店的附近又開了一個酒店,有時候還明目張膽的做活動,搶生意。哦對,前兩天我爸還提起過他呢,說這家夥目前也加入了商會。”
“哦?”
我眉頭一挑,心想這就有意思了!
倘若陳若雪說的是真的,那麽這董天琪無外乎就是一個從外地來的老板,我實在想象不到他哪來的勇氣敢挑戰賀章的權威的?
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外地人來本地做生意,一般是以和為貴,非必要情況下,是不可能撕破臉皮的,這些做生意的哪個不是人精?怎可能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結果董天琪非但像跳梁小醜一般得罪賀章,這次甚至還請來邪師,做法陷害人家,差點把賀章一家搞得家破人亡。
此事過後,我估計賀章也不會再縱容他了,肯定會采取一些針對手段。
但話說回來……
我不相信董天琪一點腦子都沒有。
他敢這麽做,一定有他的底氣所在!
說不定他隻是一顆棋子。
我沒有繼續深想下去。
因為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已經結束了。
他們兩家之後怎麽鬥,那是他們的事。
想到這,我看著陳若雪說道:“陳叔叔怎樣了?還有你大伯?”
“我大伯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隻是我爸他……”陳若雪說到這,忽然重重的歎了口氣,眼神都暗淡下去不少。
“陳叔叔怎麽了?”我故作疑惑之色,實則我已隱約猜到了原因,此事估計和陳飛雲有關!
果不其然,陳若雪搖頭晃腦的說道:“自從上次解決了那事,我哥他突然就被警察抓走了,也不知道警方哪來的照片,全是他禍害女孩子的證據,現在數罪並罰,判了他十二年,我爸……我爸因為這是幾天幾夜沒睡覺,找了不少關係,也救不出我哥。”
“唉,別想那麽多!”我假裝歎口氣,沒敢告訴她的是,警方能掌握那些證據,至少我有一半的功勞,若非我背地裏做法幫助可可,其實陳飛雲是不可能被抓進去坐牢的。
“就是啊若雪,要我說呐,都是你哥自作自受,自食惡果,他要不是喜歡拍照,人家也不會有證據抓他。”小七哥忍俊不禁的笑道:“叫你爸他們也別想那麽多,十二年而已,出來了又是一條好漢!”
他這話看似安慰,實則無異於火上添油,以至於陳若雪聽到這話,淚珠再也忍不住的落下。
我瞪了小七哥一眼,這才給陳若雪遞了張紙巾,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也許是你哥命中該走的一段路。”
“嗯!”陳若雪擦掉眼淚,看著我們說:“小徐哥,小七哥,其實你們不必安慰我,我哥做出那種事,進去也是應該的,隻是作為家人,我們難過傷心也是情不自禁!”
一路上我們聊著閑話,很快把有關陳飛雲的話題扯開了,一直到淩晨兩點半,車子才開上山,徑直停到了真龍道觀的門口。
我和小七哥目送著她倆離開,直到紅色尾燈徹底消失在視線內,我們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屋裏。
……
接下來的幾天。
我抽空和小七哥又下了一趟山,把卡裏的錢取出來,順便采購了些物資。
包括我前段時間提到的小雞仔,大包小包的拎上了山,特意圈了塊地,把它們養在裏麵。
哦對,說起取錢,倒是讓我倆激動了一小會兒,因為賀章給的那張卡裏麵竟足足有三十多萬,算上我們原本的存款,目前已有將近五十萬。
短時間倒不用擔心給師父的那些錢了,至少能撐住頭兩個月,更別說我們也不可能兩個月一筆生意都沒有。
期間,賀章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告訴我他老婆已經沒事了,讓我有空到他那去坐坐。
我雖滿口答應,實際上若沒什麽特殊的事情,我也懶得往山下跑,有這個閑工夫,不如靜下來多讀兩本書實在。
而這天,平日裏一向清靜的道觀忽然闖進來四個大學生,他們瞥了我一眼,什麽話都沒說,徑直跑到了三清下麵磕頭,嘴裏嘰嘰喳喳的念叨著什麽,一邊說還一邊雙手合十,又磕了幾個頭。
我嗬嗬一笑,不以為然的湊上去,替他們給三清上了炷香,說:“你們這麽拜是不對的,佛教才雙手合十,在我們道教應該作揖叩拜。”
說罷,我左手抱著右手,拇指輕抵無名指根部,其餘手指自然彎曲,雙手置於胸前,給他們演示了一遍正規的動作。
誰知這四個大學生竟連看都不看我,嘴裏嘰裏咕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然後繼續照著他們的動作,咚咚咚的把頭磕在地上。
小七哥見狀,忍不住湊上來說道:“喂,我師弟跟你們說話呢,你們是聾子啊?拜也不是你們這麽拜的啊!”
咚咚咚!!
四人依舊聞若未聞,隻一個勁的磕頭。
很快,我就看到地板上留下了一灘血跡。
這特麽得磕的多用力啊?犯得著這麽磕頭嗎?
難道這幾人做了什麽虧心事?所以才特意跑到道觀來懺悔?
我和小七哥相識一眼,生怕他們在這裏把命都磕沒了。
小七哥連忙上前去拽他們,罵道:“都他媽別磕了,想死也別到我們這來啊!趕緊都給我滾出去!”
而我則皺著眉頭往前走了兩步,朝他們的麵孔打量過去。
嘶,結果下一秒,當我注意到他們的相貌後,沒忍住狠狠吸了口冷氣!
這些人到底做了什麽事?!怎麽會變成這副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