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密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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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拳上前,笑看著小和尚說道:“抱歉,我哥就這性格,你沒事吧?”
“哼,我能有什麽事?”小和尚冷哼一聲,怒目圓瞪的盯著小七哥,一臉不服的叫囂道:“來,再跟我比過,方才是我大意了,沒有閃,不然豈能讓你占到半點便宜?”
說罷,他擼起袖子,捏緊拳頭,一根根肌肉線條猶如盤龍般炸起。
小七哥一聽還有這好事,當即激動回應道:“行啊,老子今天非把你打服為止!”
眼看兩人劍拔弩張,又要再次交手。
我正想開口阻止,豈料下一秒,一聲雷霆暴喝陡然炸響——
“天寶!不許犯嗔戒!給我回來!!”
老和尚一聲令下,猶如當頭棒喝,我感覺我耳膜都差點要碎了。
小和尚更是嚇得脖子一縮,哪裏還敢跟小七哥繼續交手,隻得無奈地退到了身邊,語氣一軟,乖乖的說:“師父,我,我錯了。”
“哼,是不是我不出聲,你今天還想殺人了?平時我是怎麽教導你的?你怎麽還是這個牛脾氣?”
老和尚怒聲教訓,直到把小和尚說的低著頭、一言不發,他這才雙手合十,慈眉善目的看向我和小七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我這小徒弟不懂事,冒犯二位了,還請兩位施主不要往心裏放。”
“冒犯什麽?我跟你徒弟隻是正常切磋罷了,你這老和尚不至於連這種小事都管吧?”小七哥正處於熱血的狀態,一看小和尚被嚇得縮在一旁,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忍不住說道:“來,你讓你徒弟繼續跟我打,你放心,我出手有分寸,不會傷著他的!”
“哥,你別亂說話!”我忍不住瞪了小七哥一眼,心想人家格局都擺在這了,你還在這裏叫囂,倒顯得是我們不對了,何況一開始動手本身就是因為他嘀嘀咕咕的罵了人家。
想到這,我衝老和尚拱拱手,說:“老師傅,我哥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多有得罪了!”
“嗬嗬……年輕氣盛,實屬正常,我在你們這年紀的時候,脾氣可比你哥要拽多了。”老和尚笑著擺了擺手,忽然端詳的小七哥說道:“洪施主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相貌沒多大變化啊!”
“嗯???”
我和小七哥聽到這話,瞬間驚訝地皺起了眉頭。
小七哥更是激動的問道:“不是,你叫我什麽?你知道我姓洪??”
“嗬嗬,我豈止知道你姓洪,我還知道這位小兄弟姓徐名坤。”老和尚一邊笑著一邊看向了我。
這讓我也忍不住問道:“老師傅,恕晚輩眼拙,還未請教您是?”
詢問之際,我也仔細打量著這位老和尚,他看著的確很眼熟,仿佛似曾相識,可是我怎麽也想不出來他到底是誰?
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老和尚似乎對我和小七哥很熟悉,要不然他怎麽可能一看到我們就叫得出我們的名字?
我疑惑的看向小七哥,誰知小七哥也一臉懵逼的看著我。
老和尚哈哈大笑,目光追憶,唏噓道:“兩位施主怕是忘記了,在十六年前,黃山村,清微道觀,我隨一眾先生,拜訪過你們的婆婆……”
說到這,他笑嗬嗬的看著我,“本意是想收這位徐小兄弟為徒,可惜緣分太淺,隻能眼睜睜看著你被王道長收去當了門徒,這一晃十幾年……嗬嗬,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與你們相遇。”
十六年前,黃山村,清微道觀……
隨著這些話灌入耳中,我的記憶也被勾到了十幾年前,依稀記得,那一次我險些挺不過命劫,丁婆婆迷茫之際,道觀裏突然來了很多人,爭著搶著要收我為徒,當時丁婆婆大概給我說了一下有哪些人,其中的確有一個和尚,貌似是叫……叫……
&neng…遺大師?”就當我怎麽都想不起來和尚的法號的時候,旁邊的小七哥一拍腦袋,激動的叫出了這個名字。
&neng:遺的和尚,當時想讓我遁入空門,跟隨著他學習佛法。
“咳咳…”老和尚臉色一黑,糾正道:“不是遺,是溢,夢溢!!發的是第四聲,二位施主可不要叫錯了!”
“哎呀都差不多!”小七哥蠻不在乎的擺擺手,偶遇故人,看得出他也挺開心的,“夢溢大師,你要不這麽說,我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來你呢!”
我也點點頭,說:“當時聽師父經常提起過你,說您在佛法上麵功德無量,密宗之法,更是修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在國內當稱第一人!”
“哈哈哈……不敢當,徐施主就不要恭維我了,和二位的師父相比,我這點道行根本就是水中之花、不值一提。”夢溢大師慚愧的笑道:“不像你們師父,已有百歲之齡,且童顏鶴發、精神抖擻、相貌看著比我還年輕十幾歲,這才是真正的大修行之人!”
“大師您謙虛了!”我笑道:“本來還擔心韓叔叔和朱阿姨請來的人不靠譜,但既然是您,我們也就放心了。”
畢竟夢溢大師的修為可比我深多了,他在修行佛法的時候,我估計還在娘胎裏沒出生呢,由他來解決此事,我那點擔心都是多餘的。
想到這,我拱手看了看夢溢大師和他的徒弟,客客氣氣的說道:“那晚輩就不多叨擾大師了,我和我哥就在真龍道觀上,大師若得了空,不妨到我們那喝杯茶、敘敘舊,讓晚輩有機會跟您多學幾招。”
“哈哈哈…徐小兄弟真會說話,不過講真的,王道長精通五術,全國聞名,我們會的他也會,我們不會的他更會,你既是他親傳弟子,自然青出於藍勝於藍,我這老家夥可沒什麽能教你的!”夢溢笑了笑,似乎想到什麽,又補充著說:“韓施主一家之事,我看徐小兄弟倒不急著走,不妨留下來替我把把關,若有不足之處,你和洪小兄弟也能及時補救。”
“這……”我一時間犯了難,不明白夢溢大師到底什麽意思?
讓我留下來把關……這話當然是謙虛之言,以他的道行,區區怨嬰算得了什麽?
小七哥口直心快的說道:“我們留下來幹嘛?既然請了你來,我們站在旁邊純純擺設。再說了,他們看不起我們,我還不想留在這多管閑事呢!”
這話把韓德海說的無地自容,尷尬的看了看夢溢大師和我,連忙解釋說:“不,不是,你不要誤會,我這不也是想多個保障嘛?”
他顯然也是看出了夢溢大師的態度,緊跟著表示,隻要我們留下來,哪怕什麽事情都不幹,也會給我們雙倍的酬金。
“靠,誰差你那點錢?給我我還不稀罕呢!”小七哥撇撇嘴。
“嗬嗬洪小兄弟此言差矣。”夢溢大師笑道:“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算留下來什麽都不幹,隻要心懷救人之心,亦有功德加持。別說是韓施主願意給錢,就讓他不給,我也會留下來幫他忙。”
我看出他這是在點我呢,不過轉念一想,留下來倒也沒什麽,一直聽老爺子說這夢溢大師佛法了得,卻不明白究竟如何了得,今日一事,我覺得倒也是一個機會,正巧可以看看不同門派的驅邪方式,或許也有可取之處。
“行,那就聽夢溢大師的話!”我點點頭,果斷的答應了下來,錢不錢的無所謂了,反正人都已經出來了,就當是散散心唄。
隨後,韓德海熱情的把我們請進屋內,招呼著我們坐在沙發上,並催促著朱安娜給我們沏茶。
隻是不等朱安娜有所動作,夢溢大師便擺擺手說道:“不必泡茶了韓施主,請直接帶我們看看貴千金吧!”
“行!我女兒就在樓上,請諸位隨我來!”韓德海說罷,連忙帶我們上樓。
穿過一條走廊,我們很快來到最裏邊的一間臥室門口,韓德海走在最前麵,率先把門推開,擺出一副請的手勢。
夢溢大師把玩著手裏的佛珠,第一個走了進去,緊接著便是他的徒弟,然後才是我和小七哥。
一進屋,隻見這裏麵窗簾緊閉,光線昏暗,一種刺骨的寒意油然而生,像電流般從我的後腦勺直穿腳底。
嘶!!
好重的陰氣!
這怨嬰的道行遠在我預料之上啊!
就是不知道我們這麽唐突的闖進來,會不會讓它產生一些應激的反應?
“琳琳,我請了幾位師傅來給你看看,你不要怕哈!”韓德海最後進來,笑眯眯的提醒了一句,隨後跟我們說他去把燈開一下,讓我們給仔細瞧瞧。
“不必開燈!”夢溢大師攔住他,說:“這樣就行了,我看得清!”
“啊??不開燈怎麽行?這…這麽黑,我連你們站在哪都有點看不清了,這……”韓德海語氣驚訝。
那小和尚解釋道:“怨嬰喜暗喜陰,他和你女兒長時間待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你突然開燈,會嚇到它的!”
“哦……那行,行,聽你們的。”
他們說話之際,我也眯著眼睛往床上看去,等瞳孔稍微適應了這種黑暗,我才依稀看清楚那張床上的確躺著個孕婦,那肚子高高隆起,足有半米多高,孕肚之大,與孕婦本人相比,顯然非常畸形了。
此前朱安娜跟我說,她女兒的肚子看著就像是懷了個雙胞胎似的,可直到我現在親眼目睹才發現,這哪是雙胞胎的大小啊?說她懷了個四胞胎恐怕都不為過之!
而且在仔細觀察後還能看到,那巨大的肚子裏麵似乎有什麽詭異的東西正在蠕動,肚皮一會兒凹一會兒凸,折騰得韓琳琳痛苦至極,手緊緊抓著床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嘴裏時不時傳出一陣哀嚎,在這種非人的折磨下,估計我們進來了她都沒察覺到呢!
“靠,怨嬰得有多大啊,我看都快要把她的肚皮撐破了!”小七哥站在最前麵,等他看清楚後,錯愕的吐槽了起來。
我沒有說話,而是不著痕跡的看向夢溢大師,我在想這種事情如此棘手,他會用什麽方法處理呢?
硬碰硬肯定是不行,這一點此前我就跟朱安娜說的很清楚,那怨嬰躲在她女兒的肚子裏,不到降生之時,它是絕不會出來的,而若我們從外界跟它硬碰硬的幹,它一旦察覺危險,可能會直接選擇魚死網破。
協商就更不用說了……怨嬰之所以怨,就是因為它多次被打胎,千辛萬苦換來的人道機會,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扼殺於搖籃,因此降生對它來說,算得上是一種執念了。
“阿彌陀佛……”夢溢大師歎了口氣,嘴裏嘰裏咕嚕的念起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身後的天寶也雙手合十,隨著他師父一起念叨。
不過我大概能猜到,他所念之詞應該是梵語,所使用的應該是密宗之法。
我們站在旁邊靜靜的等待。
忽然,我就看到夢溢大師伸出左掌,眼睛放光,一個箭步猛地衝上前,像持碗似的將手倒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在了韓琳琳的肚皮上,並喝道:“小小嬰靈,膽敢害人?!給我出來!”
唰!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他將扣在肚皮上的手爪猛地一提,一道綠油油的影子還真的從韓琳琳的肚子裏被拽出一半!
我詫異的望著眼前一幕,發現那綠油油的影子赫然是一個青麵獠牙、麵目猙獰的嬰臉,它被拽出來後激動地張開血盆大口,淒厲的慘叫著,兩條手臂使勁的掙紮,奈何都逃不出夢溢大師的五指,反而隨著他不斷的將手掌抬高,那怨嬰也被不斷的拔出來,已經能看到它的肚臍了。
嘶!!
這招可真是厲害啊!
所用之法恰恰是我萬萬沒想到的硬碰硬!
而且相比之下,夢溢大師的密宗之法完全是在碾壓怨嬰,使得對方根本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這要是換我來……我自認為做不到,至少從手段上來講,我肯定沒有他那麽雷厲風行,也沒有他那麽果斷,我更多的會考慮到孕婦的安全。
難怪說薑還是老的辣,這夢溢大師一出手,就讓我受益匪淺。
“小坤,這麽來看,怨嬰也沒有那麽難對付嘛!”這時,小七哥湊到我耳旁輕聲說道。
我苦笑的搖搖頭,並未多言,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因為我覺得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簡單了。
若依照我此前的卦象來看,此事就算沒有相當棘手,也一定困難重重。
難道那個卦象是以我的道行為基礎去預測的?而沒有把夢溢大師的出現算進去?
“出!!”
思索之際,夢溢大師突然爆喝,大梵之音如雷貫耳,震得我頭皮發麻,也同樣震得那怨嬰狠狠打了個哆嗦,然後像一根蔥似的被直接拔了出來。
怨嬰一完全離開母體,天寶就甩來一件袈裟,將其牢牢的蓋住,然後一頓操作,將其打包在了袈裟之中,右手掐印,啪的一下蓋在了上麵。
“啊!!”怨嬰放聲慘叫,叫聲響徹滿屋,同時在袈裟裏麵橫衝直撞,似乎要將這束縛衝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