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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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打算回自己的崗位。
    那悶葫蘆卻突然叫住了我,說了一句讓我十分納悶且不解的話:
    “喂,你是不是對公司的禁區挺感興趣的?”
    此話一出,我頓時就愣住了。
    什麽意思?怎麽突然問我這個??
    難道他看出了什麽?
    我深吸口氣,平淡的回過頭,笑道:“我對禁區能有什麽興趣?”
    “你不覺得禁區的設立十分的反人性嗎?”悶葫蘆繼續發問。
    “哦?怎麽個反人性法?”
    “對人性而言,越是禁止的,就越是有人想去逾越,人總是會對未知的東西心存念想!”
    “你想去看看?”我不等他繼續說下去,主動問道。
    悶葫蘆冷冷一笑,瞥了眼木門,又回過頭看著我,“我很好奇裏麵是什麽,不過我不敢去。”
    “你怕扣錢?”
    “當然不是,大晚上的沒人會發現。”
    “那你為什麽不敢?”
    “你。”
    “我??”
    “對,他們都喝多了,但你還沒有。你看著我進去,一定會告密的。”
    “你為什麽篤定我會告密?也許我當沒看見呢?”
    我嗬嗬一笑,目光深邃的盯著悶葫蘆,一時間也分辨不清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從其語氣來聽,像是對公司裏的禁區很好奇,抱著一副一探究竟的目的,但我又不得不懷疑他會不會也是某個部門派來的臥底。
    方才那絡腮胡中年也說了,這悶葫蘆昨天也請他們喝了酒,估計他早在昨晚便已行動起來了。
    思索間,悶葫蘆冷笑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我跟你不熟,又憑什麽相信你?”
    “那你說怎麽辦?”我饒有興趣的盯著他,始終沒表露出我的心意。
    悶葫蘆眼珠子一轉,冷笑道:“我要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一起去了,我們就成了同一條船上的螞蚱?”我感到有些好笑。
    “沒錯。”悶葫蘆認真的點點頭。
    我說要是我不去呢?
    悶葫蘆笑了,那笑容十分的陰冷,連看我的眼神都帶著一絲冷意。
    但很快,這份冷意便在臉上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輕蔑的笑。
    “你不會不去,因為你也很想看看那裏麵究竟是什麽!”
    “哦?為什麽會這麽說?”
    “下午下班的時候,你說你聽見裏麵有人喊救命,嗬嗬,這是你的借口吧?”悶葫蘆邏輯清晰的推理道:“若真有喊救命,怎麽會就你一個人聽到,而我們都沒聽到?其次,要說下午是個誤會,那晚上又是怎麽回事?在這個公司上班,不需求人,甚至連領導的麵子都不用看,何至於花這麽多錢請他們喝酒?你做這種種行為,豈非不是對禁區感興趣?”
    我麵露笑意,不置是否,開門見山的問道:“看來你到公司上班是另有目的?你是稅務的人?”
    其實不用悶葫蘆回答,我也猜得到,他肯定不是來上班那麽簡單的,就算不是蘇城稅務的人,也定然是混在這裏悄悄調查的。
    “嗬嗬,你不用管我是什麽人,因為真要說起來的話,你跟我沒倆樣!”悶葫蘆冷聲道:“去不去?不去的話,我自己去了。”
    “哦?你現在不擔心我會告密了?”
    “本來擔心,現在不擔心了,因為會告密的人不是你這樣的。”
    悶葫蘆說罷,瞥了眼其餘員工,確保都在睡覺後,這才起身,徑直朝著那扇木門走去。
    我想了想,也猶豫著跟了上去。
    因為這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我和悶葫蘆很快走到那扇木門前。
    悶葫蘆握住門把,輕往下壓,緊張的輕推。
    “嗯?”他蹙眉回頭道:“鎖死了,推不動!”
    我讓他閃開,自己上去也試了一下。
    果然,不管我用多大的力,木門都紋絲不動。
    我扒拉著木門中間的圓孔,往裏看。
    本以為能看見些什麽。
    奈何裏麵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任我睜大雙眼,也什麽都看不清。
    “不行。”我無奈的搖搖頭,順便警惕的瞥了眼蜂巢辦公區內的那些員工。
    悶葫蘆沉著臉,思量片刻,說:“等著我,我有辦法,今晚我非要一探究竟!”
    說著,他躡手躡腳的回到辦公區,從中取出自己的背包,拿出一個塑料的白盒子。
    等回到木門前,當著我的麵將盒子打開,我才看見那些竟是一套****。
    我驚訝道:“你還會這個?”
    悶葫蘆沒多說,隻講了句‘有備無患’,便俯下身,對著鎖芯一陣搗鼓,耳朵緊緊貼在旁邊,聽鎖芯裏麵傳出來的動靜。
    沒多久,裏麵就傳來一道哢哢的聲音,悶葫蘆抓著門把輕輕往前一推,木門就打開了。
    “嗬嗬,幸虧我早有準備!”悶葫蘆得意的收起盒子,率先鑽了進去。
    我緊隨其後,將門反鎖後,外麵透進來的光一下子就消失了,整個屋裏麵黑到無邊,不管我怎麽眯眼睛都看不清楚這裏有什麽。
    好在悶葫蘆準備的齊全,取出一個小型手電筒,順著白光的照耀,屋裏的陳設總算映入眼簾。
    隻見這個隱秘的房間隻有十多平米,空間不大,空空蕩蕩,竟什麽都沒有擺放。
    這就怪了。
    若隻是個空房間,公司怎麽會把這裏設為禁區,不讓員工靠近?
    而且根據我之前風水的推理,這裏是所有員工被奪走陽氣之後反射來的地方,正常來說,這裏一定會再設個風水局的!
    我撫摸著牆壁,尋找著是否有機關之類的東西,奈何牆麵一片平整,根本找不出半點破綻。
    咚咚咚!!
    這時,悶葫蘆在牆上敲了敲,驚奇的說道:“牆壁是空心的,牆的後麵肯定藏著什麽!喂,想個辦法把牆撬開!”
    我搖搖頭,直接否定了這個說法。
    且不說撬開一扇牆需要多長時間、多少精力,就算真的撬開了,也未必能發現什麽,反而在這裏留下我們來過的痕跡,不利於接下來的潛伏。
    若說撬開牆後能直接拿到我們想要的東西,冒點風險倒也值得,可是如果拿不到,無疑是得不償失,公司一旦發現牆壁被破壞了,第一時間就會找到悶葫蘆,因為今晚是他值班,他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無疑就成了第二嫌疑人。
    再者說,五層的整個風水布局環環相扣,這扇木門的背後是風水局的末端,盡管到目前為止,還沒看出什麽端倪,可是一旦破壞了這裏的氣場,大日向和身邊的高人竟然會在第一時間發現不對!
    “那你怎麽想的?”悶葫蘆覺得我說的不無道理,反問道:“五天前我親眼看到有兩個人抱著一箱子東西走了進來,結果現在什麽都沒看到,現在唯一能肯定的是,這裏一定另有空間,畢竟他們抱進來的東西不可能無故消失!”
    我點點頭,心想他們抱進來的東西一定是跟風水布局有關。
    照他這麽說,房間裏確實存在著第二空間,隻是我們暫時還沒找到入口機關而已。
    我讓他把手電筒給我,然後拿著手電筒,將屋裏的每個角落都看了一遍。
    現在已知的線索有三個:
    一、屋裏有第二空間。
    二、木屋的牆壁是空的。
    三、四麵牆壁一片平整,沒有機關和暗道。
    “不,還有一個線索!”悶葫蘆突然說道,“這個木屋本應該是有窗戶的!”
    “什麽?”我皺著眉,不解的盯著他。
    因為在我的視線裏,屋子裏麵四麵都是牆,別說是窗戶了,就是連透氣的孔都沒有一個。
    悶葫蘆說道:“我在公司裏裏裏外外定過位,你看這扇牆。”他指了指我麵前的一扇牆,說:“這是東北方位,若是站在公司樓底下朝五樓這邊看,這個位置是有一扇窗的。但很奇怪,從裏往外看卻沒有。”
    “你意思同樣的位置從外看有窗戶,從這裏看卻又沒有了?”
    “對!”
    “你確定沒有看錯?”我懷疑的看著他,倒不是不相信,而是因為想要把這裏定位精準,就是把整個公司的五層平麵圖都弄清楚!
    悶葫蘆嗬嗬一笑,“怎麽說我也上了半個多月的班,要是連這都會搞錯,我豈不是跟外麵那些人一樣沒腦子了!”
    “嗯……也是。”
    我說四周沒有,那麽就隻會有兩個地方才有了。
    一邊說,我一邊將手電筒照向天花板,悶葫蘆的目光也同時看上去。
    隻是僅一眼,我倆都被嚇了一大跳。
    剛剛進門的時候沒抬頭往上看,現在正眼一看,才發現整個天花板也是一個古怪的造型,整體呈三角錐形,而且還是倒掛的,等於我們站在這底下,頭頂上懸著一個尖銳的錐形。
    這在風水裏叫做錐首煞,是一種破敗之煞,若是用在正常的陽宅中,輕則雞犬不寧,重則家破人亡,像這樣害人的風水局,我是做夢都想不到會被設計在這裏。
    我和悶葫蘆不好意思的往兩邊退了幾步,避開那尖錐指向的中心區域,而也就是這一退,我才將那尖錐上麵的情況看得更清楚了:
    隻見尖錐側麵挖空了十幾個洞,每個洞內都置放著一個人頭骷髏,骷髏中間懸掛著一個風鈴,風鈴下點著一盞紅燭,但令我和悶葫蘆驚訝的是,這紅燭雖在燃燒,竟出奇的沒有綻放出半點光芒,要不然這屋裏也不至於連一點光線都沒有。
    “真是奇怪,怎麽會有點著了卻不冒光的蠟燭?”悶葫蘆詫異道,臉上充滿了不解。
    我端詳數秒,說:“這是屍油冷燭,是以秘法煉製的。”
    “哦?你知道這個?”
    “一知半解吧,這玩意我也就是在古書中看過簡短的介紹,談不上知道。”
    屍油冷燭,傳聞點而不亮,燃而不熱,吹而不滅,是一種透著傳奇色彩的邪蠟,我本以為古書記載的此物隻是空撰的,畢竟世間怎會有這種蠟燭的存在?直至眼下親眼目睹,我才幡然過來一切都是真的,隻是我不懂其中的奧妙而已。
    此燭一般用於古墓,因其特性為純陰,燃氧量極少,比之長明燈還要更長明,往往百年都不會滅掉,在古代,非皇家貴族不可使用。
    當然,尋常的富商名流也接觸不到,用的最多的也就是夜明珠或者長明燈。
    據說秦始皇的陵墓中就有此物,古書之記載,也是源於秦皇那會兒的年代,相傳是一個叫北山的趕屍匠發明的。
    “既是陵墓之物,為什麽會擺在這裏?而且一擺就是這麽多?”悶葫蘆聽完介紹,盯著僅冒著微弱紅點、卻不散射光芒的冷燭,唏噓問道。
    我沒有回答他這句話,而是瞥了眼骷髏中懸掛著的風鈴後,我心裏已隱隱猜到了暗室的入口。
    “幫我個忙!”我擼起袖子,重新走到尖錐之下。
    “什麽?”悶葫蘆麵色忌憚的跟上前,問道:“你要我幫什麽忙?”
    我說你蹲著,馱著我起身,暗室機關應該就在那尖錐左右。
    “你,你怎麽知道的?”悶葫蘆一臉質疑。
    我說你別廢話,我也是猜的,不過是真是假,咱試試看就知道了!
    隨後,悶葫蘆不情不願的俯下身,等我騎在他的肩上,他才吃力的雙手撐地,輔助著讓自己站起來。
    待他徹底站直,我也就和尖錐幾乎齊平了,我伸出手,在尖錐一圈摸了一下,果然被我摸到了一個凸起物。
    我靠著觸感研究了一下這個凸起物,發現是可以按下去的,索性直接將其按動。
    哢!!!
    頃刻間,尖錐內部發出一陣機械齒輪轉動的聲音。
    我怕有陷阱,趕忙讓悶葫蘆將我放下來。
    而後我倆照著尖錐,遠遠地盯著看。
    哢哢!
    尖錐內部還在不斷的發出動靜。
    繼而啪的一下,最尖端的位置炸開。
    整個尖錐部分像是花朵綻放一樣,裂開九瓣,向四周外擴。
    一根繩索緩緩地從尖錐中心掉了下來。
    懸在我和悶葫蘆的麵前,也就是半空當中。
    “這……”悶葫蘆看呆了,扭頭問我:“你是怎麽知道機關在那上麵的?”
    我一邊走上前,一邊說道:“這都要感謝那些骷髏裏的風鈴了。”
    “感謝風鈴??到底什麽意思啊?”
    “這涉及了風水之道,恐怕說了你也不懂。”
    說是這麽說,我嘴上卻還是給他解釋了起來:
    木屋外,也就是五層辦公區有兩個風水局,一個用以奪氣,一個用以運氣,根據氣的走向,當時我就預料到納氣會設在木屋中。
    方才進來卻見木屋裏空空蕩蕩,我還以為是自己判斷錯了,直到看到風鈴……我才幡然醒悟,原來還有一個風水局:風鈴攝魂局。
    風鈴風鈴,想以其達到風水攝魂之用,自然是需要借助到風的。
    一個封閉的環境下,不產生風,也沒有自然風,此局不立。
    但別忘記悶葫蘆剛剛提醒過的一句話!
    他說這個木屋實際上是有窗戶的,隻是苦於我們還沒找到暗室的入口而已。
    再後來,我們看見了尖錐兩側的孔洞,再結合風鈴的特性,我才大膽推斷,暗室入口必在尖錐下方。
    這是因為風鈴為局,攝魂之用的同時,也起到了納氣之用,這些被奪來的陽氣想奪走煉化,自然需要一個生門來流通,不可能將其困死在一個不透氣的房間裏。
    氣孔就在我們看到的那些骷髏裏,若有條件的話,隻需抬個梯子爬上去,將骷髏全部挪開,我想肯定能看到藏在後麵的氣孔!
    “嘶,沒想到你還精通風水之道,真是沒看出來!”悶葫蘆聽完,大受震撼,給我豎起個大拇指,旋即又問:“那要是沒有氣孔呢?”
    “不可能沒有!”我斬釘截鐵的說道:“風鈴局,必配以風,沒有風,此局就不成,而若氣孔設在四麵牆壁或我們的腳下,風太小,不起作用,風太大,又亂了氣場,因此氣孔一定會和風鈴共存,至少會離它們較近。”
    “厲害,那接下來我們幹什麽?這繩索是幹什麽用的?”悶葫蘆問道。
    我說繩索就是打開暗室的機關,不信的話,你將它拉下來試試!
    悶葫蘆半信半疑,但還是抓住繩索,狠狠往下一拽。
    轟!!!
    很快,在我們的左側,一扇足有五六米的牆直接被拉了起來!
    這看似重幾千斤的牆壁竟暗中鏈接著繩索,偏偏在繩索的拽引之下,整個牆像是輕如鴻毛。
    而隨著牆拉起來一截空間,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巨大的落地窗,上麵開著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孔,清涼的晚風撲進來,呼呼吹在了臉上,連帶著外麵的霓虹燈光也照映進來,讓整個悶沉的木屋亮敞許多。
    “走!我們過去看看!”
    我深吸口新鮮空氣,徑直小跑到窗戶邊,然後回頭看了看被拉到一半的牆,伸手捏了一下又拍了一下,發現牆大概隻有三十公分的厚度,兩邊是石灰泥,中間卻是泡沫一樣的材質,難怪能這麽輕鬆的拉起來呢。
    從木屋出來後,隻見左右兩側是一條很長的弧形走廊,一眼看不到盡頭。
    悶葫蘆湊到我身邊,說:“咱走哪邊?”
    “你不是挺有主見嗎?怎麽現在什麽都來問我了?”我撇撇嘴,左右仔細又看了一遍後,說:“走哪都一樣,這走廊應該是個圓形的設計,就走這邊吧!”
    我隨手一指左側,小心翼翼的向前走。
    這個走廊很窄,一邊是鑽了很多孔的落地窗,一邊是牆,窗外能俯瞰到皇天工建周圍的所有夜景,牆壁上則刻著許多看不懂的紅色文字。
    就這樣,我倆將近走了兩分半鍾,卻遲遲不見走到盡頭,就像是走不完一樣。
    “有點奇怪啊,這過道怎麽會這麽長?我們所在的位置明明是建築最邊緣的一個小夾角而已,在這單開一間暗室,沒理由這麽久了還走不到頭!”悶葫蘆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停下來說:“我看是咱們方向走反了,我建議往回走,往另一個方向走!”
    當時我們選的是往左邊的走廊走,他意思是折返到木屋入口,往右邊的走廊去。
    我猶豫了片刻,隻得說:“行,試試看吧!”
    於是,我們轉過身,沿著走廊快步前進。
    這一次我們無暇欣賞窗戶外的風景,相反,這徐徐吹來的涼風讓我後背有些發麻。
    詭異的是,這次起碼走了有十多分鍾,卻遲遲不見木屋的入口!!
    要知道,這木屋裏的機關就算能讓打開的木門重新關上,他和周圍的牆壁也是有區別的!
    木門是棕色的,而這些走廊的牆壁卻是紅色的。
    “太邪門了,走過去兩三分鍾,走回來十多分鍾,結果我們卻走回不到原點了??”
    悶葫蘆麵色驚詫,略有些慌張,有些無助的盯著我。
    我凝眉冷目,認真回想,卻也沒想出來到底哪裏不對勁。
    隻知道我們似乎走進了一個循環的死路,看似一直在走,實則卻一直在原地踏步。
    這麽走下去,怕是幾天幾夜也走不到盡頭。
    “喂,你快研究下,是不是這裏也被布置了什麽風水?”悶葫蘆又往前走了幾分鍾,忽然回頭問我。
    我搖搖頭,說:“這裏隻是風水的一環,但並不成局,真要把這裏和風水結合到一起,那也是風鈴攝魂局的一部分而已……等等!!”
    下一秒,我猛的想到了什麽,激動的說道:“對了,是風鈴攝魂局!我,我想到了!”
    “什麽啊?你在說什麽?”悶葫蘆一臉的不解。
    我說這裏是風鈴攝魂局的一部分,就說明我們還在局內,受到了此局的影響!!
    風鈴攝魂局是什麽?
    就是以風鈴作法,受風吹動,發出輕微動靜,而影響人的神誌,這種影響往往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從而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也就是說,當我們進入木屋的時候,就已經受到了風水局的影響,若沒猜錯,我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什麽?臆想出來的?這怎麽可能?我剛剛可是親自馱著你,親自拽繩索,親子跑出來,每一個動作都是親力親為的,若是幻想出來的,怎麽會有這麽真實的感覺?”等我說完,悶葫蘆立馬就反駁起來,他搖頭晃腦的說道:“我看就是這個走廊太長了,以至於給我們造成了一種走不完的假象,走,反正現在時間還多,繼續走走看!”
    說罷,他拽著我又打算往前走。
    我反手將他拽了回來,“你這麽走是沒用的,你沒發現我們走了這麽久,一點累的感覺都沒有嗎?”
    “這……”悶葫蘆微微一愣,仔細的感受了一番後臉色大驚道:“你別說,你還真別說!!我們連跑帶走,來來回回至少走了二十五分鍾,我的確一點都不累,連氣都沒有喘!這種感覺就像是……我走一晚上都不會累一樣!”
    “這就對了!這也能說明我們陷入到了風水局的攝魂作用裏,我們的所見所聞所想都是假的,要是沒猜錯的話,真實的我們現在還站在那尖錐之下!”
    “你是說我們被困在了自己的意識裏?”悶葫蘆一下子就慌了,“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怎麽破局呢?”
    我說我破局倒簡單,念個咒就行了,至於你……看來得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什麽特殊手段?”
    “你耳朵湊過來,我告訴你!”
    “哦。”
    “你這樣,等會你……然後……懂了嗎?”
    “啊?這…有沒有別的辦法?”悶葫蘆臉色難看。
    我搖搖頭,說這已經是最優最快的辦法了,其他辦法不是沒有,隻是太講究運氣,運氣差的話,你被困在這裏麵幾個鍾頭也有可能。
    隨後我盤腿坐在地上,雙手掐訣,口中念道:
    “天清地寧,道炁充盈。日月同輝,萬象俱明。神雷震怒,邪祟遁形。心鏡高懸,幻術不侵。急急如律令!破!!”
    …
    我全身一個激靈,猛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黑暗,隻有地上的手電筒是亮著的,我趕緊將手電筒撿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果真還在木屋裏、未曾出去半步!
    我抬頭看著那些紅點,眼神忌憚。
    風鈴攝魂局…嘶,果然名不虛傳!居然連我都不知不覺的中招了!
    再看悶葫蘆,隻見他木訥的站在尖錐之下,身體輕微擺動,手裏還抓著那根繩索。
    我在旁邊等了一會兒,見他遲遲沒有動靜,不由皺起了眉頭,我心想這家夥難道沒按我說的去做?但凡做了,他應該分分鍾就從攝魂的狀態下脫離出來!
    還是這家夥覺得我說的辦法太羞恥了,以至於還在做心理建設??
    唉!
    我暗歎口氣,正打算用手電筒照照其他的地方,看看還有什麽遺漏,可就在這一瞬間,我似乎想到了什麽,猛的一拍額頭,罵道:
    “靠!!我真是傻了!我怎麽忘記這茬了?”
    攝魂局內,我的所見所聞所想都是假的,也就是說,我在那種狀態下見到的悶葫蘆、以及跟他說的話也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和我待在同一個念想裏。
    攝魂局也不可能將兩個人的念想擠在同一個空間裏,是各想各的才對,因此盡管我講了辦法,實際上也隻是說給自己聽而已,我見到的“悶葫蘆”隻是我的一個念。
    真正的悶葫蘆還在自己的念裏麵沒出來呢!
    想到這,我趕緊上前,掐訣念咒,一巴掌拍在了悶葫蘆的額頭上。
    “哎喲!!”悶葫蘆吃了痛,一下子清醒過來,他瞪著我質問道:“你打我幹什麽?”但很快的,當他注意到周圍的情況時,表情十分古怪的說道:“嗯?我怎麽還在這裏?我不是已經出去了?”
    我白了他一眼,將實際情況給他講了一遍。
    悶葫蘆聽完,大驚失色,心有餘悸的連忙退開幾步,根本不敢站在那尖錐之下了。
    我提醒他不要胡思亂想,把精神集中一些,不然稍不注意,又會受到攝魂局的影響。
    然後我走上前,抓住那根繩索,輕輕往下拉了一截,感受到一些阻力後,我繼續使力,就聽到尖錐之中傳來一陣哢哢作響的動靜,至於那扇牆……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打開。
    我使勁搖搖頭,心想那明明就是自己的幻想,怎麽還在這糾結那扇牆的事?這根繩索連接的絕對不會是牆,正常邏輯下,即便這裏真的存在暗室,也不會花這麽大心血去設計這麽麻煩的東西。
    思索間,我不斷將繩索往下拉,模糊的視線內,我很快就注意到尖錐中心有樣東西慢慢的呈現出來。
    “喂,悶葫蘆,你把燈照上麵去,別照我臉啊!”我喝道。
    悶葫蘆哦了一聲,將手電筒的光照了過去,但很快他就咬牙切齒的叫道:“喂,你叫我什麽呢?什麽葫蘆?”
    “悶葫蘆啊,你不是挺不愛講話的嗎?這個外號符合你的性格!”我調侃道。
    “你!!你這麽喜歡給人取外號嗎?我有名字的好不啦?我叫李成才!”悶葫蘆不爽的說道。
    不過這會兒我可不在乎他成不成才,因為隨著我不斷的拉拽繩索,藏在尖錐當中的東西總算一覽無餘的呈現在了眼前!!
    隻見那是一個小型的供台,由四根細繩子連著四角,台身火紅,在黑暗中格外顯眼,供台中間立著一個供牌,上麵寫著四個醒目的大字:‘大日向和’!
    嘶!!
    這居然是大日向和的供牌!!
    也就是說,他在五層布置了三個風水局,將所有的氣場引入到這個房間裏,並非直接滋補到他本人,而是全部作用到了這個供牌上麵!
    這一招倒是用的妙啊!
    剝奪那麽多人的陽氣,若直接作用到身上,很容易引起反噬,這種反噬即便是命格再硬的人都阻擋不了,可要是用供牌代表人身,將所有的氣當做是供品一樣供給他,就可以杜絕這種情況發生!
    這是一種另類的種生基。
    常規的種生基,是需要將人的八字、毛發、指甲、貼身衣物等包裝在一起,找一處風水寶地,做法埋下,可以起到轉運、發財、升官等用處,說白了這和陰宅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區別在於一個是作用於活人身上,一個是作用於死人身上,其底層邏輯都是利用天靈地傑的磁場之氣來滋補自身。
    而大日向和這招就比較狠了,他借用的不是天靈地傑之氣,而是活生生的人氣,以人氣補人氣,起效更快,不像是常規的種生基,至少也要三五年才能看到效果。
    而且常規的生基之法有很多是無法逆轉的,包括風水地氣的流向、磁場之氣的變化,這是天地之力,非人為可以改變……而大日向和這招則有效地彌補了這個缺點,他需要多少氣,就招多少人,什麽時候開始,什麽時候結束,都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風藏經有雲:天地之力有盡時,而人氣無限,這是因為天地之氣就像河水到雲的循環,是不會一直在一個地方停留的,有些陰宅可管十年、二十年,而有些地方僅僅隻有四五年的運勢,一旦過了時限,此地廢矣,但人氣卻可以由錢和權來決定聚散,隻要他的資金能撐得住,別說是將此局運行十年,即便是百年也不在話下。
    “嗯?這是什麽?”就在我暗自思索之間,旁邊的悶葫蘆、也就是李成才左右打量了一會兒,好奇的問道。
    我沒有多說,而是繞著供台轉了一圈,果然如我所料,供牌正麵除了留有大日向和的名字之外,還有一小串八字,而在其反麵,底部有一個暗盒,打開後能看到一撮卷卷的毛發、若幹指甲、一些布條。
    ‘嗬嗬……拿我們蘇城人的人氣充當你種生基的養分?大日向和,可真有你的啊!’
    ‘不過像這種荒唐的事情,也是時候該結束了!’
    我冷冷一笑,將這串八字記住,從兜裏掏出餐巾紙,將暗盒裏的毛發、指甲和布條全部收了起來,這些東西都派得上大用場!
    “喂,你、你這是幹什麽?”旁邊的李成才急忙問道:“你還沒跟我說呢,這個台子是幹嘛的?”
    “管他幹嘛的,反正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問他有沒有什麽尖銳的東西?
    李成才取出一把鑰匙,說:“這個算不算?”
    “可以!”我接過鑰匙,當即把供牌上麵的大日向和四字通通劃掉,重新刻了三個字在上麵。
    俯身在我身後的李成才見狀,下意識的讀道:“狗……東……西,嗬嗬,可真有你的!”他忍俊不禁道:“這要是被大日向和發現了,鐵定要被氣死!”
    “你還有心思笑?”我白了他一眼,說:“這裏被我們動了手腳,估計到不了中午,他就會有感覺了,一旦追查過來,今晚是你值班,你到時候如何給他解釋?或者……你覺得他會不會信?”
    “你!!”李成才被我這麽一提醒,笑意頓時收斂,神色鐵青的瞪著我說:“這特麽就要怪你了,看就看,動什麽手?你把此物毀成這樣,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無辜的攤了攤手,說:“如果我告訴你,這個東西涉及了整個五層員工的性命,你還會不會覺得我毀了此物是不應該的?”
    “你意思是這東西影響到整個五層所有人的命?”李成才一臉的質疑,“你別開玩笑了,你的說法真是越來越玄乎了,這麽一個供台,怎麽可能會影響到那麽多人的性命?”
    “你不信??”
    “打死我我也不信!”
    “好,你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