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詩會,宴席,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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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楚幼儀緩緩念出沈無名改好的詩句,小臉繃著,“改得很好,非常好。”
    “但是我就想問一問,這裏有哪一個字是我原篇上有的?”
    “這個‘秋’字。”
    沈無名很無辜,他就一個高中水平,怎麽比得過中山第一才女?
    改不了了,就隻能重新寫一個唄,還能怎麽辦?
    “你……你就是嫌我寫的太差了,根本改不出來,所以才重新寫的。”
    楚幼儀嬌嗔一聲,不過目光卻落在紙上,來回琢磨著上麵的詩句。
    沈無名並不擅長毛筆字,也就當初跟著孤兒院的老爺爺練過兩天,勉強能認。
    可落在楚幼儀的眼中,字雖醜,詩句卻極有韻味,豁達曠遠,胸懷大誌。
    就像沈無名一樣。
    哪怕是在悲觀的秋天,他也能夠看到希望。
    看到晴空一鶴排雲上!
    看到引入碧霄的詩情!
    “你這首詩寫的太好了,都不是我寫的了。”
    “我還說你改了,好拿去給我的小姐妹展示呢。”
    楚幼儀雖然嗔怪,可她並非那種受不得打擊的玻璃心嬌嬌女。
    把這首詩讀了好幾遍,越讀,她越能感受到雙方的差距。
    哪怕她這中山第一才女的作品,也比不上這首詩的十之一二。
    她沒有生氣,反而是撒嬌似地摟著沈無名,“你幫我重新寫一首!”
    “你到時候又要怪我。”沈無名聞著湧入鼻腔的香氣,嗤笑道。
    “不嘛,夫君……我不會怪你,你最好了……”
    誰能夠抵抗得了自家娘子撒嬌呢?反正沈無名是抵抗不了。
    在楚幼儀的撒嬌攻勢下,他最終還是又寫了一首。
    “自歎多情是足愁,況當風月滿庭秋。”
    “洞房偏與更聲近,夜夜燈前欲白頭。”
    這是魚玄機的秋怨,頗有些矯揉造作的意思。
    沈無名不怎麽喜歡,不過卻極符合女兒家的心態。
    楚幼儀看了一遍,頓時就愛不釋手,一字一句在那裏欣賞。
    ……
    “就兩首詩,你看了個通宵?”
    太平公主望著一雙熊貓眼的楚幼儀,眼中滿是無語。
    “什麽詩詞還能提神醒腦不成?我倒要看看,還能寫得比你好?”
    她可是知道自家閨蜜的才情,中山第一才女都是貶低。
    &nber One!
    楚幼儀頗為驕傲地將兩首詩遞給宋南燭。
    “自古逢秋悲寂寥……”
    宋南燭讀完之後,撇了撇嘴,“我感覺挺一般啊,這麽大白話。”
    “那些好的詩句,不都應該全是生僻詞嗎?才顯得作詩的人博學多識。”
    宋南燭身懷上佳的武道根骨,而且習武成癡,但不怎麽喜歡詩詞。
    簡而言之,她就是個莽夫。
    也就是跟在楚幼儀的身邊,她看過不少詩,有些自己的總結。
    越是聱牙拮據,越是生僻難懂,就顯得越是牛逼。
    顯然,這首詩不在她的審美範疇之內。
    “你不懂,這首詩主要是那種胸懷和意境,完全打破了大家說秋天就悲傷的那種……”
    楚幼儀解釋了半天,宋南燭還是不以為然,隨即拿起另外一張。
    “這個就不錯,跟你們平常寫的是一個風格,那種要死不活的美!”
    “那是破碎感。”如果不是對自己的閨蜜足夠了解,楚幼儀真想一巴掌拍死她。
    “你不懂沒什麽,待會兒跟我一起去參加詩會,你看看他們的評價就知道了。”
    楚幼儀很有自信,這兩首詩拿上詩會,絕對會讓所有人都對自家夫君刮目相看。
    “切……對了,這去洞房是什麽意思啊?沈無名是在點你吧!”
    “別告訴我,你們到現在還沒有圓房?嘖嘖嘖,看來他有些急呀。”
    宋南燭簇霞地望著自家閨蜜,惹得楚幼儀滿臉嬌羞,“不是這個意思。”
    “這是表達相思……”
    “我懂,肯定相思嘛……”
    “你別瞎說。”楚幼儀臉頰一片燥紅,伸手捂住宋南燭的嘴巴,手動閉麥。
    ……
    “夫君,這次左丞大人召集權貴議事,跟咱們沒什麽關係吧。”
    蘇月娥靠在躺椅上,神情慵懶,懷中抱著一隻貓,任由楚平山幫她捏著肩。
    問了一句。
    楚平山笑道:“不過是正常往來罷了,頂多就是捐些錢唄。”
    “畢竟堤壩坍塌,朝廷撥款可能不夠,讓我們這些地頭蛇出出血。”
    “不夠?”蘇月娥冷笑道:“沒有他們層層盤剝,我看還有多的。”
    “當年要不是你動了他們的大餅,也不至於……”
    “好了,娘子,都過去了。”楚平山笑著寬慰幾句,“中午我就不回來吃了。”
    ……
    “最近沒新品嗎?這些我都看三四遍了,難怪你這店沒幾個人。”
    沈無名把書店那癩子頭老者的椅子搶了,歪歪扭扭躺著,一雙腿架在桌子上。
    癩子頭老者在一旁呲牙咧嘴,但愣是不敢叫他起來。
    他書店的東西是不錯,但位置太偏了,酒香也怕巷子深,平日客人不多。
    沈無名已經是那為數不多的客人中最大方的了,這店能運行下去,全靠他撐著。
    連帶著癩子頭老者也不敢發脾氣,隻是在那裏歪嘴斜牙,滿臉不爽。
    聽到沈無名的問題,更是冷冷一笑,“你以為這東西好弄嗎?”
    “不說這貨源多難拿,光是官府時不時巡邏一遍,都會查封個大半。”
    “能保住這點,都是老頭子我本事大,年輕人啊,學會珍惜吧。”
    “你在教我做事?”沈無名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拍在桌上,“你再說一遍。”
    “我說,爺,你說的是,是小的不夠努力,回頭一定趕緊收了。”
    癩子頭老者當場變臉,拿起銀子咬了咬,確定是真的,臉上頓時就堆起了笑容。
    “切。”沈無名不屑一笑,“去給我要兩碗刀削麵過來,要大份的,胡辣殼多加點。”
    “另外切兩個豬耳朵,再切個牛腱子,多蔥花,多香菜!”
    沈無名發現那家渝州小麵味道還真不錯,那老板有些技術。
    “兩碗?”癩子頭老者有些疑惑。
    “你不吃嗎?我也沒見你吃午飯啊。”沈無名翻了個白眼。
    癩子頭老者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隨即嘿嘿一笑,“爺說的是,爺大方,爺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