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田門地下倉庫檔案室的大門緊閉著，柏木明紗站在門外，彷佛要將胸膛裏翻湧的複雜情緒壓下去，那夾雜著喜悅、焦慮、緊張不安和一絲如釋重負感覺的複雜情緒令她屢次伸手去碰大門卻又猛地收了回來。
    作為裝備管理係的係長，柏木明紗當然知道警視廳哪些地方適合秘密會麵且不會被發現，但是她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需要自己給上杉宗雪提供幽會地點和打掩護，這種強烈的錯亂感和屈辱感令她十分難受，藏青色的製服外套此刻感覺異常沉重，緊窄的警服套裙也束縛著她的身體。
    但她又忍不住滿懷著期待和暗喜，聽到上杉宗雪的召喚，她既害怕又期待，說不出地複雜。
    抬手，指節輕輕地推開檔案室，柏木明紗如願地在檔案室內見到了上杉宗雪。
    “你來了。”上杉宗雪的神色沉穩但略帶慵懶，他站在一處檔案櫃的後麵，背靠著牆壁，手中拿著一份文件，並未立即抬頭，檔案室內光線明亮，空氣裏彌漫著紙張和舊皮革的味道。
    “鑒證官。”柏木明紗的聲音和往常一樣平靜，但能聽出她激動的情緒和翻湧的波瀾：“有……有什麽事麽？”
    “沒事我就不能找你了麽？夫人？”上杉宗雪緩緩地抬起頭，他眼神銳利倒是略帶著一絲笑意，目光習慣性地掃過了她的全身，最後幾乎是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腿上。
    前代警視廳之顏有一雙勻稱修長的美腿，在檔案室的燈光之下，被肉色連褲襪包裹的筆直線條從及膝套裙的下緣延伸出來，薄透的絲襪在燈光下泛著幾位細膩柔和的光澤，均勻地覆蓋著冰山混血人妻的每一寸肌膚，勾勒出小腿在腳踝流暢緊致的曲線。
    那雙黑色的漆皮高跟鞋踩在幹淨的地磚上，恰到好處的5cm跟高讓柏木夫人的腿部線條顯得更加修長有力，足弓在細膩絲襪的包裹之下露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
    柏木明紗當然注意到了上杉宗雪的視線，冰山混血人妻的心中十分複雜，她站在原地，為了顯得自己威武不能屈脊背挺得筆直，下頜微微收緊，和上杉宗雪對視，表示我不怕你！
    但是，私下，柏木夫人卻極其輕微地將重心從一隻腳換到另一隻腳上，這個細微的動作讓她一雙肉絲美腿的肌肉線條在輕薄的絲襪下輕微地繃緊再舒展，高跟鞋的鞋尖微微轉動了一個幾乎看不見的角度，讓上杉宗雪更好地欣賞。
    上杉宗雪的目光在一個瞬間凝滯了片刻，他的嘴角幾不可查地上揚了一個弧度，不是笑容，更像是一種滿意的確認。
    “夫人。”上杉宗雪開口了，聲音帶著一種了然於胸的慢條斯理：“最近還好麽？工作上有沒有出什麽紕漏？”
    “一切，都好。”柏木明紗把不準上杉宗雪想說什麽，是丈夫又闖禍了？是他對自己有需要了？還是有什麽事需要她幫忙？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沒有拒絕的能力，冰山混血人妻向前邁了一步，鞋跟敲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隨著她的靠近，那雙美腿前後晃動，伴隨著她在警服下搖曳的腰肢和特有的冷豔混血容顏一起，小心翼翼地恭維道：“也要恭喜上杉桑，您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了！國民和本廳都以你為傲……”
    然而，上杉宗雪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十指交疊在腹部，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身上，檔案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剩下一種無聲的，帶著壓迫感的審視和被審視。
    要，要幹什麽？柏木明紗很奇怪。
    “夫人，你真的不知道麽？”上杉宗雪接著問道。
    “知道，什麽？”柏木夫人還是不太明白，不是說要給我個驚喜麽？
    “關於兩位殉職警部的事情？”
    “是，這件事係內表示很遺憾，誰也沒想到對方身上居然有槍……怎麽了？”柏木明紗還是一臉迷茫。
    上杉宗雪輕歎了一口氣，年輕的麵孔帶有華族上杉血脈特有的銳利和不容置疑，他端詳了柏木明紗一會兒，輕歎道：“裝備管理係係長，柏木明紗警部補，池袋幽靈客此案所牽連的情況……不算輕，我們發現了一點小問題，我現在有個疑問，我可以相信你麽？”
    說完，上杉宗雪取出了那份防彈衣的檢測報告，遞給了柏木明紗：“如果你想好了，看看這個，或許你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命令簡單、直接、不留任何回旋的餘地，柏木明紗根本沒有能力拒絕上杉宗雪，她隻得接過了文件，開始細細地閱讀起來。
    文件自然是關於防彈衣的檢測報告。
    讀著讀著，空氣彷佛被抽幹了，柏木明紗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足底竄上脊背，臉頰卻像是被火燒著，冰山美人妻的麵龐血色盡數褪去，隻剩下一種冰冷的蒼白，她下頜緊繃，幾乎能看到咬肌的輪廓，那雙透亮清冷的眸子裏下是翻湧的難以置信和恐慌。
    這，這不可能！
    她腦海裏隻剩下這個念頭。
    防彈衣，有問題？
    不，不是個別防彈衣有問題，而是整個東京都警視廳的所有防彈衣，乃至於整個日本向大和防具采購的所有防彈衣都有問題？！
    這，這怎麽可能？！
    裝備管理係係長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但是她很快就聯想到裝備課課長對倉庫的檢查確實隻是例行檢查有無汙漬和破碎，批號和日期是否對得上，而實彈測試因為無強製要求所以實際上是不做的，而例行的檢測隻是對送檢樣品進行檢測而已！
    短暫的死寂，直到檔案室外隱約傳來模糊的腳步聲，更襯托得室內的壓抑令人窒息！
    “我，我不知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柏木明紗驚恐的神色中下意識地想要大叫，但很快又意識到決不能這樣做，隻能先死死地捂住了嘴巴，急得眼眶都紅了：“我真的不知道！上杉桑！我真的……”
    “但你是裝備管理係係長，夫人。”上杉宗雪平靜地說道。
    “我是係長沒錯，但你也知道的，上杉桑，我們這些內勤女警本質上就是庶務科，我隻負責文書工作和例行簽字，隻要是課長那邊給我的表單，我都會簽字的！”
    “但你依然是裝備管理係係長，夫人。”上杉宗雪打斷了她，接著說道：“夫人，你這樣會坐牢的。”
    上杉宗雪的態度柏木明紗感到了絕望。
    是啊，她雖然是個庶務科內勤女警，但是能擔任裝備管理係係長，她不可能看不懂報告，不可能看不出防彈衣存在的嚴重問題，不可能不知道大和防具提供的防彈衣以次充好、偷工減料！
    同樣，她雖然主要負責例行簽字和文書工作，不知道防彈衣的問題，但她是裝備管理係係長，一旦出了問題，她是絕對逃不掉的！
    這就是所謂的驚喜麽？
    柏木夫人望向上杉宗雪的眼神中充滿著悲憤和憤怒，還有一絲被背叛的失望。
    哦，不對，這可能真的是驚喜，至少他還願意先來找自己……
    “我明白了，鑒證官。”柏木夫人的聲音異常平穩，甚至聽不出一絲顫抖，她微微地側身，深吸一口氣，顫抖的手指伸向了自己的套裙邊緣：“我，我什麽都聽您的，上杉桑，我，我都給您，求您了，求您想想辦法，救救我吧！！求您了，上杉桑，看在之前……的份上！”
    柏木夫人將套裙稍稍提起到大腿中間，露出被薄薄肉絲連褲襪包裹的膝蓋以上的一小段肌膚，她極力地控製著呼吸，又是羞愧又是哀求：“我，我一直都照你要求的……”
    人妻的哀婉嬌羞模樣讓上杉宗雪實在是移不開視線，他靠在牆壁上，姿態放鬆地檢查了一下冰山混血美人妻確實有按照他的要求，滿意地點了點頭：“夫人，這麽說，你需要我的幫助了？”
    “無比需要！上杉桑，求求您，行行好。”柏木明紗就像是抱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趕緊放下裙擺抓住了上杉宗雪的大手，眼中含淚：“我該怎麽辦，我都聽您的。”
    “很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一空輸柏薑昆，就由你來打頭陣！”
    上杉宗雪終於滿意地點頭，他低聲朝著柏木明紗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哎？！”柏木明紗聽完了上杉宗雪的計劃後，感覺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又瞬間湧上頭頂，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真……真的？這樣真的能救我麽？”
    “當然是真的！”上杉宗雪點頭：“隻有這樣，你才能自救，夫人！你應該也明白這件事有多麽嚴重，一旦處理不好，別說你要蹲監獄，就算是包括警視總監在內的整個警視廳高層都必須總辭！”
    “但是……我要如何保證您沒有騙我？我要如何保證你到時候不會拋棄我，把我切割掉？我……”柏木明紗想到上杉宗雪的計劃，恐懼地發抖。
    “那，我現在就證明一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