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程興國本能地猶豫了，確切地說，是害怕。
    靳良那心狠手辣的模樣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如今要打電話套出對方地址，靳良能察覺不出是他出賣的嗎？
    “放心，他要真是殺人凶手，我絕不會放過他！”林彥眼神堅毅，語氣篤定。
    拋開法律層麵，連孩子都不放過的畜生，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程興國仰頭看向林彥。
    見他如此堅定與自信，他原本的擔憂消散了幾分。
    程興國點亮手機屏幕，解鎖，點開通訊錄，找到備注“良哥”的號碼。
    手指懸在撥號鍵上，遲遲沒有按下。
    林彥見狀接著說：
    “打了這通電話，就算你立了一功，我們會向法庭申請對你從輕處罰。”
    聽到他這話，程興國一咬牙，摁下撥號鍵。
    嘟嘟嘟——
    幾聲忙音後，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不耐煩的聲音：“什麽事？”
    程興國按下免提，語氣瞬間切換成小心翼翼：“良哥，我倆外地朋友來了，想去你那兒拿點‘肉’。”
    “滾你媽的，早不拿晚不拿，偏偏在老子興致來的時候拿，找二狗去！”
    程興國接著說：“我問過二狗了，他那兒貨不夠。”
    “草！”靳良罵罵咧咧幾句，隨後說道：“紅星花園，五棟15樓303！”
    說完便掛了電話。
    程興國抬眼看向林彥，後者直接收走他的手機，轉頭對王婷婷下令：
    “馬上集合人！”
    “是！”王婷婷放下筆，快步走出審訊室。
    林彥打開審訊椅的鎖扣：“你得跟我們走一趟。”
    “我我”程興國麵露懼色。
    林彥道：“都到這份上了，你要麽選擇配合拿下靳良，要麽選擇麵對法律，你自己看著辦！”
    “好好吧！”程興國緩緩起身。
    幾分鍾後，兩輛私家車駛出治安局大門。
    林彥開車，程興國坐在副駕，沒戴手銬。
    在林彥眼裏，能從他手上逃脫的人還沒出生，就算給程興國一對翅膀也飛不走。
    另一輛車上，王婷婷滿臉激動：“我的天，你們不知道，李隊太神了！”
    剛剛在審訊室，她全程見證林彥審訊程興國的過程，簡直帥到不行。
    隻是審訊室氛圍嚴肅，她一直忍著沒表露出來。
    “有多神？”開車的警員好奇問道。
    王婷婷繪聲繪色地描述：“他不到十分鍾，就把程興國這個老油條拿下，讓他交代了所有事，還套出真凶地址，就問你們神不神？”
    車裏其他警員麵麵相覷，滿是驚訝與詫異。
    他們剛被召集出任務，還不清楚具體要幹啥，聽王婷婷這麽一說，才知道是去抓真凶。
    李峰雖說和他們不是一個警隊，但大家都認識，他真有這麽厲害？
    以前咋沒發現呢？
    要是真能在十分鍾內完成審問，還策反嫌疑人當汙點證人，那可太牛了。
    不過，眾人心裏也犯嘀咕，就怕程興國耍他們，到時候人沒抓到，還打草驚蛇。
    紅星花園，五棟十五樓303室。
    屋內煙霧彌漫，客廳桌子上擺滿簡易製作的水壺等吸食工具。
    一名身材婀娜的女人，穿著極為暴露的睡衣，像一條癱軟的美女蛇，慵懶地躺在沙發上。
    靳良赤裸著上身，站在窗口，盯著小區大門口。
    他原本正和情人在床上纏綿，被程興國的電話攪了興致，心情格外煩躁。
    “媽的，早不來晚不來，草！”
    靳良心裏窩火，拿起電話撥通二狗號碼，剛一接通就破口大罵：
    “草你媽，跟你說多少回備點貨備點貨，你當我放屁呢？！”
    聽筒那頭的二狗懵了，沉默兩秒後，委屈回道：
    “良哥，我我這兒有備貨啊！”
    “你說什麽？”靳良眉頭緊皺，“程胖子剛不是找你拿肉，你說沒有嗎？”
    “良哥，你別聽那家夥瞎扯，我這兒貨多著呢！”二狗嘟囔道。
    靳良直接掛斷電話，目光再次銳利地看向小區門口，心裏“咯噔”一下：
    “壞了！”
    多年刀口舔血的經曆，讓他警惕性遠超常人，瞬間察覺到危險。
    這也是他沒有在警局留下前科的關鍵原因。
    每次都能化險為夷。
    他趕忙抓起沙發上的衣服套上，朝門外走去。
    “良哥，你要去哪兒？人家還要嘛！”
    沙發上的女人見狀，起身抱住他。
    “滾你媽的！”靳良一把將她推開，此刻可不是貪戀溫柔鄉的時候。
    他坐電梯下到地庫，一腳油門踩到底，輪胎在環氧地坪上摩擦出刺耳聲響。
    恰在這時，兩輛私家車開進地庫，與靳良的車擦肩而過。
    一直忐忑不安的程興國緊張地低頭搓著手，壓根沒注意到靳良的車。
    林彥把車停在五棟樓下，所有人下車，程興國被押著上了電梯。
    走出電梯，林彥迅速抽出腰間手槍，子彈上膛，來到303門口。
    “敲門！”
    林彥低聲命令。
    程興國戰戰兢兢地走到門口，抬手敲門。
    咚咚咚——
    咚咚咚——
    片刻後，門開了，身著暴露睡衣的妖豔女人，看到門口的程興國，愣了一下：
    “程胖子是你？”
    “良哥呢？”
    她以為敲門的是折返的靳良，才毫無防備的開了門。
    這時，一個身影從側邊走廊閃出，徑直走了進去。
    王婷婷等人立刻亮明警察身份：
    “警察，別動，雙手抱頭！”
    女人大驚失色，桌上滿是吸食工具，百口莫辯，隻能乖乖蹲下抱頭。
    林彥迅速搜查完幾個房間，沒發現其他人。
    他快步走到女人麵前，沉聲問道：“靳良在哪兒？”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女人發出哭腔搖頭。
    林彥目光掃過桌上的打火機，以及煙灰缸裏還未完全熄滅的煙頭。
    很顯然。
    靳良已經跑了，而且剛跑不久！
    因為這女人嘴裏隻有二手煙味和吊臭味。
    這煙明顯不是她抽的。
    王婷婷皺著眉說：“怪了，我們沒走漏風聲啊，他咋知道我們要來抓他？”
    另一名警員無奈地攤手：“這種人狡猾得很，這次讓他跑了，下次可就難抓了！”
    程興國此刻麵如死灰，靳良跑了，肯定知道是他出賣的。
    自己待在局子裏或許沒事，可家人怎麽辦？
    “想跑？”林彥冷笑一聲，“哪有那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