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甄靈打開電腦準備直播，可點開直播賬號的時候界麵卻莫名卡頓了幾秒。
    等恢複流暢後，甄靈便看到原本隻有十幾條稀稀拉拉留言的後台，居然變得通紅一片，甚至現在還有一條一條的信私信不停冒出來。
    最主要的是，映入眼簾的全部都是唾罵她的肮髒詞匯。
    “怎麽回事？這些人都得失心瘋了嗎？！”
    樓元霜本就是一個護短的人，更何況昨晚還剛認了甄靈作姐，看到這界麵後頓時變了臉色怒罵道。
    甄靈隨意點開了其中一條私信。
    「風月哥哥的未官宣女友：呀，是圈初中生錢的騙子小姐姐一枚啊！臭魚找爛蝦，烏龜配王八，造假富二代和詐騙犯神棍，兩個出生絕配的很！祝福父母早逝，子女早夭，鎖死一輩子哈！」
    甄靈見此眉宇微動。
    罵的還挺髒。
    不過，怎麽淨罵些她沒有的東西。
    “看樣子應該是網暴華彪的那一群網友聞著味過來了。”
    “我剛剛搜了搜，這個叫風月的粉絲體量不小，三百多萬，每天的直播在線人數一般都是十萬+，要不你今天還是別播了。”
    樓元霜看完電腦上的私信內容，又去看手機裏搜索到的「風月」賬號，緊皺的眉毛非但沒有放鬆，反而越皺越深。
    昨天是甄靈的第一場直播，在線觀看的最高人數才六十五，下播後粉絲人數隻有十三個，和風月相比的話，那是連人家零頭的零頭都比不上。
    而且對方此時正巧就在直播，要是甄靈也在這個時候選擇開播，露頭就被秒的幾率高達百分之一百。
    然而，樓元霜說完這句話後卻遲遲沒有聽到回應的朗讀女聲，她疑惑抬頭，卻發現，剛才還在看私信的女孩，早已經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打開了直播。
    「風月の老婆：大家快來看！詐騙犯開直播了！！」
    「月月哥哥最帥：啞巴神棍來了，假富二代什麽時候到？」
    「唯愛風月：主播是個啞巴就算了，還長得這麽難看，每天照鏡子都得抱著鏡子哭一會兒吧」
    「麻婆豆腐：本人純路人，樓上屬實是有點睜眼說瞎話了，主播五官長得無可挑剔，臉型也很完美，就是有點過瘦和氣色不足而已」
    在清一色掛有風月名字的謾罵聲音中，有位網友不過不偏不倚地說了句公道話，緊接著就被風月軍團給衝下線了。
    甄靈就像是沒有看到戾氣極重的評論留言一樣，垂眸在小白板上寫了什麽，而後翻轉，懶懶卡在大腿和手肘中間。
    「連線看相，一次四千」
    樓元霜看到那四千兩字，心頭一跳，生怕會像昨天一樣勸退直播間裏為數不多的觀眾。
    她正準備建議對方少報個兩三千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了右上角的在線觀看人數。
    3879......
    而且還在持續不斷地上升。
    樓元霜：突然就理解什麽叫做黑紅也是紅了
    不過，直播間裏的人雖然多，但花錢的人卻先幾近於無。就算有那麽幾個，也是純路人覺得畫麵中被瘋狂辱罵的女孩可憐，便送了點小鮮花棒棒糖等幾毛錢的東西表示安慰。
    「風月小老婆：臭啞巴！同意連麥！」
    「風月哥哥麽麽噠：臭啞巴！同意連麥！」
    「風月的gay老公：臭啞巴！同意連麥！」
    甄靈穩如老狗的在電腦前麵坐了兩分鍾，沒有等到想要看相的人，但卻等到了彈幕清一色喊話連麥的文字。
    甄靈這才注意到屏幕一角正彈出了一個連線申請的彈窗。
    她身子微微歪了歪，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舉著白板，沒有一點要伸手去點擊同意連麥的意思，繼續慵懶地看向電腦屏幕。
    又過了一兩分鍾，清一色的喊話隊形開始亂了，不少人耐心告罄，開始了新一輪的唾罵。直到將近十分鍾時，甄靈原本平靜到如同一潭死水的直播間驀然疾馳出兩輛跑車。
    剛好四千元。
    甄靈正了正身體坐直了幾分。
    可算是有識字的人出現了。
    明碼標價，連麥一次四千，童叟無欺，他們憑借排兵列陣帶節奏喊話就想白嫖？想都不要想。
    「守護最好的風月，你要連麥看相麽」
    甄靈自從學會用手機文字轉朗讀後，握筆的手算是徹底解放了。
    「守護最好的風月：我不要，我要你同意和風月的連麥」
    甄靈看到對方的昵稱時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答案。
    「好」
    甄靈的痛快應聲讓原本就罵聲不斷的評論區更加激憤了。
    「風中月亮：見錢眼開的死騙子！活該你當一輩子啞巴啊！」
    「風月的首席大弟子：真尼瑪是想錢想瘋了！怎麽，假富二代的打賞滿足不了你了麽」
    甄靈不予理會，操作鼠標在連線列表中同意了風月的連麥。
    直播畫麵中多出來的是個年輕男人，背景好像是在學生宿舍。對方身穿簡單白T，順毛發型，妝容自然，看起來是個清爽不油膩的溫柔暖男。
    “抱歉主播，我是來替我們家小朋友們道歉的。她們年紀小不懂事，言辭方麵可能會過激一些，但是她們現實中都是單純善良的小女孩和小男孩，所以還希望你別放在心上。”
    風月這話一說完，甄靈直播間裏的罵聲又上升到了一個新高度。
    甄靈對此內心毫無波瀾，不過男人有句話倒是沒說錯，這些人確實單純，單純到被一個虛偽至極的男人騙了都未曾察覺。又純又蠢。
    「連線算命，你想算誰的命」
    上班賺錢時間，甄靈可沒功夫跟對方多說廢話。
    風月溫潤一笑，開口道，“我怕主播算得太準，有點緊張。”
    “不如我們打一場PK吧，你要是贏了，我給你刷十個摩天大樓，並且讓你算命。我贏了的話不用你刷禮物，隻需要你聯係當1當0不當3給我們家小朋友道個歉就行。”
    僅僅因為一輛跑車就認定她和當3弟之間交情不淺，他們脖子上麵頂著的都是夜壺嗎？
    「二十個」
    一個摩天大樓三千塊，十個就是三萬，對前一天連麥一次四百的甄靈來說，已經是一筆巨款了。
    但她被人罵了這麽久，怎麽能不要點精神損失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