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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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殺人是獨孤敗天第一次殺人,或者說,是穿越而來的獨孤敗天第一次殺人。
上輩子,他生活在一個很安全,很美好的國家,那裏有法律約束,有道德譴責,殺人被認為是窮凶極惡之事,在這樣的環境下,對於殺人一事,獨孤敗天很抵觸,亦或說,是很恐懼。
這是一直生活在安穩中,自然而然產生的心理。看著眼前倒下的一具具屍體,以及手中沾著血跡的宗主長劍,獨孤敗天一陣恍惚,陷入迷茫。兩種不同的價值觀,產生了很大的分歧。
不過一番天人交戰下,更適契合這個世界的價值觀還是說服了另一個價值觀。
這個世界不同於藍星,那裏有法律約束,有道德譴責,但是這裏沒有,這裏唯一的規則,就八個字。
強者為尊,適者生存!
在這裏,你不殺人,人就要殺你。在強者眼裏,普通凡人也好,低階修士也罷,和雞鴨豬狗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可以隨意碾殺的存在。
仁慈在這人命如草芥的修仙界,不是美德,而是一種懦弱,是一種極為致命的缺陷。
“走吧!”獨孤敗天低聲一語,盡量控製著不去想殺人一事,落後洛泠霜一步,強行讓自己振作起來。
殺人這件事,在這人命如草芥的修仙界,遲早是要經曆的。往後,他會經曆的更多,也會更加慘烈。
約莫一刻鍾後,獨孤敗天終於遠遠的看到了斧頭幫的山門,山門很大,很宏偉,也很嗜血。
山門堆積這累累白骨,門匾兩側,有兩把巨大的斧頭,用人的頭骨堆砌成的斧頭。
兩人齊齊鄒起眉頭,怒意在內心滋生,這麽多的白骨,這得殘害了多少無辜的生命,手上沾了多少無辜的鮮血。
一路上,陸陸續續有三四支斧頭幫小隊,跳出來阻攔獨孤敗天一行,但獨孤敗天沒有在動手,隻是靜靜看著洛泠霜手起刀落收割著他們的性命。
其實在內心深處,獨孤敗天覺得洛泠霜太殘忍了,總覺得他們雖是山匪惡霸,作惡多端,但罪不至死。
可如今,獨孤敗天知道他錯了,錯得很徹底。
這個世界,終究是過於殘酷了,這樣的環境下,人們的心,似乎也冰涼了些,冷血了些。
“站住,你們是什麽人?是來拜山的,還是來入幫的?”斧頭幫的山門前,一位腰挎斧頭,膀大腰粗的壯漢攔住了獨孤敗天。
壯漢有築基一重的修為,臉上雖與先前阻攔自己的斧頭幫弟子一樣,帶著桀驁不馴,不過態度卻沒有那些弟子一般傲慢。
“我們是要來入幫的”獨孤敗天收起陰沉臉色,強行讓自己表麵上看起來平淡些。
剿滅斧頭幫,不能力敵,隻可自取,雖然傳聞斧頭幫的大當家是宗師一重,可保不齊他隱藏了修為,亦或斧頭幫內還有其他強者。
穩妥些比較好,況且宗師一重,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一個境界一道鴻溝,宗師一重就很難對付了,一個不小心就會殞把命交代在這了。
“能來到這裏,說明你已經通過了五支小分隊的考驗,倒也有資格見我們當家的,將武器留下,隨我去見大當家吧!”築基一重壯漢說完,示意兩斧頭幫弟子收走兩人的長劍。
洛泠霜陰寒的目光冷冷的掃向上前的弟子,將那名弟子驚得後退了幾步,這陰寒的目光在他眼中,如一根銳利的冰錐,狠狠地刺在他的心頭。
“大膽,你這是想幹什麽,斧頭幫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築基一重壯漢目光凶狠,語氣森寒,手中拔出了腰間的斧頭。
其餘斧頭幫弟子也紛紛抽出斧頭,擺開架勢,將獨孤敗天二人圍在中間。
獨孤敗天拉住準備拔劍的洛泠霜,暗示了一個交給他來處理的表情,隨即轉身冷冷道“我沒有將自己武器交給他人的習慣”
“想要加入我斧頭幫,就要交出武器,麵見大當家,等通過了大當家的考驗後,長劍自然會歸還,這是一向以來的規矩,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築基一重壯漢冷冷的告誡道。
“規矩是人定的,可以打破,況且,規矩從來隻是束縛弱者的,而我,不屬於弱者”獨孤敗天手腕一抖,宗主長劍的劍鞘被他用內力彈開,朝築基一重壯漢極速射去。
“狂……”那築基一重的壯漢滿臉不屑,剛要吐出“妄”字,臉色卻陡然一變。
他敏銳地察覺到眼前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擊,暗藏洶湧。劍鞘與空氣激烈摩擦,發出獵獵聲響,好似一把利刃切割著周遭一切。
他剛要攻擊出去的斧頭猛然收回胸前,橫放格擋,他的心中湧起強烈不安,意識到這一擊絕非他能輕易抵擋
“嘭~”劍鞘與斧頭接觸的瞬間,發出一聲巨響,蕩起一陣火花。築基一重的壯漢喉嚨一甜,突出一口鮮血,斧頭在強大的震力下,脫手而出,整個人也被這個衝擊了震得倒飛出去。
劍鞘在停頓一瞬後,繼續先前疾馳,逼近築基一重壯漢的胸口。壯漢帶著恐懼,不甘地閉上了雙眼,這一擊,他無法擋下了。
“轟~”又是一聲乍響,劍鞘以一個優美的弧線飛回長劍中,壯漢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力量拉著,止住了倒飛的趨勢。
他疾喘著粗氣,不可置信地睜開了雙眼,他沒有死,眼前是一位老者。
“六長老!”那築基一重的壯漢激動的大喊出口,要不是六長老,現在他已經是個死人了。此刻,他內心無比的慶幸,劫後餘生的慶幸。
六長老沒有搭理壯漢,而是對著獨孤敗天微微拱手道“前輩息怒,莫要與一晚輩計較,他不懂事,稍後我就會重重的責罰於他”
壯漢震驚,眼神驚恐,冷汗不由自主的流下。
修仙界,達者為先,斧頭幫的八位長老,每一位都是築基五重以上,而六長老更是達到了築基六重,能讓六長老稱為前輩的,莫非這強者是築基七重?
現在,他內心中無比的恐懼,他竟然得罪了一位築基七重的高手,若是這強者不依不饒,自己剛剛撿回來的命恐怕又要去給閻王報道了。
好在,獨孤敗天並沒有打算要了他的命。
“哼!”獨孤敗天冷哼了一聲,隨即故作大度的平淡道“罷了,不知者不怪,下次注意些”
“多謝前輩,多謝前輩”壯漢直接跪下,對著獨孤敗天不斷感激。
話說獨孤敗天哪來的這麽強的實力?那自然是修為體驗卡了。
就在山腳下遭遇第一支斧頭幫小隊時,他就使用了修為體驗卡,很幸運,他獲得了築基九重的實力。
“前輩,請隨我來,大當家已經在大殿恭賀多時了”六長老麵帶笑容,擺開手勢,引著獨孤敗天兩人前往大殿。
一路上,六長老都很恭敬,獨孤敗天表麵也笑容依舊,可內心中,早已怒火中燒,憤怒到了極點。
因為他看到了一處,人間煉獄……
在前往大殿的路上,隨處可見白骨與鮮血,可以看出有鞭子抽打的,也有挑斷手筋腳筋的,獨孤敗天還敏銳地看到,一顆眼珠子……
在一處空地上,獨孤敗天看到一批被斧頭幫擄來的無辜百姓,衣衫襤褸、眼神絕望地瑟縮在一團,每個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不同的傷。
他的內心顫抖了一下,震撼如洶湧的潮水般難以平息。
一個瘦弱的孩子,缺了一隻胳膊,卻用僅剩的一隻細小胳膊,緊緊抱著已經氣息微弱的母親,那孩子的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無助。
另一處,幾個木樁上,七八個大漢被鞭子抽得鮮血淋漓,用細弱的聲音不斷哀嚎著……
獨孤敗天不忍再看,心中已然決定,徹底剿滅斧頭幫,期間弟子,一個不留。
他殺人雖有負擔,可他殺斧頭幫弟子,卻沒有,因為,他們已經算不上人了,他們是豺狼,是虎豹,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冷血動物。
殺一些畜牲,他的內心不會受到譴責。
此刻,獨孤敗天的內心十分平靜,然而,在這股平靜之下,一股洶湧的怒意在悄然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