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身體不怎麽好，我更多是父親照顧長大，從小到大的每一個時光，都是他陪在我身邊。”他們依偎在一起，傅默輕撫她烏黑的秀發，嘴角牽起抹淺淺的弧度。
    溫嫿靠在他懷裏安靜的聽著，她手中還拿著相冊，但沒有再翻開。
    “我母親在我將滿十八歲那年病逝，還差兩個月我就滿十八歲，”傅默的聲音聽起來很難過，像是不能呼吸一般，眼眸流露出悲痛，圈著她腰身的手又緊了幾分。
    驟然聽到這些話，溫嫿愣住，她把相冊輕輕合上，雙眸一瞬不瞬凝著他，開口的聲音很輕，“以後再說吧，二哥。”
    傅默僵硬的看向她，手掌輕輕撫摸她臉龐，然後掌間的動作慢慢停下，覆在她臉上的手沒有動，嗓音也隨之響起，“溫嫿，我母親病逝的時候，我守在她病床前，親眼看著她咽氣。”
    周遭的空氣仿佛都盛滿悲傷，沉重又壓抑，溫嫿抿起唇注視著他，將手上的相冊放到一旁的沙發上。
    “那時候，她拉著我父親的手，要他以後好好陪在我身邊，看著我成家立業，讓我們父子倆在剩下的日子裏互相陪伴，我父親答應了，他明明答應我母親要陪著我的。”他的黑眸像是沒有焦距一般，落不到實處，薄唇緊緊抿在一起，眼眸深處壓抑著要爆發的情緒，渾身肌肉因為緊繃而輕顫。
    溫嫿雙手圈住他的脖子，額頭微微抵著他，聲音很輕柔安慰道，“別說了，好嗎？”
    “他答應我母親要陪著我，卻沒有做到，他是騙子。”他的手掌覆在她的腦後，摟住她的腰肢將她緊緊按在懷裏，貼著她的臉頰輕蹭著慢慢埋進她懷裏，嗓音沉悶壓抑，“我母親去世那天，他把自己和母親關在房間裏一整天，第二天，他平靜的處理了我母親的後事，”他的聲音停頓了許久，溫嫿摸摸他後頸，像是失去正常人的體溫，滿手心冰涼，輕輕拉了拉他的手臂，傅默將她抱得更緊，緊的她呼吸微微感覺不暢。
    他的情緒已經在崩潰邊緣，聞著熟悉又讓他心安的味道，深深埋在她懷裏，沉默著，一直沉默著，都沒有再開口。
    柔軟的手掌輕摸他的臉頰，下一瞬，傅默摟緊她倒在沙發上，他蜷縮在她身上，緊緊黏著她，聲音又重新響起，還是很沉悶的嗓音，“他也如我母親所說的一般，接下來的一年裏，他把我帶在身邊，繼續方方麵麵教導我，工作上的，生活中的，我看出他的難過悲傷，很聽話的學，他教什麽我都很認真的學習，我們互相陪伴著彼此，但他也隻陪了我一年的時間，悄無聲息的把所有一切都安排好以後，在我母親忌日那天，”聲音漸漸哽咽，溫嫿感覺到自己心口處的濕熱，也聽到他低不可聞的聲音，難過又悲傷的語氣，“他去陪我母親了。在我母親去世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決定，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留下來陪我。那天他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再也沒有醒過來，我也如他一般，把自己關在房間，和他一起，一整天，”
    “他們因為相愛生下我，也因為相愛而將我拋棄。”傅默緩緩抬起頭，眼眶微紅抵著她的額頭，情緒緊緊繃著，“他留下遺言，希望我能和以前一樣，我偏偏不，他都不要我，我為什麽還要聽他的話。”
    從那以後，所有不良劣習傅默都去玩，都去學，他變得離經叛道，抽煙、喝酒、打架、飆車、打黑拳，還有很多很多，那幾個月，他玩的很瘋，誰都管不了他，那時候他覺得，大不了死了也好，這樣一家三口也能在地底下團圓。
    “都過去了，以後再說吧，好嗎？”溫嫿凝著他無波無瀾的黑眸，沉寂的如同一潭死水，擔心他再說下去人會發瘋，輕輕推起壓在她身上的人，讓他平躺在沙發上，聲音很低很輕緩，“先休息吧，你的傷需要好好休養。”
    “溫嫿，”傅默緊摟著她按在懷裏，抬起她的下巴，他們的目光交織在一起，他的嗓音很平靜，帶著瘋勁的平靜，“你也會如他一般騙我嗎？”
    她抿著唇不說話，靜靜注視他的眼眸，他帶著瘋感的嗓音徘徊在她耳旁，“你答應陪著我，答應好好陪在我身邊，答應這輩子都不離婚，你親口答應我的，不能騙我。”
    室內一片寂靜，空氣在靜靜的流動，他們的呼吸也靜靜的，連對視都是很平靜。
    “我小叔當年把我領回家，說過會做到我父親交代的好好照顧我，不會拋棄我，他也在騙我。”沒有任何感情起伏的說完，壓抑住眼底的情緒，溫柔低語，“你呢？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對我？”
    溫嫿趴伏在他身上，很平靜的問道，“如果我會呢？”
    他眼底的瘋勁一點一點慢慢溢出來，似在暢想般耐心和她解釋，依舊很溫柔的嗓音，“關起來。把你帶到國外關起來，我買了一座很大很漂亮的莊園，以後就把你關在那裏，哪裏都不許去，每天都和我待在一起，每天隻能見我，我們每天都要做.ai，那個地方住膩了，我們就換另一個地方，就這樣糾纏到死。”
    聽著他的瘋言瘋語，溫嫿的眉心抽動，抬起的巴掌被他握住，他繼續說著胡言亂語，“我學了很多，溫嫿，我還會很多讓你快樂的姿勢，把你關起來，我們可以每天都探討，如果你敢逃跑，我就把你鎖起來，鎖鏈我也準備了很多，”聲音突然停頓下來，又曖昧低喘的響起，
    “嗯~，寶寶~”，溫嫿低頭咬住他的唇，不想再聽他的這些瘋子發言，他低歎著輕哼，追逐著她的唇，嗓音慵懶迷離，“吻我，吻我好不好，吻了我就不這樣做。”
    溫嫿又重重咬了他一口，掀起眼皮對上他空洞無神的黑眸，抬手覆在上麵，手輕輕撫動讓他閉上眼，抬起手後，傅默緩緩睜開眼眸看她，還是那種眼神，她緩著聲音勸道，“先休息會兒吧。”
    “不要。”傅默黑眸落在她的紅唇上，又是中午那種渴求的語氣，“你還沒有親我，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