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離婚協議？”
    剛說完溫嫿就頓住，她想起了簡意，難道簡意說要幫她處理的事情就是離婚？
    在他們的對視中，她看到了傅默眼底的暗色，像一根緊繃的弦，隨著她滿臉的疑問而鬆動。
    呼吸微微頓住，又故意問他，“你簽了？”
    傅默被她的樣子氣的低笑出聲，咬了口相貼咫尺的紅唇，冷冷的反問，“你覺得我可能簽這種東西？”
    也是，以他的性格多半會一把火燒了。
    溫嫿摸了摸咬疼的嘴唇，雙眸溢出水光錘了他一拳，也不在意她們現在的姿勢有多曖昧，拿起手機想給簡瑾打個電話，“別動，傅默。”剛說完手指就被他緊緊的十指相扣，手機慢慢掉落。
    嘴唇又被堵住，緊隨著灌入她嘴裏的，是他霸道又瘋戾的低喃，“你死了這條心吧，這輩子都不可能離婚。”
    “不親了，”溫嫿不理會他的發瘋，往上移了移身體，下一瞬她的頭撞上了他的掌心，偏過了頭邊躲開他的吻邊說道，“嘴裏都是煙味，”
    他的大掌瞬間扣住了她的臉頰，那雙桃花眸裏的欲念如暗潮洶湧。
    從下飛機看到她的位置往醫院移動，心裏的猜測得到證實，傅默煩躁的抽了一路的煙，一根接著一根。
    他這次沒有退開，也不怕她嫌棄自己，似要故意懲罰她，他吻的又用力又深，煙味又一次席卷住她，“先親親，到了酒店再一個一個和你算賬。”
    “傅默，”
    車廂裏的空氣越來越灼熱，隨之響起他沙啞的低歎，“嗯~，寶寶。”
    他知道怎麽能纏到她的回應，邊吻邊哄著她。
    溫嫿推拒的雙手逐漸用力捏緊他腰間的衣服，慢慢環住他的腰身，與他熱情的糾纏在一起。
    ***
    淩晨時分的路邊，偶爾有幾輛汽車開過。
    沈清辰獨自站在原地，路燈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蔓延入無邊的夜色，直到被黑暗吞噬。
    從溫嫿跑過去，到傅默吻住她，再到他抱起她坐進車，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也看到了溫嫿捶打傅默，他們兩個人像是在吵架，動作之間卻親昵自然，也充滿了活力。
    他的內心像是陷在了一片寂靜的荒寥夜色裏，搖搖欲墜，沒有了生機。
    簡池走下車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麽都沒有說，站在一旁陪著他。
    剛才溫嫿和傅默之間親吻的場景，簡池和簡瑾早已經看到過，視覺上對他們的衝擊已經沒有，但沈清辰是第一次看到，也接受不了。
    簡瑾猶豫幾分鍾後，緩步走到沈清辰身旁，看著他現在失魂落魄的樣子，作為一路見證他們感情變化的身邊人，多少有些唏噓。
    雙手背著在腰後，踮著腳踩了踩路邊的小石塊，簡瑾思考了一下措詞，慢慢開口，“如果嫿嫿不去京市，可能你們的感情不會改變。”
    沈清辰和溫嫿之間，是從朋友發展為情侶關係，他們之間需要磨合身份才會轉變，一直停滯不前的話，隻會又回到之前還是朋友時相處的感覺。
    因為異地，也因為彼此都習慣了之前的相處模式，他們沒有時間相處磨合，是情侶卻不像情侶。
    “我之前勸過幾次嫿嫿，讓她和你鬧鬧情緒，她卻總說你在忙正事，不應該去鬧你。”
    簡瑾抬眼看向夜空中的孤月，再看眼靠在車旁的簡池，以前都是她們四個人，如今卻隻剩下他們。
    仔細想想，這幾年他們之間很難再聚齊四個人，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但雲城始終是他們能凝聚在一起的地方。
    “你們總想著以後回到雲城，就會有時間陪著彼此，也會有時間去經營你們的感情，卻不知道，以後是最難抓住的。”
    以後是最充滿不確定性假設，現在都無法做到的事情，推到了以後，隻會越推越遠。
    沈清辰的眼睫動了動，他參加的每一個項目都是響徹國內國外的知名醫療學者，每一個項目每一個人，可以說是以後都很難再遇到的存在，每次參加前周期都是固定好，後來又總是會被拉長時間。
    他告訴溫嫿時，她安慰自己她也要複習考研，讓他加油，他們一起加油。
    不僅他沒時間去看溫嫿，她來找自己時都是隻能匆匆見一麵。
    “阿辰哥，從姑姑離開她以後，嫿嫿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的很好，好到每個人都放心，放心到很多時候覺得她說的沒事就是真的沒事，就像，”
    就像再次結婚以後的簡意，她們曾經是相依為命的母女，那幾年都沒有回來陪溫嫿過過一次生日，溫嫿每次都說沒事，可她曾見過她掛斷電話後的失落。
    簡瑾沒有再說下去，愣愣的看向前方的夜色，久久沉默不語。
    就像什麽？沈清辰掩起雙眸，腦海裏都是那些年她說沒事的時候。
    他知道簡瑾在勸他放下，可是明明是他先遇到溫嫿，是傅默在強迫她，甚至逼著她結婚，是因為自己才妥協。
    讓他怎麽能放下。
    周遭的空氣被沉寂包裹的嚴嚴實實，他們三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各自站在一角陷入自己的思緒裏。
    “她當初為什麽不直接和你家人住一起？”沈清辰睜開雙眼看向簡瑾，又問了一個問題，“你當初為什麽又要搬過去和你爺爺奶奶住在一起？”畢竟在那之前，簡瑾是很排斥溫嫿的。
    他還想問她的母親是真的喜歡溫嫿嗎？這個問題很難從她嘴裏知道答案，他沒有問。
    他的話讓簡瑾有一瞬的慌亂，夜色的掩蓋下，沒有人發現。
    “不是和你說過了嗎？”
    簡池奇怪他為什麽突然又提起這些，仔細回想曾經怎麽回答他的。
    沉默了一下，簡池拍了拍腦袋，說道，“嫿嫿說更喜歡和爺爺奶奶住一起，至於阿瑾為什麽搬過去一起住，那時候她知道姑姑為什麽嫁去京市，十幾歲的年紀一本正經的說要去彌補嫿嫿，最後她們關係還真的變好了。”
    沈清辰不知道信沒信，轉身看向站在陰影裏的簡瑾，他的聲音隨風飄過去，“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