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歲冉呼吸淩亂，拚命掙紮。
    顧喻成禁錮著她，毫無鬆開地意思。
    掙紮時，顧喻成手上的戒指硌到了她的手指，疼痛倏地襲來，心也跟著絞痛。
    窗外有人影晃過，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忍無可忍後隻能一口咬下去。
    鐵鏽味在嘴裏蔓延，顧喻成吃痛，“嘶”了一聲，可算是放開了她。
    他嘴臉的傷口明顯，還在往外麵滲血。
    一手束縛著黎歲冉，一手擦拭著嘴角的斑駁血跡，顧喻成似笑非笑看過去。
    “看來還真是長本事了。”
    他臉上帶著笑，語氣隨意，把玩著她圓潤的指甲。
    黎歲冉紅了眼睛，渾身顫抖，“你是我哥哥，你現在究竟在做什麽？”
    對上那雙發紅的眸子，顧喻成微微一怔。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麽了。
    黎歲冉：“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對嗎？還是你想讓我求你？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放了我？”
    她的聲音疲憊沙啞，甚至都沒有力氣去歇斯底裏。
    溫順的小貓也有了脾氣，這讓顧喻成感覺到了失控。
    自從知道黎歲冉回國後，他的情緒就開始失控。
    尤其是看見黎歲冉和越旭升走的那麽近時，心裏就更加難受。
    大家都是聰明人，又怎麽可能不知這是什麽原因？
    顧喻成故意不去想這件事，“我沒想過要逼你。”
    黎歲冉慘淡一笑，淚水劃過臉龐。
    “怎麽哭了？”顧喻成伸出手，撫摸著黎歲冉被淚水打濕的臉龐，“明天有個宴會，你陪我一起去參加吧。”
    黎歲冉下意識拒絕，“我不。”
    狹小的空間內氣氛驟然凝固，顧喻成眯眼再次逼近。
    帶著雪鬆的氣息噴灑在黎歲冉臉上，剛才兩人從此相依的畫麵再次浮現。
    黎歲冉已經退無可退，隻能緊靠著椅背。
    “還是讓妙妙姐陪你去吧，她陪你去名正言順，我……”
    顧喻成抬手，堵住了她的嘴，“冉冉，別逼我。”
    男人鷹隼般的眼睛犀利，死死盯著她。
    後麵的話雖然沒說出來，但意思不言而喻。
    黎歲冉羞紅了臉，不看顧喻成，隻能偏頭看著旁邊。
    “那我就當你同意了。”顧喻成心情愉快，這才難得放開了她的手，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沒了對方的壓迫，黎歲冉長舒口氣。
    瑪莎猶如脫韁的野馬，疾馳而出。
    黎歲冉握緊拳頭，強迫自己冷靜應對。
    刹車聲響起，瑪莎停在了酒店門口。
    黎歲冉心裏緊繃的弦鬆懈，打開安全帶就要下車。
    手腕再次被扣住。
    她立刻渾身緊繃，仿佛身後是洪水猛獸。
    顧喻成看在眼裏，眼神晦澀，“你很怕我？”
    “沒……”黎歲冉調整呼吸，回頭看向顧喻成時，注意到了他手指上的訂婚戒指，隻覺得刺眼。
    “哥，我已經到了，你還有什麽事嗎？”
    她故作隨意，想要讓車內凝滯的氣氛緩解。
    看著她像是炸毛的小野貓，顧喻成不想把人逼得太狠。
    好不容易才回來，如果嚇著了，又要去哪裏尋找呢？
    指腹摩挲著黎歲冉的手腕，悅耳的輕笑聲響起。
    “我會讓人送禮服過來。”顧喻成自說自話，敲定了宴會的事情，“喜歡什麽顏色？黑色？白色？”
    抬頭看著黎歲冉，薄唇勾起，“我比較喜歡你穿白色，漂亮。”
    年少時黎歲冉最喜歡穿白色連衣裙，每一步都像翩翩起舞。
    顧喻成還記得少女朝著自己奔來的畫麵。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恨不得立刻把禮服送來。
    黎歲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又不得不強迫自己鎮定。
    “你決定就好。”
    “還是這麽沒主見？”顧喻成笑意更深，“那就白色吧，白色很襯你。”
    黎歲冉扯出一抹笑，“哥，你能把車門打開嗎？我忙了一天有些累了，想回樓上休息。”
    知道今天把人嚇得不輕，顧喻成沒有再繼續逗她。
    細微的機械聲傳來，黎歲冉長舒口氣，掙脫顧喻成的手後，逃命一般下了車。
    站在酒店門口，還得捏著包鏈，“那我就先進去了。”
    明明怕的要死，卻還在強撐著。
    顧喻成心情莫名輕鬆，點頭同意。
    “別忘了幾天後的宴會，到時候如果我沒見到你來，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顧喻成的手隨意搭在窗戶上，笑著提醒。
    黎歲冉步子一頓，而後沒有停留，趕緊朝著酒店裏麵跑去。
    看著那道遠去的身影，顧喻成抬手撫摸著嘴唇，笑了起來。
    扯動嘴角的時候，不小心牽扯到傷口。
    “嬌養的貓也知道伸爪子了。”
    低聲呢喃後，顧喻成驅車離開。
    黎歲冉一路小跑到了房間，推開門進去後，靠在門上，胸口還在劇烈起伏。
    來到窗前，看著瑪莎遠去，黎歲冉有些恍惚。
    哥哥，你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招惹我？
    難道我們就不能和平共處嗎？
    難道你非要把我逼到和家裏反目嗎？
    黎歲冉伸手，喉嚨發緊。
    叮——
    包裏的手機響了，過去拿出來發現是顧喻成發來的消息。
    “好好休息，宴會當天我來接你。”
    還是那麽獨斷霸道，不給別人拒絕的機會。
    黎歲冉捏著手機，不知應該如何回答。
    “不要試圖逃跑。”
    和顧喻成的聊天框再次亮起。
    黎歲冉咬著紅唇，目不轉睛盯著對話框。
    吐出一口濁氣，黎歲冉回了一個字。
    “嗯。”
    放下手機後，仿佛被抽幹了所有力氣，黎歲冉爹坐在地上。
    嘴唇還有些發燙，顧喻成霸道親吻時的喘息聲好像還在耳邊，刺激著她的每一處神經。
    年少時喜歡過的人，又怎麽可能說忘記就忘記？
    任何一次逼近，都有可能讓她繳械投降。
    “黎歲冉，別再胡思亂想了，你們沒有任何可能，他馬上就要結婚了。”
    低聲提醒著自己，黎歲冉不免有些唾棄。
    當年那些絕情的話她還沒有忘記，顧喻成又怎麽能夠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強迫自己不再多想，黎歲冉洗了澡後，裹著被子躺在床上。
    閉上眼睛，顧喻成的氣息再次撲麵而來，擾亂了黎歲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