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被迫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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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濟的確在宮門外等著他。
    見她從軟轎下來,立即伸手從她手上接過金團銀團,一心在蘇芮身上,並沒有注意到銀團手裏的花。
    “沒事吧?”雲濟問。
    蘇芮搖頭,“沒事,隻是閑聊了幾句,讓我好生接待東月長公主。”
    簡單一句,雲濟便明白了大概,兩人不再多言的登上馬車。
    一路行駛出宮門,蘇芮輕聲將花房內的事告知雲濟。
    雲濟聽得心驚,“你的的確確是膽大,竟敢這般諷刺林皇後,你就不怕今日走不出那花房?”
    “這不是有王爺你在外麵嗎?我同金團銀團出不去,正好王爺就出師有名了。”
    見雲濟臉色肅穆下來,蘇芮連忙收斂臉上的說笑,補上一句:“我說笑的,我這也不是膽大,隻是想明白了,既已和林皇後站在了對立麵,日後的交鋒不會少,露出怯態反容易被拿捏,何況如今也不是當初了,我是王爺你唯一的側妃,又有金團銀團,便是林皇後也不能隨意拿我如何,自然的,我何不猖狂些。”
    “你難道就沒想過搏一搏?”雲濟看穿蘇芮的心思。
    蘇芮裝聽不到。
    雖然方才她說的的確是她所想,但萬事不一定都由著她想的來,所以,她也有搏一搏的想法在的。
    身上早已經準備好了香料,小茹和洛娥身上也有,撐住一時不難。
    可惜,林皇後不是那衝動的人。
    雲濟沉著臉正要說什麽,忽然一朵花塞到了自己眼前。
    推開花才看到,是銀團握在手裏的,疑惑問:“哪兒來的花。”
    看到花,蘇芮就笑出了聲。“是你好兒子從皇後娘娘花房裏薅的嘉蘭百合,摘花還不夠,連盆都一並摔了,這盆花,算是毀了。”
    “他這是替你出氣吧。”看著懷裏沉著張小臉,拿著花格外違和的銀團,雲濟覺得這小子是故意的。
    “三個月的小娃娃會什麽出氣不出氣的,隻是看這花豔,順帶手而已。”三歲的話,蘇芮還會覺得行為有意,三個月,能知曉什麽呀。
    “啊!啊!”似不滿兩人隻注意銀團,金團張嘴喊起來。
    “知曉了,知曉了,你今日聽話也很乖。”蘇芮手指輕點在金團圓滾滾的小肚子上,笑誇他今日沒鬧。
    還真好似聽懂了,咧開嘴就笑得見眉不見眼。
    馬車就在一家人歡聲笑語裏回到了雍親王府,但兩人沒時間溫存,也沒時間試試,因著後日東月長公主就要到京,雲濟雖不負責接待,也不管鴻臚寺的事,但東月要從兗州到盛京,他身為兗州總兵,這一路的安保需要他負責,由他將東月使團從兗州帶入盛京。
    而蘇芮就更忙了,鴻臚寺送來的書冊不少,從東月的人文習慣,此番來使的眾人,還有那位長公主自小到大的生平……足足小半箱。
    兩國涉交,馬虎不得,蘇芮是挑燈夜讀。
    不止是她,洛娥和小茹都要讀,以備不時被東月以此抓了錯處。
    看了兩日一夜,總算是把要看到都給看完了,蘇芮對這位長公主的了解增加了不少。
    長公主容嫿,是東月老皇帝的第一女,雖排行老四,但卻是皇後嫡出,其親哥就是不得寵的那位二皇子。
    雖說老皇帝愛屋及烏寵愛排行老三的太子,但公主不涉及皇位爭奪,再加之生母到底是中宮皇後,身後也有母族撐腰,因此生活得也是愜意的。
    書冊上寫,這位長公主天真爛漫,好丹青,好遊樂,隻可惜,東月皇後許是在多年鬥爭裏熬幹了心血,在六年前就薨了。
    長公主哭暈厥了過去,醒來後便深居簡出,加之對女子向來都是少有筆墨,並不知曉這幾年裏這位長公主發生了什麽。
    再有記錄的時候就是一年前,太子行事混亂,在宮宴上險些把長公主當做宮娥欺負,被二皇子抓個現行,雖老皇帝偏心,但也不得不罰其二十打板,禁足東宮三月。
    雖沒細說,但這三月之期應是給二皇子爭取了不少的,至於宮宴上太子為何會把長公主當做宮娥也未必那麽簡單。
    看上去,不管意外與否,這位長公主都幫了自己的哥哥。
    沒有了母後,兄妹二人相依為命,倒也正常,幫哥哥便是幫自己。
    可,太子和老皇帝接連暴斃後,二皇子很快在爭權奪利的戰鬥之中敗下陣來,不是被鬥敗的,而是,被暗殺。
    具體不會明於書麵,而沒了哥哥的長公主倒是沒有自暴自棄,反倒似沒了顧忌,憑著外祖家的勢力,一路雷霆手段,將餘下的幾個不成器的皇弟斬殺,將最年幼的幼弟扶上東月皇位,自己成了監國長公主。
    反對的聲音有,但很快,就沒有了。
    即便沒有書寫,但也能從隻言片語裏看出,這位長公主殺伐果決。
    和最初寫的天真爛漫實在搭不上一個字。
    是因母後和哥哥接連離世後而被迫成長?
    說得過去,但,未免太快了些,什麽樣的人才能在短短六年的時間裏從一個從不出皇宮,天真爛漫的公主變成一個雷厲風行,能在奪權風暴之中獲勝,執掌一國權利的長公主呢?
    可惜,書冊太少,難以窺探更多,但卻叫蘇芮心底的那份不安更盛。
    以至於好不容易空出一夜安眠,卻是怎麽翻來覆去都睡不安穩,迷迷糊糊就到了天亮。
    東月的使臣隊伍要未時才到,但大趙作為東道主,自然是要現行在城門恭候的,畢竟入了盛京的城門,一切就要交由蘇芮和鴻臚寺了。
    因而蘇芮一早就得起來梳洗打扮,匆匆吃了幾口粥墊了墊肚子就有鴻臚寺的人來催促起行禮。
    今日陽光正好,又秋風颯爽,站到城門前並不覺得燥熱,反倒是風卷來陣陣桂花香,倒有幾分出門踏青的心情。
    隻是這心情隻有蘇芮一個人有,其他官員都是惴惴不安,焦急萬分。
    就這樣各有心思的等了近一個時辰,一直隻有沙塵被風卷起的地平線上終於出現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