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再臨者的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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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之外,極光如幔,灑落在北境方舟城的塔樓之巔。新生的城市脈絡正在緩緩蘇醒,然而在這片看似重歸秩序的廢土之上,一股更深的暗湧正在醞釀。
    淩空佇立在塔頂,身披白色修複外袍,風輕輕拂過他的發絲。他的眼神不再是昔日那般銳利,卻多了幾分沉穩與思索——重生後的一切,陌生卻熟悉,現實與記憶交錯於腦海,他仍在適應這一副由“永凍核心”能量重塑的身體。身體在呼吸,意識卻仿佛仍未完全歸位。
    他緩緩抬手,一道銀藍色的微光在指尖浮現,宛如火種的餘燼跳動——那是共鳴的象征,也是他現在的存在印記。
    “這副身體……”他自語,“就像一座囚籠,卻也……是一把鑰匙。”
    腳步聲從塔頂階梯傳來,是瑪麗安。
    她一襲灰白長袍,手執細致金紋經書,目光溫柔而深邃。
    “你感覺到了吧?”她輕聲問道,“你的意識……還未完全回歸。”
    淩空望向遠方殘陽:“我總覺得,另一個‘我’,仍困在意識流的深處。或許……真正的我,早已死在那片黑冰之下。”
    “人是否存在,不由肉身所定。”瑪麗安站在他身側,“真正的你,從未被黑冰吞沒——否則,這光芒,也不會回應你。”
    她的話語,如信仰的鍾聲,在淩空心底緩緩敲響。
    “瑪麗安,”淩空輕聲道,“你相信奇跡嗎?”
    “我曾信,也曾質疑。”她垂眸,“可當你睜開眼的那一刻,我知道——奇跡存在。”
    赤道綠洲·失落之城外圍
    熱浪騰騰的空氣中,一支探險隊正在悄然逼近失落神殿的外環。他們身著改良型寒熱雙適裝甲,標誌來自“南方重啟者聯盟”,是方舟城的分支組織。
    “信號再次增強,中央裝置已部分啟動。”一名探員低聲報告。
    就在此時,神殿中一陣金屬結構震蕩的轟鳴傳來,地麵驟然龜裂,無數黑色藤蔓般的結構從地底升起,攀爬至空中,形成一道高達數百米的“黑鋼巨柱”。
    其中,賽特8的身影緩緩顯現,他半人半械,披著由黑冰編織的披風,眼中閃爍著不屬於人類的理智。
    “入侵者……必須淨化。”
    他伸出手,一道熾熱而混沌的能量從掌心轟然炸裂,將前排探員吞沒。
    殘餘的探員驚呼撤退,卻不料黑鋼藤蔓化為觸須,將他們一一卷入空氣之中。血肉之軀在高溫與共鳴波動中迅速分解,轉化為純粹的數據碎片,被黑柱吸收。
    這是“共鳴者:Ω序列”技術的雛形——將人類意識轉化為運算節點,以增強“起源之火”的擴展能力。
    而在神殿深處,那枚真正的核心碎片——“焚界之核”開始震動,能量裂紋在地麵蔓延,如火焰在大地上描繪神秘的陣式。
    方舟議會·臨時指揮大廳
    “我們必須立即出兵。”露西亞雙拳按在地圖桌上,“他正在建造‘共鳴陣列’,如果放任不管,整個赤道帶都會被吞噬。”
    “我們尚未完成全麵重建。”一名科學顧問提出質疑,“將主力部隊調往南方,將會削弱北境的安全。”
    “但如果我們不行動——”埃裏克低聲開口,“新文明,將在尚未誕生前便被扼殺。”
    所有人沉默。
    而此刻,淩空走入會議室,他不再是影像或記憶,而是真實地站在眾人麵前。雖然身影略顯消瘦,卻帶著一種不可忽視的威壓。
    “我會前往赤道。”他說。
    議員們一片嘩然。
    “你現在的狀態——還不穩定。”
    “共鳴不確定因素太多——你是我們的希望,不能冒險。”
    瑪麗安此時也進了會議室,低聲說道:“他是我們唯一能引發真正‘意識逆轉共鳴’的人。”
    艾琳沉思片刻,終於點頭:“如果你去,我們就調遣雪域小隊支援。但必須立即啟動‘心靈映照’——確保你的意識穩定,不被共鳴波操控。”
    當夜·心靈映照儀式
    儀式室內,瑪麗安、艾琳與露西亞三人各占一隅,協同完成“意識穩定共振”的構建環。
    淩空站在中央,全息投影開始將他記憶深處的畫麵放映出來——是雪琳,是旅途中每一幕牽動人心的瞬間,還有那一夜,他與雪琳肩並肩擋在終焉之種前,最後一同消逝在光芒中的身影。
    “雪琳……”他低聲呢喃,眼角劃過一滴淚痕。
    而在投影的盡頭,雪琳的虛影竟微微一動。
    瑪麗安心頭一震。
    “她……意識殘片仍在。”她低聲說,“她……正在回應你。”
    全場寂靜。
    艾琳眼中劃過一抹無法掩飾的驚駭:“這不可能……她當時應該——”
    “我們當時認為的死亡,也許隻是意識沉眠。”瑪麗安的語調平靜,“或許……命運為你們,預留了一線回歸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