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房中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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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我選擇了妥協,在陳若曦的霸道幫助下,我們選了一套性價比不錯的兩室一廳。
    房屋幹淨,布置錯落有致,業主看起來像個女房東,不過一般情況下我們都是和中介對接,並沒有業主的聯係方式。
    這種就是傳說中的串串房,中介們遇到好的房源,就先承租下來,然後再加價租出去。
    不得不說有時候拳頭比講道理有用。
    700一月,我出兩百,剩下的500和水電由陳若曦全包。
    下午三點四十七分,老式掛鍾再滴答滴答響著,我們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後買了點生活用品後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躺在床上,看著手機上的招聘啟事。
    離開的時候我給阿坤打了個電話,說是提前離開去了汕城,阿坤對我的學業表示支持,還給了我一個電話,說是個包工頭,有需要的話可以找他混口飯。
    我給包工頭打了過去,對方是個不愛囉嗦的人,直接就發來一條短信:工地保安,90一天日結。
    我攥住手機,躺在床上開始思考著。
    離開學還有四天,除去今天,還有三天的時間我可以去工地做保安,三天就是270,至少可以解決我一周的生活費。
    正在我思索的時候,陳若曦抱著半個西瓜和裝滿換洗衣物的盆撞開我房門,她的濕發梢還在往下滴水。
    她嘟囔著說:“我那屋空調噴熱風!”
    她的帆布鞋在地磚上踩出帶水漬的腳印,徑直把裝滿換洗衣物的盆子墩在床頭。
    我撇了一眼,粉紅色的內衣就這麽堆在最上麵。
    我往牆角縮了縮腿,諾基亞手機貼著大腿發燙,工頭發來的“夜班保安“招聘信息還沒看完。
    陳若曦拽過我枕頭擦脖子上的汗:“借你房間涼快涼快。”
    我被她的裝扮下了一跳,她就穿了個到大腿根的熱褲,上身就穿了個白色小背心,胸前一對更是呼之欲出。
    “找房東修。”移開視線,我伸手夠床尾的電風扇開關。
    她突然橫坐在床沿擋住我動作,“那家夥說明天才能找人來修!你忍心看我中暑?”
    “那也沒有空調吹,對身體不好。”
    實際上我很少吹過空調,一是因為沒有,而是為了省電,所以我養成了不管天有多熱都會選擇吹風扇的習慣。
    “西瓜!”她拍了拍手上的半塊西瓜,“分你三分之一。”
    我啃著瓜皮最薄的部分,她突然把勺子塞過來:“用這個啦!”她輕輕用鋁勺在瓜皮上敲出脆響,“手指印粘手機上惡心死了。”
    我接過勺子,和她一人一半的啃著。
    我跟她完全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能占便宜就占便宜。
    老吊扇在頭頂攪著熱浪,陳若曦也沒在意,伸手拽我t恤下擺,“往裏點!”彈簧床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她身上飄來香皂的茉莉香味。
    自來熟般把我擠到了床裏麵。
    “開空調嘛,小氣鬼,電費我出。”
    “想都別想。”
    她抓起我的蒲扇猛扇,“這破電扇跟喘氣似的。”扇骨突然戳到我肩膀,“往那邊轉點!”
    我抱著手機挪到床尾塑料凳上,盡可能的與她保持著距離。
    陳若曦突然翻身坐起:“要死啊你!”她光腳踩住我正要穿的拖鞋,“床這麽大不夠睡?”
    “男女有別懂不懂?”我翻著手機,邊撇了她一眼。
    “還真是個嫩雛。”她閃過一抹古怪的笑。
    我被這句話刺痛了,她說我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能拿男人的尊嚴來侮辱我。
    “嫩雛怎麽了?我光榮我自豪!難道像你一樣出去濫交?”我站起身,衝她大吼著。
    陳若曦也沒想到我會突然這麽大反應,她站在原地懵住了。
    “出去,離開我房間!”
    我對她發出了逐客令。
    “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擅自進我的房間!”
    陳若曦的臉色變得悲傷了下來,說了句哦,“借件幹衣服!”她扯走我最後一件幹淨背心,“明天還你。”走到她房間後又折回來,“這個歸你。”
    她把一根冰棍拍在我桌上。
    我氣呼呼地躺在了床上,躺了一會又覺得不夠保險,立馬起身把房門反鎖了起來,這才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屋外蟬鳴不止,烈陽烘烤著大地,睡夢中我明顯感覺到自己被熱得渾身濕透。
    “小默…小默…救救我,快救救我!”
    我猛然驚醒,蹭的一下坐起身來,剛剛的一瞬間我像是溺水一樣無法呼吸。
    我夢到了小滿姐,夢到她正在被趙鐵柱打,夢到她正在向我求救。
    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我又給小滿姐發去了一條短信,詢問情況。
    按時間來說,現在趙鐵柱應該已經回到了家。
    沒過多一會兒,我的手機收到了一條彩信,我慌忙地抓起來,看見來信正是小滿姐,我頓時欣喜若狂。
    彩信內容是小滿姐的自拍照,她站在院子裏,右手比了個耶,陽光下她的笑容溫柔迷人。
    照片下附上了一段內容:“好好念書,我很好,勿念。”
    看見回信後,我頓時放下了心,至少趙鐵柱沒有將我的離開遷怒於她。
    天逐漸地黑了去,大概是晚上八點多,屋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我推開條門縫,陳若曦抱著方格子薄被站在走廊,我看見她額頭的汗水一直順著臉龐往下滴著。
    “那破空調”她踢了踢門框掉漆的木屑,央求著說:“我打地鋪總行吧?”
    我歎了口氣,有些無可奈何。
    總不能讓她在隔壁屋子中暑過去吧?
    我側身讓開時,她貼著門框擠進來,被子卷輕輕落在涼席邊緣,她蹲下身撫平皺褶,然後就這麽四仰八叉的躺在了被褥上。
    九點零三分,樓下傳來空調維修車的喇叭聲,屋內隻剩下風扇扇葉的聲音。
    我們都在床上輾轉反側。
    陳若曦起身,盤腿坐在地鋪上,把搪瓷杯裏的水分成兩半,問道:“你要涼白開還是溫的?“
    “涼的。”
    我感覺一陣口幹舌燥,接過了杯子一飲而盡,然後伸長胳膊關掉頂燈。
    “省電。”
    半夜,月光爬上她露在被子外的腳踝。
    我有認床的習慣,直到半夜也無法入眠。
    陳若曦翻身的頻率逐漸變緩,呼吸聲混進老吊扇的節奏。
    她忽然含糊嘟囔:“要是半夜打雷…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