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章 望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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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李府出來,林策這才發現李府連馬車都沒有。
    好歹也是皇帝近臣,深受皇恩,結果李府竟然過著這般寒酸的日子,連林策都不由感慨。
    兩人步行前往尋安坊,好在林策已經恢複過來,如若不然又要病發,到時候可就麻煩了。即便如此兩人走到尋安坊時,林策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
    “哥,你是不是太累了?”李佳音麵不改色,她投來疑惑的眼神。
    自小身體虛弱,出行都有馬車接送,林策當然沒吃過這種苦,為了不讓李佳音擔心,他隻能強撐著搖頭。
    “你要去哪兒?”林策問道。
    既然舉辦詩會,估計要個大一點的場所。
    尋安坊是汴京繁華的區段,這裏小販極多,客棧酒肆更是不少,看著倒是十分熱鬧,聽說尋安坊寸土寸金,即便是住店一晚上,都要一兩銀子,那還是最普通的客棧,豪華一點的就更貴了。
    “就在前麵的望月樓。”李佳音挽住林策手臂,看上去是親昵的動作,實則扶住了他。
    李佳音本不想帶林策出來,但這卻是李景春的要求。
    既要入朝為官,春闈又過了,那就隻能走保舉的路子,而且因為林家身份特殊,還要試探皇帝和朝堂上眾人的態度,那就隻有讓林策多露麵才行。
    這場詩會,正是林策打響名氣的好機會。
    “望月樓,我記得好像是一個富商開的吧,都十來年了,誰也不知道望月樓背後的富商究竟是誰,這都快成汴京之謎了。”
    林策微微一笑,和李佳音向望月樓走去。
    尋安坊最出名的兩棟高樓,一個是望月樓,一個就是蝶香樓。
    一個專門招待入仕的學子,一個專門招待達官貴人提供消遣。
    這兩棟樓背後的主人都頗為神秘,林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蝶香樓是林家的產業,至於望月樓背後的人,那就很難說了。
    “聽說望月樓隨便喝杯茶水都要好幾兩銀子,你有錢嗎?”林策古怪的對李佳音道。
    李家的情況他也看見了,那是真沒有餘糧。
    就算有估計都被李景春在蝶香樓消遣掉了,李佳音和賈喜鳳可是過著十分拮據的日子。
    “今日舉辦詩會的是西南王世子,他這人喜好風雅,經常在望月樓宴請文人墨客,我是他座上賓,不用花錢。”李佳音淺淺一笑。
    她的才女之名在汴京早已傳開,無數年輕才俊對李佳音愛慕有加。
    因此這種場合,一般是不需要李佳音出錢的,有無數人搶著為她買單。
    林策聽聞此話,眉頭皺了起來。
    根據前世的記憶,西南王世子蕭玄過幾日就要離開汴京前往西南,但是路途中會遇到一場刺殺,而他也會死在那場刺殺中。
    這件事情在民間頗有傳言,說是皇帝幹的。
    因而西南王暴怒之下,起兵反了大周。
    一場兵戈動蕩,西南百姓民不聊生,這場動亂在皇帝鐵血的鎮壓下平息,西南死傷數十萬軍民,血流成河。
    當初林策對此並沒有多深的了解,但卻知道一些內情。
    刺殺西南王世子的並非皇室。
    而是一股隱藏在暗處的神秘勢力,直到林策死去,也不知道這股神秘勢力究竟是誰。
    “如此,我更要見一見了!”林策深吸一口氣,他和西南王世子沒什麽交情,但此人如果活著,或許對他有用。
    不多時,兩人便走到望月樓外。
    正當他們要進去的時候,一輛馬車疾馳而來。
    “都讓開!瞎了眼睛嗎?”
    一道喝罵聲傳來,大街上不少人紛紛躲避,但尋安坊人口太密集,大街上的商販們都來不及收攤就被馬車撞的不成人樣。
    馬車所過之處,一片哀嚎。
    “怎麽可以這樣啊,這條大街不允許駕馬車行走的。”
    “那是何人,怎敢如此囂張呢?”
    “看馬車的樣式,似乎也不是什麽大人……”
    大街上議論紛紛,哀嚎不斷,但卻無人膽敢上去阻攔,能在汴京這麽囂張的人,不是平頭老百姓能招惹的。
    等到馬車抵達望月樓門前,駕車的馬夫連忙跳下去,直接跪在地上。
    簾子掀開,一位身披紫色錦袍的青年從中走了出來,他模樣普通,但貴不可言,腰間掛著四塊璞玉,每一塊都價值不菲。
    隻見青年踩著馬夫的背下了車,目光冷冷在大街上一掃。
    “一群賤民,敢阻攔本少的路,找死!”
    說罷此話,青年讓馬夫去教訓一下大街上的人,“去,給他們幾個耳光,讓他們閉嘴!”
    如此囂張的行為,李佳音看不過去了。
    隻見她走上前怒道:“王圭,是誰給你的權利在這裏鬧事?你不知道尋安坊內不允許架馬車嗎?撞到了人還不道歉,你簡直目無王法!”
    那青年一見李佳音,頓時眼前一亮。
    “原來是李小姐,西南王世子殿下竟又邀請了你。”王圭大笑一聲,隨後目光放在一旁的林策身上,此時他的臉色便漸漸陰沉了下來。
    “這不是相爺的長孫嗎?林公子,林相都告老還鄉了,你還敢來汴京?”
    林策回憶了一番,眼前這人是文淵閣主簿王念的兒子。
    此人囂張跋扈,性格暴戾,在汴京沒少幹欺男霸女的事情,他爹身在主簿之位上,還是文淵閣主簿,手中的權利也不小。
    皇帝起草文書,一般由大學士動手。
    但文淵閣需要匯總各地上報的軍事,刑事,稅務等等方向的工作,因而是個肥差,哪怕這些工作六部會提前準備,但上報皇帝都要在文淵閣留檔。
    也就是說,這個位置是匯總各類文書的最後一道關卡,也是最容易做手腳的一環。
    文淵閣主簿王念的權利很大,他兒子自然是狗仗人勢了。
    汴京一般的人還真不敢對王圭有什麽意見。
    “為何不能來?”林策淡淡回應道。
    他對王圭沒有好感,但對王圭的爹,卻有濃烈殺意!
    王圭,是林策重生後必殺名單上的一員。
    “哼,一個鄉巴佬,來汴京討飯吃嗎?”王圭輕蔑地笑道,他眼神打量著林策,似乎要把後者看透,隻是他道行太淺,根本感受不到林策身上的殺意。
    “咦?你臉色怎麽白了?”
    “不會是看到我嚇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