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左相約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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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府
“阿梧,你可來了!”一襲淺紫色衣衫,容貌秀美的蜀王世子妃杜明徽看到謝梧,立刻歡喜地起身相迎。
謝梧笑道:“見過世子妃。”
杜明徽連忙一把拉住她道:“一年不見,你也跟我如此見外了麽?”
謝梧莞爾笑道:“明徽,好久不見,在京城還好麽?”
“這才對。”杜明徽滿意地笑道,拉著謝梧到一邊坐下,“還不錯,我是從小在京城長大的,倒是比在蜀地還自在幾分。”
大慶開國時封了幾位鎮邊親王,蜀王就是其中之一。
這些年朝廷對皇室王爺們的權力越發收緊,如今除了跟太祖開國的幾位親王,後麵的都沒有封地了。
如信王和容王,別說封地沒有皇帝的旨意連出京都難。
當年的七位鎮邊王府如今也隻剩下三個,雖然朝廷沒有削藩,但軍政權也是一概沒有的,就連世子都得到京城進學。
說是進學,實則猶如質子。
鎮邊二字,更是形同虛設。
杜明徽本是當朝左相杜演的嫡次孫女,三年前被賜婚給蜀王世子為妻。夫妻倆隻在蜀中住了一年多,杜明徽就又跟著世子回到了京城,謝梧和她就是在那一年時間裏相識的。
侍女奉上了茶水退下,杜明徽笑道:“你嚐嚐,大相國寺後山的靈泉水泡的蒙頂黃芽,還是去年回京的時候你送我的呢。”
謝梧端起茶杯淺酌了一口,讚道:“早聽聞大相國寺後的泉水號稱天下第一泉,果真名不虛傳。”
杜明徽把玩著手中團扇,“當真?”
謝梧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好吧,我喝不出來。”
說來她前世出身也不差,但要問她大相國寺的泉水和蜀中她家後山的山泉水哪個泡茶更好喝,她還真品不出來。
“這些精致高雅的事情還是你們來吧,我是個俗人。”
杜明徽道:“誰不是俗人?還真能喝風飲露不成?話說申大公子不是去西域了麽?你不在家裏管事跑到京城來作甚?昨天接到消息,我還以為是誰開玩笑呢。”
謝梧抬眼道:“你在京城都不聽八卦的麽?”
“什麽八卦?”
“英國公府。”
“英國公府?”杜明徽驀地睜大了眼睛,“你……你就是那個英國公府的嫡長女?”
謝梧點了點頭,杜明徽偏著頭打量著她,驚奇地道:“說起來我們小時候還見過呢,難怪……我當初見到你的時候,總覺得有點眼熟。”
“你竟然是英國公府嫡長女?”
謝梧道:“我先前記憶模糊,直到去年底才想起來。去年大哥出門之後,我便告別了母親想先去光州瞧瞧,路上遇到了山賊,恰好被信王和容王給救了。”
這兩天京城的傳聞杜明徽也聽了不少,她握住謝梧的手關切地道:“謝家人將你晾在城外三天也不聞不問,隻怕是……阿梧,你要小心。”
謝梧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道:“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杜明徽輕哼一聲,咬牙道:“切莫因為親情掉以輕心,我昨兒聽秦瞻說了一些,才這兩天功夫外麵就將你傳得諸多不堪,若說沒有人在其中推波助瀾誰信?我看那秦牧就不是個好東西!”
外麵隱約傳說阿梧一路上纏著信王雲雲,先前不知道謝大小姐是誰她還有所懷疑,如今知道了阿梧的身份,她已可斷言,阿梧絕不會對那個信王有興趣的。
京城裏包括謝家人都還沒有見過阿梧,這傳言是從哪裏出來的?
謝梧輕笑,心中卻無比熨帖,“我知道,你放心。還是說說你吧,你跟世子……”
杜明徽神色微暗,淡淡道:“還不是那樣,他過他的日子,我過我的日子,各不相擾罷了。”
想起這夫妻倆的事情,謝梧也隻能在心裏歎息。
杜明徽和蜀王世子秦瞻成婚三年,彼此心中並非無情,隻是杜明徽的祖父父親都是當朝重臣,當初這門婚事又是皇帝親自賜的,在蜀王府的人心中,杜明徽比起蜀王府的世子妃更像是皇帝的眼線。
因此秦瞻對杜明徽一直不冷不熱的,更是先後納了幾房妾室。杜明徽也是一等一的名門貴女,哪裏受得了這個?
夫妻倆很是鬧了一段時間,後來杜明徽想開了懶得管秦瞻的事,蜀王府這才平靜了下來。
“是我說錯話,提男人多掃興?”謝梧笑道:“先前收到你的信,說澹寧居生意興隆,我今兒特意過去坐了坐,果真十分不錯,想來是日進鬥金了?”
提起銀子,杜明徽立刻將糟心的丈夫拋到了一邊,笑道:“說起來我還要謝你,澹寧居有一等一的好茶,好琴,好曲,好話本,都要多虧了你。先前說好的,分你兩成銀子。不過……”
“不過什麽?”
“今年最好的春茶,可要先給我。”杜明徽道。
“拿了你的銀子,哪裏還敢不盡心?放心吧,除了宮裏的貢茶,我保證整個京城沒有比你澹寧居更好的茶了。”謝梧道:“今年的蒙頂黃芽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在路上了。”
杜明徽輕笑道:“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我澹寧居都打出京城第一樓的名頭了,自然什麽都要最好的,若是讓人比下去多丟臉啊。”
“瞧瞧,這還是清貴風雅的京城第一才女嗎?都快跟我一樣,滿身的銅臭味了。”謝梧忍不住調侃道。
杜明徽絲毫不以為恥,團扇掩麵隻露出一雙狡黠的眼睛來。
“風雅可都是用白花花的銀子堆起來的啊。”兩人對視一眼,雙雙笑出聲來。
你來我往的閑聊過後,杜明徽方才收起了幾分笑謔,放低了聲音輕聲道:“先前我不知你是為了英國公府回來的,已經跟我祖父說了你來京城的事,我祖父說想見見你。”
謝梧一愣,難得有些反應不過來,“左相……要見我?為什麽?”
不提英國公府,她隻是區區一個蜀地商戶人家的養女罷了。
縱然如今申家的生意做得大了些,她自己勉強也算有幾分本事,卻也不足以引起堂堂當朝左相的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