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真的處理幹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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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竹冷哼一聲,聲音中帶著勝券在握的張揚。
    “用不著打120,救援隊我已經帶來了。”
    話音剛落,門後驟然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池珣身邊的專業救護團隊像是早就待命多時,迅速衝了進來,為他進行緊急救治。
    與此同時,秦竹帶來的大批人也蜂擁而入。
    記者、工作人員、看熱鬧的藝人……她刻意安排的“盛大審判”此刻完美上演。
    化妝間外亂哄哄一片,驚呼聲、快門聲此起彼伏,閃光燈在牆上投下扭曲的剪影。
    救護車的藍光透過玻璃,閃得人心煩意亂。
    “就是她!”
    秦竹忽然一把拽住清潯的衣領,指甲染著豔紅的丹蔻,幾乎要掐進她的皮肉,眼中燃燒著仿佛勝利者才有的興奮。
    她像是在為正義代言,聲音拔高。
    “池老師對花生過敏所有人都知道,你居然還買花生醬三明治!你是想殺了他嗎?”
    清潯被她猛地拽出人群,身子踉蹌,狠狠撞在急救擔架邊緣,背脊生疼。
    “說!”
    秦竹咄咄逼人。
    “你是不是對家派來的奸細?!”
    周圍人瞬間炸鍋,圍觀群眾的目光猶如淬毒的銀針,劈裏啪啦朝清潯紮來。
    “這女人瘋了嗎?居然給池老師吃花生醬?”
    “我早就覺得她不是什麽好人,裝得人畜無害,背地裏黑心腸!”
    “趕緊報警!謀害藝人!”
    清潯耳邊嗡嗡作響。
    她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秦竹站在擔架邊,故作慌亂地陪著醫生忙前忙後,卻不讓清潯靠近半步。每當她想伸手幫忙,都會被秦竹一把攔下。
    “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解釋三明治的事吧。”
    秦竹冷笑。
    “堂堂藝人的貼身助理,連吃什麽都搞不清楚,真是廢物。”
    她眼底帶著藏不住的陰毒,她不屑地最後看了一眼清潯,揚了揚勝利的嘴角,扭頭道。
    “不對,你還是想想離職信怎麽寫吧。”
    秦竹回頭,嘴角的笑容像一把刀。
    是她幹的又怎麽樣?清潯有證據嗎?
    她早就挑了監控死角調包了三明治,天衣無縫。
    而且,她在L雜誌也不認識什麽人,新人小白一個,被潑髒水了誰又能幫她呢?
    叫你清潯不知天高地厚,也敢跟我搶池珣?
    嗬。
    有人故意撞了清潯一下,她踉蹌退後一步,站在這群人的指責、諷刺、謾罵和惡意中,仿佛成了過街老鼠。
    一場鬧劇,終於隨著池珣被抬上救護車而告一段落。
    人群散去,燈光冷卻,隻剩下清潯和滿地狼藉。
    清潯站在原地,拳頭緊握,指甲刺進掌心都渾然不覺。
    腦海裏是池珣他向來清冷的眼睛剛剛緊閉緊閉的模樣。
    她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起身跟了上去。
    ...
    清潯趕到醫院時,池珣已經被緊急送入了VIP救護室。
    病房外站滿了人。
    助理、經紀人、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個個神情凝重,有人抱著鮮花,有人來回踱步,還有人一邊焦急打電話,一邊壓低聲音咒罵。
    當清潯出現時,仿佛一塊沉默的石子落入了沸水中,瞬間激起千層浪。
    “你怎麽還有臉來?”
    “滾出去!”
    “要不是你,池老師會出事?”
    汙言穢語像雨點一樣砸來,毫不掩飾地將憤怒和敵意傾瀉在她身上。
    清潯神情淡淡,充耳不聞。
    她一步步走上前,站到那道玻璃門前。
    VIP病房裏,燈光潔白冰冷。
    池珣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臉上戴著呼吸麵罩,麵色蒼白,眉頭緊蹙,唇色幾近透明。
    看起來十分脆弱,沒了現實裏高冷桀驁的模樣,此刻安靜得像風一吹就會消散。
    清潯站在玻璃門外,沉默良久。
    她眼底浮現一幅幅過往的畫麵。
    他開著跑車從社會混混手裏救她出來。
    他在滿場懷疑中,堅定地對所有人說:“我信她。”
    他接過她親手做的小兔子飯盒,微微揚起的嘴角。
    她緩緩轉身,目光落在不遠處站著的一群人身上。
    為首的秦竹抱著手臂,靠在牆邊,嘴角勾著一抹看戲般的冷笑。
    “喲,”
    她挑眉,聲音尖利而得意。
    “你竟然還敢來?不怕再害死他一次嗎?”
    她身邊一群人立刻附和,諷刺、怒斥、嘲笑……一浪高過一浪。
    清潯目光一一掃過那些人,最終定格在秦竹身上。
    她的眼神漆黑無波,卻深得像一潭靜水,仿佛下一秒就能將人吞噬。
    秦竹被她這樣看著,心裏突然咯噔一聲,笑意僵在唇角。
    短暫的對峙後,清潯輕輕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她的背影平靜而堅定,像暴風雨前那一秒的安靜。
    秦竹望著她遠去的身影,指尖微微蜷起,一種莫名的不安感從心底升起。
    不行,她不能再等了。
    秦竹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上司的電話,聲音壓得極低卻興奮。
    “喂,領導,我有件事……要立刻向您匯報。”
    與此同時,清潯走到醫院的消防樓梯間。
    這一處拐角偏僻幽靜,與外麵喧囂的世界仿佛隔絕。
    她站在光影斑駁的牆角,眸中逐漸浮起寒意。
    你可以算計我,可以栽贓我,但你不該,用池珣來做籌碼。
    清潯眼中仿佛有深陷的漩渦,她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來了一張名片。
    沉吟片刻,撥通了電話。
    ...
    ...
    兩個小時後,清潯站在辦公室門口。
    電話裏,上司隻說了五個字。
    “來我辦公室。”
    語氣冷淡,沒有起伏,卻透出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壓。
    清潯站在門前,指尖輕輕扣著木門,眸光沉靜。
    這是一場鴻門宴,敵人早已布好棋局,等她入甕。
    她推門而入。
    果不其然,秦竹正站在上司身邊,雙臂環胸,神情趾高氣昂,嘴角帶著誌在必得的笑。
    她的姿態就像一個已經宣布勝利的審判者,等著清潯走上斷頭台。
    上司抬頭,目光冰冷。
    “清潯,你給池珣吃了花生醬?”
    清潯站直身體,聲音清晰冷靜。
    “我沒有。”
    一句話,字字有力,不卑不亢。
    秦竹立刻譏諷出聲,語氣裏滿是咄咄逼人。
    “三明治是你買的,是你親手送到池老師麵前的,你還想狡辯什麽?!”
    清潯緩緩轉頭看向她。
    那一眼,像是一汪深潭,無聲無息,卻凍得人頭皮發麻。
    秦竹心頭一緊。
    她最討厭清潯這個眼神。
    太靜了,靜得像在看一個即將落水的人,不急不躁,隻等著看她掙紮沉底。
    秦竹被她看的直發毛。
    可惡,她到底想幹什麽?
    清潯輕輕開口語氣溫柔,唇角甚至帶著一點點笑。
    “秦竹,你真的確定……你所有的痕跡,都處理幹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