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離開無人的巷子，轉眼間就到了一處河邊。
    河邊站著一個人，正在往水裏麵走。
    少女原本前進的步子，在聽到破空聲後停了下來。
    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車，她眼中閃過驚喜。於是抬手往車的方向揮舞：“這裏！”
    車停下來了，她看到了車內坐著三女一男，還有一個分不清長相性別年齡的司機。
    見到車因為她的招呼聲停下來，她連忙跑過去，站在車邊問：
    “可以幫個忙嗎？我手機掉到河裏麵了，幫我打個燈就可以了，拜托了。”
    但是，車內沒有人理睬她。
    女生以為他們沒有聽清楚，於是重複道：“能出來幫我打個燈嗎？一會兒就好，我想下河找下手機。”
    這次，司機說話了。
    “乘車嗎？”
    “呃，我手機沒了，沒有乘車碼。”
    “要坐車嗎？”
    這下，女生聽清楚了，有些無語，“我想找手機，謝謝，不坐車。”
    她手機都撈不上來，坐什麽車，不知道手機對當代人多重要嗎？
    而且，這個司機怪怪的，看起來怎麽不像好人呢？誰大晚上戴著黑口罩黑帽子還穿黑衣服，好可疑哦。其他人看起來倒是正常點。
    聽到她不坐車，司機當即開車離開了。
    汽車尾氣撲了女生一臉，她愣愣看著遠去的車，吐出一句，“什麽情況？”
    ……
    等車行駛後，黑裙女他們才恢複行動力。
    見司機就這麽放過了找手機的女生，行李男質問它：“為什麽不讓她上車？”
    如果那個女生上車，他們就能湊齊五個人，有機會下車了。
    司機沒有回答他的話，專心致誌地開著車。
    就目前的情況看，司機是可以交流的，但它喜歡無視乘客的話。
    行李男再次被忽視，抬手想將司機的帽子口罩摘下。
    “讓我看看是什麽東西裝神弄鬼，你最好是鬼！”
    他的膽子很大，剛才經曆了白衣女鬼的事情，還敢招惹鬼司機。
    但他的手還沒碰到司機，就被彈開了。
    手上傳來明顯劇痛，行李男一看，發現自己的手腕出血了，就像被刀子割開的口子。
    “嘶”
    他發出痛呼，托著受傷的手，不敢再繼續亂來。
    “我看，也許隻有自願上車的人，才能成為乘客。”
    藍衣女小聲說道。
    “說得對，我也這麽覺得，肯定是因為那個女生拒絕了上車。”
    黑裙女緊張地絞著手指，“而且，之前我們看到的那個像鬼一樣的怪物女人，它似乎上不了車。”
    她注意到，當時車門大開，但白衣女鬼卻沒有趁機鑽進車內，而是隻對下車的中年男下手。
    由此可見，車內是相對安全的。
    副駕駛座，行李男顧不上手上的疼痛，總結道：
    “也就是說，我們要安全下車，不止要湊夠五個人類，還要確保和我們交換位置的是真人類而不是怪物？”
    “沒錯。”
    黑裙女將手從購物袋上拿開，看向坐在她身邊卻一直保持安靜的環筱，說：
    “你也說說自己的看法吧，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應該一起想辦法。”
    環筱將視線從窗邊移開，“我覺得你們說得沒錯。”
    行李男沒在意如此敷衍的回答，皺眉沉思道：
    “但問題是，怎麽分辨出想要上車的乘客是不是怪物，從剛才的經曆看，它們隱藏得很好。”
    在他說完，藍衣女立即否定道：
    “不，我剛才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就感覺她身上有違和的地方，你們難道沒察覺到嗎？”
    雖然他們現在很害怕，但還是強製自己冷靜地去思考正確的生路。
    “我也覺得，總感覺她……哪裏不對？”黑裙女將手撐在下巴上，低頭思考。
    經過她們兩個的提醒，行李男也道：
    “沒錯，一眼就感覺她不像人，但是到底哪裏不像，又看不出來。”
    他抓了抓頭發，不小心碰到自己的傷口，又是一陣抽氣聲。
    “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兩隻手……和人一樣，隻是比一般人更漂亮，究竟哪裏有問題呢？”
    三個人苦思冥想，卻沒有半點頭緒。
    司機聽得到他們的討論，沒有製止，也沒有加入。
    黑裙女突然拍掌，問：“是不是她臉上的妝容太精致了？淋了雨居然都沒有花，看起來就像麵具一樣。”
    “不是吧，雖然我不太懂，但你們的化妝品不是有防水的嗎？”行李男搖頭。
    藍衣女點頭：“確實有，但是……”
    這時，她餘光看到了行李男被司機弄傷的傷口，眼中靈光一閃：“不隻是臉，還有一個原因，她身上太幹淨了！”
    發現其他人看向她，她解釋道：“通常家暴會流血，頭發也會淩亂，但是我們看到的怪物，它偽裝出來的人類太幹淨了，一點被家暴的痕跡都沒有。”
    這麽一想，三人回憶起白衣女人的樣子。
    事實正如藍衣女說的，女鬼的身上幹淨得就像打扮精致要出來炸街的少女，和它口中本應該狼狽的形象一點都不符合。
    黑裙女眼睛一亮：“所以，我們等下可以靠身上的特征區分乘客是不是人類？”
    “我認為可行，怪物怎麽可能懂得人類的生活，它們就算偽裝，也不可能偽裝得毫無破綻。”
    行李男得意地昂首，目光朝著司機的方向看。
    沒有見到對方異常的舉動，他心裏悄悄放下心，知道討論是可以進行的。看來，司機和怪物不是一夥的。
    就在他們討論得正盛時，車再次停下來了。
    車外的場景換成了一條鄉村小道。
    昏暗的燈光下，成排的小樹邊上，站著一個約十歲的小朋友。
    小孩看到了車，連忙走上來問：“叔叔，可以帶我去鎮上嗎？我醒來就在這裏，爸媽也不見了，不認識這裏的路。”
    司機：“上車。”
    其他乘客沒辦法動，也沒辦法開口。自從黑裙女提醒行李男不要上車後，就這樣了。
    小孩屁顛屁顛地打開後座，爬上車。
    她禮貌地對司機說：“謝謝叔叔。”
    雖然一個人可以占據三個位置，但她隻是靠邊坐著，一副隨時打算下車，不給人添麻煩的拘謹樣子。
    而這車門一旦關上，要想再下去，就很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