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星期一。
    天氣陰，雨已經停了，隻有烏雲盤旋在頭頂的天空，似乎即將下雨，但直到吃完早飯，過了早自習，也沒有雨落下。
    環筱上交了自己的作業，趴在課桌上補覺。
    她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很困，尤其想睡覺。
    昨晚的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停的。
    同桌拍了拍她的肩膀：“喂，你別睡了，要上課了。”
    “……讓我再眯一會兒，上課我一定起來。”
    環筱眼睛都沒有睜開。
    同桌見此，也就沒再喚醒她了。
    幾個學生開始聊八卦，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昨天的大雨上。
    同桌也加入了，和他們一起聊天。
    “聽說昨晚的雨很罕見，全球都下雨了，沙漠都差點成綠洲了。”
    “你好誇張！一晚上的雨而已。”
    “不是，你們真的不覺得奇怪嗎？全球都降雨了，該不會是哪個國家的陰謀吧？要利用降雨來實現什麽目的。”
    “……嗬嗬，你真會開玩笑。”
    “我昨晚感覺涼颼颼的，和冬天不一樣，就是覺得有種靈魂都變冷了的感覺。”
    “瞎說，隻是因為最近降溫很快好吧，我們這本來就要到冬天了。”
    “你們無不無聊，新聞總是喜歡誇大其詞，怎麽可能全球降雨，我反而覺得是某家媒體被無視太久了，故意整此博人眼球的話題。”
    “好啊，原來你也私藏手機了！”
    “我靠！你小聲點，這麽大聲你不要命了！”
    “好了好了，別怕，老師沒來。”
    “比起那些，你們知道我們學校出事了嗎？”
    “什麽？難道有人又相信校花校草那個野榜鬧出笑話了？”
    “呃，不是這個八卦，是那個，就是……”說話的同學壓低了聲音，“那個啊，我們學校死人了。”
    “誰？！”
    “又是跳樓嗎？聽說上一年就出現過不幸墜樓的，這次也……？”
    “不不不，這次不一樣，這次是有人睡覺的時候猝死了。”
    “什麽？！細說！”
    聽到了死人，圍在周圍的學生沒有害怕的，反而像聽到了什麽好東西一樣，靠攏過去。
    北貝貝和梁木葵也在其中。
    北貝貝笑著裝作威脅的樣子：
    “不要道聽途說，假傳聖旨是死罪，你小心了。”
    “哪可能，我那可是真材實料的。”
    該同學又一次壓低聲音，“是我親眼看到的，今天學校門口停了警車，好幾輛，恐怕事情很大。”
    “什麽什麽，咋回事這是？”
    “聽說不止有一個人，不過不在我們這棟樓，在另一棟教學樓。”
    “那邊的……聽你這麽說，我昨天晚自習從窗戶好像看到那邊有很多人進出，但回寢室的時候就沒人了。”
    “就是那邊，我親戚的小孩在那邊的教學樓，昨晚家庭群傳瘋了，據說死者至少有三個，都是因為晚自習睡覺時莫名死亡的，說是可能學習壓力大。”
    “所以校門口的車……”
    “就是過來調查的，走讀生都看到了，校門口站了好多人，有個像瘋子一樣的，胡言亂語不知道說些什麽，感覺像中邪了。”
    “應該是死者的家長吧，那邊樓有個學生的家長精神有問題。”
    “哇！死的是那個人嗎？”
    “噓，小聲點，萬一被老師聽到就要罵我們了。”
    “……”
    “別聊了！老師來了！”
    在門口望風的同學跑了過來。
    本來圍在一起八卦的學生瞬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伴隨著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任課老師走到了講台上。
    同時，上課鈴聲響起。
    “同學們，上課！”
    ……
    一節課很快過去。
    班主任在老師走後，從門外走了進來。
    “同學們，有個不幸的消息。”
    “王安同學遭遇了意外，已經過世了，據家長說是跑進森林胡鬧，不小心摔倒，頭正好撞到了石頭上，他沒能得到及時的救援，我們也表示很痛心。”
    “希望你們在外出遊玩的時候，注意自身安全，不要去危險或偏僻的地方。也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如果感覺心情不好，覺得自己變得消極悲觀了，可以隨時去我們的校醫務室，老師們都會免費為你們提供心理谘詢，如果覺得學習壓力大，或者感覺太累了撐不住，也要及時和老師以及家長溝通，不要自己硬撐，身體是自己的，你們要學會好好保護自己的生命健康安全，同時兼顧身體和心理的健康，知道嗎？”
    “知道了！”有個坐在前排的學生大聲回應。
    但更多的，是同學們竊竊私語的小聲聊天。
    換作平時，班主任現在會大聲嗬斥他們安靜，但此時，班主任沒有那麽做，而是繼續說：
    “學習成績不是衡量人生價值的唯一標準，不管是老師還是你們爸媽，都希望你們健健康康地長大，一時的失敗不能證明任何問題，就算學習這條路走不明白，你們也有其它路可以走，隻希望你們記住，不要誤入歧途，道路千千萬，隻有安全是最重要的。”
    “好了，就講這麽多，老師要去開個會，下節課上自習，班長上來主持紀律。”
    說完，班主任就急匆匆走了。
    教室門被班長關上了。
    看到老師離開，環筱又趴在桌子上補覺去了。
    同桌忍不住吐槽：“你昨晚跑出去偷別人菜了嗎？”
    這個問題是得不到回答的，因為環筱已經睡著了。
    班主任離開之後。
    同學們的討論聲大了起來。
    “我嘞個豆，老班都這麽說了，所以真的有人上晚自習猝死了？！”
    “不是，王安怎麽也出事了，他不是昨天還在班群裏很活躍嗎？”
    “總覺得很可怕，其它班死了人我還沒什麽感覺，但是自己班死了人，就覺得很不真實，王安該不會聯合班主任在開玩笑吧？”
    “我懂，我也感覺他是為了逃課死遁。”
    “嚴重到要去開會，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老班也不講具體點。”
    班長坐在講台上，聽著台下的同學越說越大聲，忍不住咳了咳。
    “咳咳，大家說話小聲點。”
    才說完，就聽到隔壁幾個班傳來了更大的議論聲。
    看來也是同樣的情況，在知道了學校裏死了人後，大家都變得情緒激動了。
    “我們學校咋死了這麽多人？我就關心會不會放假。”
    “我覺得不會吧，頂多讓我們上半天的自習課，下午肯定就恢複上課了。”
    “之前不也這樣，好好珍惜現在的自習時間吧，總不可能天天死人。”
    北貝貝聽著他們的討論，心裏有種荒謬感。
    死了人，同學們竟然隻關心放假的問題。
    就連幾個和王安玩得挺好的男生，也表現得很輕鬆，似乎王安不是死了，隻是暫時睡著了而已。
    她下意識去尋找環筱的身影。
    轉頭，看向那邊的位置。
    在嘰嘰喳喳的吵鬧聲中，環筱睡得格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