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之中有人認識死者嗎？”
    環筱這麽問道。
    這幾個人大多是住在附近的，也許有人正好認識呢。
    “如果知道死者生前的性格，這件事會容易很多。”
    可所有人都搖頭。
    “不認識。”
    “我雖然聽說過，但和他們沒交集。”
    “住在一棟樓的我都認不全，何況幾個不住在我們小區的，我更認不出來了。”
    “……”
    發夾女的情緒再次緊張起來，她看向唯一在提供解決辦法的環筱：
    “除了完成特定的結局，就沒有別的辦法嗎？我們總不能一直試錯吧，每一次……不，我是說，如果不離開，我們就一直會有生命危險，我、我不想死啊！”
    她的手用了幾分力氣，抓得人生疼。
    環筱拍了拍她的手，“著急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不如一起想想怎樣的結局能離開。”
    意思就是，沒有其他辦法了。
    視線注意到另一邊。
    於清風和靜靜一起往森林中走去。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張薈生趕緊跑過去把人叫住：
    “喂，你們怎麽走了！”
    他抓住男人的手臂，下一秒，就被甩開了。
    於清風牽著靜靜的手，對張薈生的到來表示厭惡：
    “別跟著我們，我們自己有辦法離開。”
    聽到他這麽說，張薈生沒有一點驚喜，因為精神方麵有問題的人總是不容易被人信任的。
    張薈生隻認為於清風發病了。
    “你就這麽離開？你確定嗎？”
    “確定，所以別跟著我，你們自己想辦法離開吧。”
    於清風表現得有些煩躁。
    張薈生也有些不耐煩，他不再勸告。
    “行，你要走就走吧，靜靜跟你一起也是遭罪了。”
    他說完就回到了環筱這邊。
    看著於清風和靜靜走進了森林。
    路二有些手足無措，指著那邊問他：
    “你不勸勸嗎？他們進去可能會死啊！”
    張薈生毫不在意，甚至有些生氣：
    “死就死啊！他自己的選擇，我難道還能控製他？”
    路二張了張嘴。
    最後，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但心裏還是為張薈生的冷血感到害怕。
    張薈生似乎發現了他的目光帶有懼怕，沉著臉說：
    “別忘了我們就是跟著他一起才進來的，要是他不進白公主的店，我們也不會遇到危險！”
    路二不讚成：“可是，你們不是朋友嗎？”
    張薈生瞪著他。
    沒有再說話，兩人相顧無言。
    遠處的森林樹木長得密集，遮住了光，遠遠的，看著像能吞噬一切的深淵。
    兩個人影走進去後，就消失在黑暗中。
    看起來和想象中的童話不一樣，反而像恐怖片裏應該出現的場景。
    很難想象，這樣恐怖的地方，白公主居然敢多次跑進去，是擁有怎樣的膽量呢。
    環筱收回視線，繼續和發夾女說話。
    “你們應該沒有受傷吧？還可以繼續走嗎？”
    “可以。”發夾女右手抓住左手的手肘，眼神躲閃，“謝謝你，我沒事，沒事。”
    旁邊身上帶有血跡的陌生男走過來。
    他剛才一直沒有說話，是在觀察新來的幾個人，現在發現他們不再關注他身上的血跡，他就走了過去，說道：
    “我大概知道應該達成什麽結局了。”
    其他人都看向了他。
    他麵色不變，對環筱說：
    “聽了你的話，我明白了，既然死的是小孩，再加上童話故事原結局不行，那就隻剩下一個了，我們要做的，是幫黑公主獲得幸福結局。”
    “這話怎麽說？”
    張薈生也靠了過來。
    陌生男穿著白色衣服，就叫他白衣男吧。
    白衣男揉搓著沾有血跡的那塊布料，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現在的小孩不都喜歡與眾不同嗎，而且喜歡為可憐惡毒的人設打抱不平，黑公主在童話裏是反派定位，還有從小長得醜的設定加持，明明身為真公主，卻從小生活在森林被女巫收養，長期穿著破爛的衣服，連頓正常的飯都吃不起，甚至在被認回去後受到了冷眼，這樣的人設很容易讓小孩共情，在白公主從小被寵愛到大的光環下，黑公主這個角色更能引起小孩的憐憫。”
    “……聽起來很有道理。”環筱食指抵著下巴思考著。
    發夾女眼前一亮，急切說道：
    “對啊！現在流行讓小白花角色當反派，白公主的設定換到以前可能有人喜歡，但現在大家更喜歡人設複雜的角色，雖然黑公主長得不好看，但是她也是正統公主，在道德上占有優勢，有著從小慘到大的經曆，本應該無憂無慮生活在王宮的她被迫生活在森林，甚至沒享受多少公主的日子，就被揭穿了陰謀處死了，我記得網上有相關討論，都說長著白公主樣貌的黑公主是最完美的。”
    “……竟然是這樣嗎，那我們就是要讓黑公主永遠得到白公主的臉，然後讓她和王子順利結婚？”路二嚐試總結規律。
    環筱聽著他們的討論，不置可否。
    “我對小孩的心理不太懂，你們決定吧，我跟你們走。”
    白衣男看了眼森林，對他們說：
    “現在就行動起來吧，白公主快要帶黑公主回王宮了，我們得在十六歲王子求婚之前找到讓黑公主永遠得到白公主的臉的辦法。”
    “……嘖嘖，這不就是黑童話嗎，我說白公主可是主角啊，真要這麽搞她麽？”
    路二發出唏噓的聲音。
    發夾女歎氣：“你不懂，白公主從小得到太多了，她在童話裏一直都是無辜、善良、美麗的設定，這樣的角色注定不會討喜。
    完美的角色會讓人感覺不真實，她太白了，沒有出現汙點，隻會顯得她虛偽做作，也就在童話裏會被人捧得高高的，換到現實裏早被人黑了。”
    張薈生切了聲：
    “哪有人是完美的，我看這個白公主肯定有點問題，童話接近結局的時候，黑公主的巫術突然失效了，我懷疑就是白公主做了什麽，不然為什麽正好在舉行婚禮的時候出事？就像故意想讓所有人看清楚黑公主究竟有多醜。”
    路二了然：“我也覺得，白公主切開說不定是黑的，早期童話版本就是成人黑童話，不過是因為要給小孩看才改編成了我們現在看到的童話版本。”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根據黑白兩位公主的行為分析她們的邏輯。
    白衣男沒有加入其中，而是走在最前麵，將眾人帶去白公主與黑公主最初見麵的地方。
    森林的深處，也是故事發生的重要情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