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哇,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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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半,燈火通明的街道,江樺收拾好小吃攤蹬著三輪兒車回出租屋。
隨著天氣變暖,晚上出來溜達的人很多,江樺的小吃生意也開始回暖,這段時間收攤都往後延了半小時。
“今天出攤利潤大概有七八百了,要是每天按照這個利潤來算,今年工資再存一存,加上擺攤賺的錢應該夠那套江景房的首付。”
江樺騎著車嘴裏盤算著自己的存款,心裏美滋滋的憧憬著為自己置辦產業的美好生活。
“哇,流星!”
路上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江樺順著聲音抬頭望去,流星在哪兒?沒瞅見流星不流星的,倒是車把頭不受控製了,三輪車上還安置著很重的小吃攤子,刹車好像也失靈了,江樺穩不住便慌了神,仿佛自己像那顆流星,咻~隨著車一起往河裏衝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咕嚕咕嚕~”意識越來越模糊,徹底昏迷前隻聽見有人喊著:
“快來啊,有人落水了。”
日落西山,晚霞在天邊鋪開一層薄薄的,像是雲紗,美不勝收。
桂花村的村民大多圍在河岸邊,嘈雜的聲音掩蓋了歸巢的鳥鳴聲,天邊的風景無人欣賞。
一路急跑趕往河邊的婦人隻感覺到心裏七上八下,腦中慌亂不安。
“嬸子,你別急,石頭已經把花兒救起來了,剛剛吐了幾口水有喘氣兒了。”王家媳婦兒看著來人連忙小跑幾步過來接應婦人。
言氏胡亂的點點頭,在沒看到閨女前根本聽不進別人的話,緊隨而後的是言氏婆母邱氏。
“花兒,花兒~”
河岸邊躺了個小姑娘,渾身濕漉漉的,臉色蒼白,看著氣弱。圍在小姑娘身邊的村民都紛紛把位置讓出來。
“惠娘,已經托人去喊老大夫了,先把孩子抱回去換身衣服。”
言惠娘點點頭,慌亂的抱起孩子往家趕。
邱氏留下來道謝,“我家花兒拖各位的福,多謝大家。”
“邱嬸子說的哪裏話,咱都一個村子住著,這種情況該幫忙的就要幫忙,還得多虧石頭發現的早,一看到就直接跳下去把娃給拖上來了。”
邱氏在人群中沒有找到石頭的身影,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石頭等娃喘氣兒就回去換衣服了,這個天兒下水還是挺冷的。”
邱氏再次向眾人道謝後也往家裏去了,心裏想著等花兒醒來一定要帶孩子一起上門道謝。
江家東屋內,言惠娘站在老大夫身後,眼淚止不住的流,但也不敢有太大的動靜。家裏的幾個孩子在屋外也不敢作聲,隻是靜靜的站在外麵。
邱氏跨進院裏的時候剛好遇到江老頭帶著幾個兒子從山上趕回來。
今日天氣好,江家幾個漢子都去山上那片地裏翻地去了,所以收到消息就比家裏晚,一聽到花兒落水,幾個漢子拎著鋤頭就往山下跑。
“娘,花兒咋樣了?”
問話的是江家大兒子,江長青,也是小江花的爹。
“我也剛踏進來,惠娘在裏屋陪著。”
江長青點點頭,手上的鋤頭遞給二弟後急步往裏去。
此時老大夫已經診完脈準備施針。
言惠娘看著江長青進來,一下子有了依靠,眼淚越流越多,感覺快要嗚咽出來了,趕忙用手捂著嘴巴,江長青摟著言惠娘的肩膀給予著無聲的安慰。
待老大夫施完針後,夫妻二人才上前一步。
老大夫擺擺手示意去院子裏說,言惠娘看著床上的花兒不願意離開,但是又想聽大夫親口說一聲孩子無礙。左芳芳本是在外麵站著,看著這情況趕緊進來小聲道:“大嫂,你跟著去聽一聽大夫說啥,我來看著花兒。”
言氏這才點點頭,跟著丈夫往外走。
院子裏,江家一眾老小都緊張的站在一起,老大夫一出來,眼睛齊唰唰看過來。
老大夫看如此緊張的氛圍,趕忙開口說道:“孩子現在情況穩定了,隻需要注意晚上不要發高熱,一會兒我把針拔了,你們隨我去家裏抓藥,想辦法給孩子喂下去。隻是孩子昏睡著,喂藥千萬要注意,不要嗆到了。”
言氏細細記著,這會兒已經不流淚了。
“好,大夫我隨你去抓藥。”江大郎開口道。
邱氏進屋裏拿了一串銅錢出來交給大兒子,言惠娘向大夫道謝後也回屋照顧閨女。
江老頭陪著老大夫在外麵聊天,等待著江花紮針的時間。
“多謝馮老哥了,這兒有板凳,坐著歇會兒。”
“是要坐會兒,一路被拉著過來,人老了腿腳不中用了,哈哈。”老大夫打著哈哈。
江老頭聽著馮大夫的語氣,心想著花兒應該是沒有太大問題。
老大夫叫馮天好,住在村頭,年輕時在外麵醫館坐堂,年紀大了回來了,平時就給附近幾個村子裏的鄉親們看看病。
村裏人覺得遺憾,馮家後輩沒能再出個醫者,但老大夫不覺得遺憾,終歸兒孫自有兒孫福。
“好了,時間差不多,我去拔針了,你們隨個人去我家拿藥。”
江長青跟在老大夫身後,連連應聲。
老大夫走後,言氏就一直坐在閨女身邊,時不時摸摸額頭,額頭的溫度沒有太大起伏,小花兒也沒有任何動靜。
事實上,
“啊,為什麽黑漆漆的,我感覺有人在摸我,我不是衝到水裏去了嗎?我現在又是在哪裏?這裏烏漆嘛黑的,有人嗎?”
說話的人是江樺,隻不過摸她的人聽不見這個聲音。
江樺隻感覺自己在一片漆黑中,找不到出口和光亮,不管自己怎麽呼喊就是沒有回應。
等到自己喊累了,放棄了,突然聽到一個尖細的聲音。
“一切歸位,祝好~”
“喂,誰在說話啊,啥歸位啊,好什麽好~誰來救救我,我要出去,說話的那位你還在嗎?欸,你帶我出去吧,來人啊,開門啊,開門啊,我知道你在外麵。”
無論江樺如何呼救,就是沒有人回應,過了一會兒江樺感覺大腦一片白茫茫,慢慢睡過去,不知道睡了多久,睡夢中,隻感覺喉嚨口苦澀,意識裏卻忍不住的罵街,
“哪個天殺的給我喉嚨裏倒苦水,就不能來個痛快,這樣一點一點流下去算什麽本事。”
就這樣,江樺被苦醒了。
“好苦!”
言惠娘聽到聲音,一時驚喜:“花兒。”
江樺一時也沒弄明白,隻知道有人回應自己,連忙說道:“我要吃糖。”
隻是聲音太虛弱了,言氏沒聽清。
“啊,花兒,你說啥,太燙了嗎?還是太涼了,是不是身子冷,娘給你裹著被子,乖乖,吃了藥就能好了。”
江樺隻覺得渾身沒勁,嘴裏苦的不行,身邊的婦人還嘰裏咕嚕一直說話,說話就說話,怎麽還給自己灌苦水。
江樺不想喝,舌頭一直往外略略略。身旁的婦人看著孩子這樣吐藥,心想著急,但手依舊穩當,給孩子喂藥這種手拿把掐的活兒,我可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就這樣江樺幹完了一碗苦苦的藥,再次昏睡過去。
言惠娘喂完藥,看著孩子睡過去心裏才滿意下來,給孩子蓋好被子後端著藥碗出門立馬給江家老少分享這個好消息。
“娘,娃她爹,剛剛花兒醒了一會兒。”
“真的嗎?”江長青情緒也好了起來。
邱氏雙手合十做著朝拜的動作,嘴裏念道: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江老頭看著老妻隨即安排到:“今晚惠娘留在屋裏照顧花兒,老大你去跟老三擠擠,秋凡來上房睡。”
“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