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條路走到底，蔡福他們也沒看到麒麟獸，甚至沒看到一匹千裏馬。
    有的馬看起來就營養不良，有的馬看起來高大威猛，卻是銀樣鑞槍頭。
    蔡福隻不過把手在馬背上一按，那馬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於是蔡福他們看來看去，就到了曾頭市的自營馬場，有夥計上來招呼：
    “客人，買馬還是賭馬？”
    不得不說曾頭市買賣做得硬，就連夥計都是滿臉橫肉，說話惜字如金。
    蔡慶好奇的問：“買怎麽買？賭怎麽賭？”
    夥計不耐煩的介紹：“買馬，馬分裏子、麵子、凱子三類，價格各異。
    “賭馬，百兩紋銀一次。
    “買到駑馬還是寶馬，全憑客人的眼力和運氣。”
    凱子？
    蔡福一臉古怪的問：“凱子是什麽馬？”
    夥計：“凱子取凱旋之意，便是千裏馬！”
    蔡福：“看看。”
    於是夥計把他們帶到了馬場一側，這邊全都是一匹馬獨占一個小馬場。
    不得不說這裏的千裏馬與眾不同，每一匹都是既高大強壯又霸氣外露。
    燕青一眼看去沒有麒麟獸，隻好裝模作樣的詢價：
    “千裏馬，怎麽賣？”
    夥計：“五百兩黃金，起！”
    好家夥！
    一千萬軟妹幣？
    蔡福驚呆了：“五百兩黃金，你們的千裏馬會屙金蛋？”
    夥計笑道：“我們的千裏馬是天下良將之最愛，沙場征戰，生死攸關！
    “進可克敵，退可保命！
    “客人若是不行軍打仗，可移步看看麵子！
    “麵子馬高大威猛，比千裏馬還要霸氣！”
    蔡福眨眨眼睛：“我們想買千裏馬，又不想出五百兩黃金……
    “能不能打個折扣？”
    夥計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就請客人移步賭馬！
    “若是客人眼力好或者運氣好，一百兩銀子買到一匹千裏馬也是常有的！”
    周圍的看客們都笑了起來，其中一個身長過丈的大塊頭笑得最大聲。
    燕青環顧四周，仿佛麵子過不去，漲紅了小臉兒說：
    “小爺不差錢兒，就是喜歡玩兒！
    “大壯二壯，我們賭馬耍子！”
    蔡福虎目圓睜，惡狠狠的掃了一眼周圍的看客們，尤其是那個大塊頭。
    燕青已經催促著蔡慶快走，跟夥計去了馬場另外一側的賭馬場。
    賭馬場這邊要熱鬧的多。
    很多江湖中人圍在這裏跟買彩票一樣指著馬群，高談闊論，指點江山。
    賭馬場裏全都是新到的野馬，沒有修飾鬃毛，沒有釘上馬掌，甚至沒洗過澡。
    當然也就沒經過訓練，沒經過飼養，一匹匹都是原生態。
    由於野性未消，桀驁不馴，這些野馬在賭馬場裏上躥下跳，很有精神。
    江湖中人常常看許久才下手，但是往往到手之後發現不是那麽回事兒。
    在賭馬場裏時那野馬跑來跑去一刻不閑，人騎上去卻“噗通”就趴下了。
    有的怎麽都不肯讓人騎，好不容易騎上去了，又把人甩下來一頓亂踢……
    但也有運氣好的漢子，製服野馬之後出去跑了一圈兒回來，欣喜若狂：
    “噫！好了！我中了！”
    旁邊有那會相馬的酸溜溜的說：
    “隻能日行七百裏，勉強算半步寶馬！”
    燕青看得兩眼放光，催促蔡福掏錢，蔡福便打開包裹取出了一錠金子。
    蔡福知道財不露白，動作很隱蔽，眼尖之人還是看到了包裹中的金光。
    蔡福把一錠十兩金子交給夥計，燕青已經選好了一匹野馬讓牽出來。
    嫌棄野馬身上髒，燕青捏著鼻子讓蔡福上，蔡福便騎上了那匹野馬。
    野馬果然桀驁不馴，拚命蹦躂要把蔡福甩飛。
    蔡福照著馬頭就是一拳：
    “噗通——”
    那野馬一頭撲倒在地，呼哧呼哧的噴白沫子，竟是馬鞭打斷都起不來……
    眼尖之人都唬了一跳，再看蔡福時目光就變得畏畏縮縮了。
    之前那個身長過丈的大塊頭混在看客中，也有些忌憚的重新打量蔡福。
    燕青接連選了幾匹野馬，金子流水般花出去，卻一匹寶馬也沒賭中。
    小性子發了，燕青一甩馬鞭，怒道：
    “沒你娘鳥興，大壯二壯我們走！”
    於是蔡福在前麵開路，蔡慶牽著燕青的馬，從人群中灰溜溜鑽了出去。
    夥計冷笑一聲也沒說什麽。
    曾頭市雖然黑，但在買賣上還是挺規矩的。
    那個身長過丈的大塊頭打了個手勢，看客們之中有個瘌痢頭溜走了。
    蔡福隻管悶頭往前走，蔡慶牽著馬，燕青一邊口吐芬芳一邊馬鞭亂抽。
    忽地身後一個瘌痢頭追上來鬼鬼祟祟的問：
    “客人想買千裏馬？”
    蔡福反問：“想又如何？”
    “小人知道有個馬販子新到一匹千裏馬，正在尋誠心的買家！”
    瘌痢頭嬉皮笑臉的道：
    “那廝的馬來路不正，但馬端的是千金難買的寶馬良駒！
    “那廝著急出手，價格好說。
    “官人若是有意，小人帶官人去看看？”
    蔡福回頭看燕青，燕青意興闌珊的說：
    “那就去看看。”
    於是蔡福三人就跟著那個瘌痢頭鑽進了小巷子。
    路邊擺攤的馬販子們見了，都是神色古怪，相視搖頭。
    小巷子有個小院子，蔡福他們還沒進去，就聽到小院子裏傳出一聲格外響亮的馬嘶：
    “唏律律——”
    蔡福蔡慶和燕青下意識對視一眼，隻聽馬嘶他們就聽出來了是麒麟獸。
    但稀奇的是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麒麟獸很快就不叫了，也不鬧騰了。
    瘌痢頭推開了門，蔡福定睛一看一個身長過丈的大塊頭正抱著麒麟獸。
    大塊頭一邊在麒麟獸的耳邊竊竊私語，一邊輕撫麒麟獸的脖頸。
    原本麒麟獸的鬃毛都是張揚的，被大塊頭如法炮製，居然就安靜下來。
    這便是“險道神”鬱保四？
    蔡福眯著眼睛打量了他一眼。
    其實之前蔡福早就發現了混在人群中的鬱保四。
    像鬱保四這種體型很難不被關注，盧俊義就是因此沒來。
    “四哥，我帶了買家來！”
    瘌痢頭一副中間人的樣子給燕青介紹：
    “這位四哥的馬都是北邊來的！
    “隻做大買賣，個保個都是千裏馬！”
    燕青看到麒麟獸兩眼一亮，剛要說話卻被蔡福攔住。
    蔡福沒好氣的說：“這馬一看就是人家養的！
    “萬一被人找來，鬧到官府去我不吃這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