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一愣，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腰間挎著的日月雙刀，點了點頭：
    “是鴨。”
    蔡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扈三娘：
    “先不忙吃酒，我看看你的刀法。”
    扈三娘懵了：敬酒還有這個說頭兒？
    “也好！”
    宋江一聽樂了。
    其實他早就看出來了，王矮虎這個窩囊廢壓不住扈三娘這隻胭脂虎！
    隻不過扈三娘終究是王矮虎的妻子了，他就算想要置喙也不方便開口。
    如今蔡福竟然當眾刁難扈三娘，在宋江看來簡直是一石二鳥的好機會。
    雖然不知道蔡福抽什麽風，但是宋江很開心。
    就盼著蔡福打壓扈三娘，或者被扈三娘反殺。
    總而言之，無論蔡福和扈三娘誰壓住了誰，笑到最後的都是他宋公明。
    宋江還要裝作為扈三娘解圍的樣子：
    “三娘，都知道你耍得一手好刀！
    “正好趁此機會，給兄弟們開開眼！”
    耍個鳥，趕緊讓她吃酒得了！
    王矮虎很鬱悶。
    但是梁山泊一二把手都開話了，他當然隻能曲意逢迎：
    “是呀三娘，你的刀法冠絕獨龍崗！
    “兄弟們都等著呢，你就耍一個吧！”
    扈三娘沒有理會宋江和王矮虎，一雙清冷眸子隻直勾勾的盯著蔡福。
    蔡福眨眨眼睛。
    嗯？
    扈三娘又是一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她知道蔡福一定另有深意。
    “一丈青，來一個！”
    “讓你上，你就上，扭扭捏捏像啥樣！”
    這個時候梁山好漢已經都在起哄了，尤其燕順、鄭天壽叫的最大聲。
    不過大多數梁山好漢都沒什麽壞心思，就是吃了酒想看熱鬧罷了。
    扈三娘不是扭捏的人，跟蔡福對視了一眼，把酒碗放在桌上，拔刀下場。
    “唰唰唰——”
    沒打什麽招呼，也沒報什麽招式，扈三娘零幀起手，雙刀眨眼鋒芒畢露！
    隻見扈三娘人如遊龍，刀鋒如電，舞動之間帶起漫天寒光！
    她的刀法在林衝、秦明、呼延灼、花榮等人眼中，自然是稀鬆平常。
    但是在燕順、王矮虎、鄭天壽等人眼中，卻是如行雲流水又淩厲迅猛！
    蔡福原本的刀法不如扈三娘，但是學了《滾龍刀法》和《同歸刀法》，又有周侗手把手的指導，盧俊義每日喂招，刀法進境一日千裏。扈三娘的刀法在他眼中就漏洞百出了，不過也給了他一些啟發。
    蔡福悟性逆天，隻是看扈三娘耍了一路刀法就能觸類旁通，舉一反三。
    “唰——”
    扈三娘一口氣耍完一路刀法，最後一刀無比淩厲，刀鋒所向，風雲變色！
    “嘶——”
    王矮虎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冷氣，扈三娘最後這一刀竟是衝著他來的！
    要知道王矮虎和扈三娘在戰陣上交過手，他隻扛住了十個回合！
    而且還是他用長槍，扈三娘用雙刀！
    十個回合，就被扈三娘生擒了！
    此時王矮虎手無寸鐵，扈三娘這一刀砍來，他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
    “嗆啷！”
    扈三娘已經還刀入鞘，被嚇傻了的王矮虎如夢方醒，下意識摸摸脖子：
    還好，腦袋還在……
    “好刀！”
    “鐵笛仙”馬麟大聲叫好。
    當初他在戰場上跟扈三娘雙刀對雙刀不勝勝負。
    扈三娘雙刀耍得出色，就等於他雙刀耍得出色！
    梁山好漢轟然叫好，畢竟林衝、秦明、呼延灼那個水平的還是少數。
    扈三娘臉兒不紅，氣兒不喘，收了雙刀回到蔡福麵前抱拳問道：
    “蔡福哥哥，可看好了？”
    王矮虎抹了一把冷汗，連忙湊上來：
    “蔡福哥哥，看好了就吃酒罷！”
    “不急。”
    蔡福擺了擺手，看向扈三娘的目光仿佛發現了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
    “三娘，你師從何人？”
    扈三娘目光黯淡：“小妹未曾拜師，隻是爹爹為我請過幾個師傅點撥……”
    “三娘，你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練刀奇才呀！”
    蔡福一聽，毫不猶豫的說：
    “隻可惜未遇名師，蹉跎了青春歲月——
    “你可願拜我為師？”
    此話當真？
    扈三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時蔡慶為蔡福助攻：
    “我哥哥江湖人稱‘北地刀王’，你能拜入我哥哥門下是天大的福分！
    “還不拜師，更待何時？”
    “噗通！”
    扈三娘當時就想通了！
    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跟蔡福學到真功夫，都等於有了靠山！
    梁山泊第二大的靠山！
    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
    扈三娘直接就給蔡福跪下了，“啪啪啪”連磕三個響頭，叫道：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這他娘的是什麽展開啊……
    王矮虎在旁邊一臉懵逼：不是，酒還喝不喝了？
    宋江都看傻了：
    真的假的？
    這扈三娘真的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練刀奇才？
    雖然宋江愛習槍棒，學得武藝多般，但是手無縛雞之力，根本看不懂……
    愛好也許是一輩子的事兒，但是愛好跟專業之間還隔著十萬八千裏呢。
    所以宋江下意識看向花榮，花榮微微點頭又微微搖頭。
    宋江一臉懵逼：弄啥嘞？
    花榮現在沒法兒跟宋江解釋，隻能說扈三娘確實是有天賦的。
    畢竟扈三娘才十七歲，沒有正經師承，能練到這個水平，絕對是有天賦的。
    但是百年難得一見可就未必了。
    花榮的弓箭天賦，都不敢說是百年難得一見，何況是扈三娘？
    不過這時候沒人反對蔡福的話，梁山好漢都湊趣兒的為蔡福收徒大聲喝彩。
    “好徒兒，快起來！”
    蔡福雙手扶起了扈三娘，滿心歡喜：
    有了師徒名義扈三娘還能跑得了？
    而且扈三娘確實是有天賦的！
    要知道扈三娘一個野路子，能扛林衝十個回合，能抗呼延灼十個回合以上！
    她才剛剛十七歲，隻要自己貼身調教，未來不會弱於石秀！
    蔡福很開心，結果這時王矮虎又湊上來：
    “三娘，還不給你師父敬酒？”
    對呀！
    扈三娘連忙從桌子上端起自己的酒碗，原本空洞的雙眸中閃爍星輝：
    “師父，弟子先幹為敬！
    “噸噸噸……”
    終於上當了！
    王矮虎欣喜若狂，一臉滿足的雙手把額前亂發擼向腦後：
    今晚，妥了！
    妥了嗎？
    蔡福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
    在他身後，公孫勝也意味深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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